第61回

　　开鼎同炼餐霞丹

　　摆擂共斗梁公昌

　　（太白编年：玄宗开元1９年/3１岁）

　　李白和玉真公主见过礼，寒暄后，又谈一些别后情形，玉真公主道：

　　“太白，你的一些情况我已经知道，可能是你献给燕国公的那篇大赋有点问题。不过一次失利，不代表永远没有机会，只要才干出众，名望达于圣听，终有一天会心愿达成。现在你要继续扩大交游拜谒的圈子，名扬天下，方能引起朝廷重视，连我也好替你说话。我想多给你引荐一些人，他们或文人，或名士，圈子里赏识你的人多了，口耳相传，嘉声鹊起，你走向朝廷和圣上身边的步子就快一些。”

　　李白点头道：“多谢公主点化。我只是觉得，长安一行之后，需要好好反思休整一下。没想到，您还要给我引荐，我明白了，虽然敲过丞相府的大门，前面的路不只一条，您的良苦用心，李白深深记下了。”

　　不说李白与玉真公主在净室中如何交谈，只说刘胜，早把跟踪李白，盗取《长短经》，坏其声名，伺机行刺，作为主要的生活内容。他的父亲刘德说过：“胜儿，你此后的任务，就是跟踪李白。你弟弟的死，十有八九跟他有干系，他也是最了解咱刘家底细的人，这通匪的罪名着实不轻，将吴指南和李白设法除掉，才能免除心中大患。至于那黑白杂糅的经世秘籍《长短经》，如能从他那取来，咱就有退路了，危急之时，即使招来刘五残部，起码也能占地为王，强似这整日战战兢兢，担惊受怕。你不把事情办成，就别回来见我。我虽只是一介彰明县令，这些年苦心经营，银子自然赚得不少，你在外面阔阔绰绰跑一辈子，为父的也养得起你。这官场也已织得盘根错节，各地都有熟人，只是千万注意，不要再惹火上身，特别是皇室之人，千万不可得罪。切记！”

　　刘胜领命，出蜀前，曾命人暗里替他行事。然后亲自出蜀，盯住李白行踪，紧追不舍。当初看见李白走进玉真公主终南别馆，多日羁留，想那关系已非同一般，欲造谣生事，想到父亲叮嘱，终是不敢造次。此次见李白又来到玉真公主洛阳别业，决定设法看个明白。好不容易等到天色暗下来，便从后园墙外翻进去。这园子好大，璇台玉榭，宝象珍龛，还模拟蓬莱、瀛洲、方丈三座仙山，修建了人工山水景致，几乎让人路径莫辨，终归正殿气派辉煌，没费多少周折，便被他找到了。他蹑足来到旁边的净室后窗外，见里面还亮着灯光，传出至夜不倦的谈话之声，心想：“好你个李白，果然不出我刘胜所料，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有什么好事？待我瞧得真切，不撞进去，也要留下痕迹，让这两个人知道，我刘胜已抓住他们的把柄，我虽有一定危险，皇家脸面大于天，他李白更有灭身之虞。”想到此，右手食指用口水弄湿，将窗纸捅开一个小洞，向室内望去，那一男一女竟然正襟危坐，相隔几步开外，正色相谈，没有一点猥亵之意。屏息静听，又不知说些什么。正在这时，见两人站起身，双双走出净室。刘胜心道：“这就是了，要干男女苟且之事，这里明灯亮烛，终是不便。我此时只管悄悄跟着，看他们到底欲去哪里。”

　　李白与玉真公主从净室西山墙绕过，直向后园行来，穿亭过榭，走了半天，行到一座建筑前，往门上一看，乃玉真公主的炼丹房。炼丹是道士修炼活动的重要内容之一，显得极其神秘诡异，其处所的选择，往往在人迹罕至、有神仙来往的名山胜境，否则邪气得进，药不成也，李白一贯追仙逐道，岂有不知之理？将这别业中炼丹之所选在这“三山”胜境中最清幽的地方，显然不是率意所为。

　　李白随玉真公主走进炼丹房，但见：丹炉内置悬胎鼎，水海神室上边藏。四周橱柜满灵草，丹药箱摆六十方。金银汞碳三仙丹，灰霜硝石加雄黄。内丹勤佐外丹功，作曙方知餐霞房。

　　只见太白、玉真公主斋戒洁顶冠披道，跪捧药炉，面南祷请大道天尊，烧符篆，炉鼎插置宝剑古镜，在神室内放入配好的丹药，两人便对面打坐，眼睛微闭，口中念念有词，俄尔运掌成风，如抱日月，瞬间掌心两两相抵，龟息静处。

　　窗外的刘胜看得真切，本想瞧他二人如何迫不及待行那男女之事，不道竟是这般，仍是耐心观瞧。约半个时辰，两人终于撤掌运气，翻手向丹炉内送出，三昧真火随之燃起。刘胜这才明白，两人是在同炼什么丹药来了。刘胜还是不信，这漫漫长夜，他们孤男寡女，最终能炼出什么勾当。只见二人聚精会神，丹砂炼水银，积变还丹砂，反反复复，直至东方作曙，红霞布天，那玲珑剔透的仙丹终于出炉，如豪光闪射的明珠，竟是两颗，分托二人掌上。只听轰隆一声，东侧房盖弹开，好似天上所有的霞光全部攒射室内，照在两丸仙丹上面，由白变红，由红变紫，滴溜溜转了一会儿，两人迅疾再次抵掌，将那丹药合在二人掌心，约有一刻工夫，方各取一丸，置入口内，慢慢合津咽下。然后运气腾空，飘来荡去，掌掌相交，怦然有声，终于红光满面落地。

　　“好了，我们终于大功告成。”玉真公主高兴地说，“太白，日后千万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李白点头道：“好的，我们击掌为誓！”

　　两人相视而笑。

　　窗外的刘胜陪着站了一夜，腰酸背痛，见两人作势出门，心下着忙，脚下蹬翻一个瓦片。两人追到后窗，那里已经无人，终是心怀坦荡，不以为意。

　　李白经冬入春，滞留洛阳，在玉真公主引荐下，四处拜谒，又结交了不少文人名士，终感无望，不禁思家，玉真公主便荐他顺路到南阳会一会齐国公潇洒美少年崔宗之。这日，李白在宿处收拾收拾便动身了，经过街市时，忽见那边人头攒动，时起喝彩之声，上前一看，是摆擂的。李白挤上前去，见擂台上一个大汉正斗一位壮士，几掌便把对方打下擂台，抱拳道：

　　“各路英雄，梁昌在此有礼了！本人欲投信安王幕下，作万夫长，随其讨伐契丹，挥师幽州，今日摆下擂台，如没有胜得在下的，梁某便可随信安王出征了。如有人能将梁某打下擂台，信安王正思贤若渴，在下甘愿让贤！”

　　李白细看这位自称梁昌的人，长相雄豪，髻缠幞头，身穿护腕皂衣，革带束腰，威风凛凛。又有几位好汉跳上擂台，那梁昌点到为止，皆轻易打下擂台。李白正有些技氧，忽有一位白衣大汉飞身上台，拱拱手道：

　　“在下元演，乃亳州人士，特来与壮士切磋。”

　　梁昌不敢怠慢，口说“承让”，便施展拳脚，两人一来一往，大战三十回合，棋逢对手，皆越斗越勇。又有一人笑吟吟跃上台来，乃是书生模样，立在两人中间道：

　　“在下崔成甫，特来与梁公切磋一二。”

　　元演听了，笑着退向一边，看崔成甫又和梁昌打在一处。战了二三十个回合，崔成甫跳出圈子笑道：

　　“梁公果然了得，已经打了半日，仍是不见力怯，在下佩服！”

　　元演也走上前来道：“我们都刚从信安王处转来，受托试试梁公拳脚，看来信安王幕僚中的英豪，当首推梁公您了！我们在此向你道贺！”

　　崔成甫转向台下黑压压一片人道：“还有哪位好汉要上台切磋吗？如果没有，这位梁公便正式入幕信安王，报效国家，随军远征了！”

　　李白早等不及了，已分开众人，挤上前来。

　　有诗曰：

　　小人偏从暗处猜，

　　君子坦荡明中来。

　　豪侠易成风云会，

　　杯酒管教入蓬海。

　　不知李白为什么等不及，挤上前来意欲何为，请看下回。

　　【著后手记】

　　百度百科各片《玉真公主》词条，里面有简介《李白与玉真公主，一场子虚乌有的恋情》说：

　　“很多时候，互联网就像是个长舌妇，总有些微风起于青萍之末，总有些倒下的梧桐树需要说长道短。近来在网上游荡，发现李白与玉真公主的绯闻正如火如荼如咖啡，被各类写手炒作。至于李白的老婆‘赵香炉’和女儿‘紫烟’，早已经是昨日或者明天的黄花了。绯闻的大意是：大诗人李白跟美丽的玉真公主（唐睿宗的女儿，唐玄宗的妹妹）先是一见钟情，然后一辈子藕断丝连。玉真公主向哥哥唐玄宗推荐了李白，使李白有机会进入宫廷，但玄宗最终没有重用李白，玉真因此跟皇帝哥哥闹翻，连财产和公主的身份都放弃了。玉真晚年为了李白而隐居在安徽宣城的敬亭山，所以李白多次往来宣城，而且写下了“相看两不厌，只有敬亭山”。绯闻还说，另外一个大诗人王维其实跟玉真公主也很暧昧，经常跟李白争风吃醋。不过想想也很正常：一个名人，一个名诗人，如果没有点绯闻，没有点艳遇，似乎总是美中不足。虽然李谪仙生前喜欢女人，老婆有四个，留过情的**N个，但似乎都不够麻辣，不够火爆，不够缠绵，不够飘逸。当然了，更不能拉动内需，刺激旅游业的发展。所以在死了1300年后，李白被摇身一变成为陈X希式的人物，又是杨贵妃又是玉真公主，搞了一大串。只可怜那雄才大略的唐玄宗，竟然成了谢X锋式的人物，太太和妹妹都被人上了，真是比窦娥还冤枉！”

　　真还是假，冤还是不冤，本书著者只想用文学手法来表现，前文已有故事，此处又添情节，后文诸多事件累累如贯珠，足见这条叙事线索的重要性，读者诸君如有耐心，静静读下去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