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个无尽的虚无中,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无尽的虚无中有的只是那一切的创造者,和他身边还只是略微有些雏形的空间躯壳。
时间在此刻还不具有意义,物质也还不曾存在,可那中间的身影的眼中却已不在迷茫。
“首先……创世。”
他的目光看向手心的空间雏形与正在看着这一切的少年对视。
………………
床上的男孩忽然惊醒坐起身来,可目光所及是一片无尽的黑暗。
他想说话,却什么也说不出,他翻遍所有的记忆发现只有几个无法靠近的区域。
他的世界中只剩下无尽的黑暗,正如同先前看到的虚无。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一个声音传进他的世界中,让他回过神来,可他并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只能靠直觉猜测这是某种关心。
一个糯软的声音从他的耳边响起紧接着他感受到头顶上传来一股舒适的触感,使他的身体如同触电了一般颤抖了一下。
糯软的声音再次响起,他终于听懂了一个字。
他下意识的在空中模糊的比划出了那个字,小铁柱看到了那个字目光一凝,那竟然和老道士送给他的那根鱼竿上的那两个古朴的的字符之一,也正是他唯一认识的的——天。
………………
转眼间这个陌生的男孩已经来到这个小村子里一个月了,这一个月里他在那个声音糯软的顾姨孜孜不倦的教导下终于是可以勉强开口说话了虽然只能说简单的词语。
“小天,小天!”小铁柱挑完水后急切的跑到男孩面前情不自禁的摸了摸他的小脸后,略带神秘的说到:“快看这是什么?”
小天正是那个被小铁柱捡回家的男孩此时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名字是小铁柱帮忙起的,单名一个字——天,后来又被作为男孩养母的添了一个夙,说是近来读书有感最喜这一个字。
这是他第一个认识的字也是第一个会念的字。
名字有了可因为不知道男孩的父母是谁所以男孩的姓氏成了难题,有人说和小铁柱一样姓赵吧,毕竟是他捡回来的,有的说在不知道人家父母的情况下还是不要乱起了,还有的说现在就给他定个娃娃亲直接和亲家姓,最后还是村长一拍大腿下决定说说既然到了张家村那就暂时姓张吧。
作为捡到男孩的小铁柱没有意见,这事也就定下来了。
张天夙,也就是从河里捡来的那个男孩也就成了村里的宝贝,从那天起家家户户都时常会自发的送来一些自家余下的粮食和吃食给这一家三口,这让村里的男人更加有机会顺理成章的踏入这个小院子里来一边看着恬静的做着针线活的美人,一边忍不住的捏捏这个漂亮的不像话的男孩的小脸。
村里的孩子更是要踏破这个小院子的矮墙,可作为男孩“姨娘”的赵雪顾却不允许男孩出门,毕竟如今他还什么都不懂,大多时候连话都说不清。
所以这一个月以来陪伴在男孩身边的就只剩下这个随着母姓的赵铁柱和一直教导他的姨娘赵雪顾。
男孩还懵懵懂懂大多时候还是呆呆地,听到赵铁柱的呼唤男孩愣了愣带着奶音半天才吐出了一个字:“啥?”
小铁柱示意他的手往他的下边摸,男孩不明所以但还是乖巧的摸了上去,小铁柱脸一红连忙说:“不是这。”
小天皱了皱眉头又顺着他手的指引摸了摸他的裤子后半天才恍然大悟道:“新的!”
小铁柱点了点头说到:“母亲新给我做的,听娘说你也有只是还没做出来。”
小天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裤子吐出了一个字:“有。”
小铁柱有些不好意思的说到:“你那件是我穿过的,新的一年了怎么也得有一件新衣服是吧。”
男孩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顾姨,对天,好。”
男孩说到这情不自禁的笑了笑,漂亮的小脸一时间成了世上最美丽的风景看的一旁的小铁柱一时间痴了,等反应过来后满脸赤红,怕被男孩发觉连忙跑回了屋里拿出食材准备开始烧火做饭。
等灶台中燃气橘红色的火焰,他看着燃起的柴火情不自禁的又想起了男孩的笑颜,不禁傻笑起来被正巧出屋的妇人撞见后,连忙回过神来尴尬的咳速了两声连忙收敛了笑容专心烧火。
妇人有些疑惑但并未过问,不经意间扫过了他身边的水桶她皱了皱眉头问道:“添水了吗?”
听到此话小铁柱面色一变,连忙掀开锅盖看到那已经烧红的锅底一时间慌了神,慌忙的舀起一瓢水就倒进了锅里,妇人想要阻止却已经为时过晚,只听一声巨响,伴随着一阵蒸腾的白气,他们家唯一的一口锅的锅底……炸了!
小铁柱呆在了原地,黝黑干瘦的小脸皱成了一团回过头来苦巴巴的看着赵雪顾,赵雪顾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把他楼进了怀里安慰道:“没事,没事只是一口锅。”
张天夙听到声音也跑了过来可因为看不见差点栽进灶台里,还好被赵雪顾一把拉住拽进了怀里,他贴在妇女的身上呆呆地问了句:“啥?”
赵雪顾无奈的笑了笑点了点他的小脑袋学着他的语气笑到:“锅,炸,烫。”
小天点了点头张开了双手抱住了妇人,毕竟是孩子心性喜欢粘着人。
妇人看着那口已经漏了的铁锅心中略微有些无奈这下好了连饭都吃不上了。
有几个听到声响的邻居赶来问询,知道原委后哭笑不得,都邀请这一家三口到自家去吃饭,可都被赵雪顾婉拒了,谁家也不容易,大冬天的谁家也没有多少存粮了,还是少给邻居添麻烦的好,特别是村里的妇人都畏她如虎,生怕她把自家男人的魂给勾走了,她还是避嫌的好。
要买锅要到镇上村里还没有铁匠,家里还有一些存下的红薯,烤烤可以吃勉强可以扛两天,等过两天镇上有一个集市他们正好去买口新锅,可家里余下的钱不多了,这着实让她有些犯难。
毕竟家里又添了一张嘴花销更大了,算算时间离收成还有好一段时间家里的钱就这么多花一文少一文。
她本来说把自己做衣服的钱给老二做一件自己再省着吃一点应该够了,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家里必不可少唯一吃饭的家伙,锅偏偏这个时候漏了。
这个冬天不好过呀。
…………
深夜这个取名为张天夙的男孩走出了屋外独自一人摇摇晃晃的走向了河边。
在他的梦中一个模糊的身影微笑着在前面指引着他来到河岸,与他席地而坐随手一挥一个画面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浮现在张天夙眼前的是一个枯寂阴暗的村子,村子里的人大多以殡葬为业浓重的死气和阴气常年笼罩着这个村子。
村民们平时不会走街串巷只有哪家有白事丧事才会走出家门操持一下。
村子临着一条大河,漆黑的河水深不见底远远的看会发现河面上被浓重的黑雾笼罩时常有人看到上面有模糊的冤魂厉鬼游荡更有不知名的巨兽被黑雾笼罩着身躯隐隐向河岸的村子里看来。
这是一条阴河传说中是黄泉的分支,村里的人世代相传着这条河的传说,村里的人不知道为什么大多都是左撇子并且因为常年沾染死气和阴气导致大多不会长寿,而且死后也会因为地理原因和死气的侵蚀导致尸变成为僵尸。
村里有一个寡妇生的十分貌美可村里的人大多都会远远的避开她,生怕沾染到她身上浓重的死气,这是村里的一个怪人整天喝着别的村民连碰都不敢碰的阴河中的河水,吃着从阴河里打捞的尸体。
她有一个儿子,据说是因为她常年吃尸体的原因导致那个儿子生的青面獠牙如同厉鬼身上还经常会莫名其妙的裂开流出脓水导致村里人看见他就会远远避开,可前一段时间他不知道在哪学会了剥皮的手段,从此便喜欢把剥来的皮套在身上,村里失踪的几个孩子据说都是被他所害。
可没人敢惹他们因为据说这寡妇是魔修,修的魔功,杀人如麻。
这一天青面獠牙的寡妇儿子和十分貌美看起来只有二八年纪的寡妇早早的便等在了河边,静静的等待着什么。
正午时分阳光出奇的诡异竟竟奇迹般地透过了厚厚的黑云照射在了地上闪耀着如血的光芒。
寡妇的儿子见此异象直接面无表情的跳入了漆黑的河水中,一时间黑雾翻滚可他却再没有出来,寡妇面色不变等了两个时辰见他还没回来便独自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里,紧紧关上了大门,从此便像她的儿子一般再也没有出来过。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后一个皮肤黝黑的干瘦男孩被冲上了岸边。
………
冰冷的河水漫过了张天夙的脚踝男孩仿佛感受不到河水的冰凉继续向着更深处走去。
梦境中,那个诡异且阴森的世界开始与他所在的世界重合,从他记事起便生活在那里的小院子到他现在所在的河岸一点点交融。
他突然惊醒了不断的大口呼着气,这时他才感受到脚上传来彻骨的冰凉,他有些迷茫的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这时脚上隐隐传来一股滑腻腻的触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抓上了他的脚腕,张天夙皱了皱眉头可他不敢动他看不见更不知道他在哪里,往常这个时候小铁柱都会来扶他,可现在仿佛只有他自己。
“哥!”张天夙试着呼唤那个从记事起就一直陪在他身边的男孩,可回应他的只剩下隐隐的水声。
“梦,一样,水!”张天去突然惊呼,像是在验证一般转身向岸上走去,与此同时他的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从水中走出跟在了他的身后。
当冰冷的感觉消失脚下再次出现坚实的触感后张天夙知道自己又回到地面上了,可他心中莫名的笼罩上了一层阴霾。
他沿着梦中的景象一步步的向着小木屋走去,当他触摸到小院的木门时,事实证明梦中的景象和这里确实是一样的,但毕竟张天夙未经人事什么也不懂,也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只是莫名的有些心情低落。
“你去哪了?”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张天夙听到后面色一喜连忙呼唤道“哥!”
赵铁柱从他身后走出左手搭在他的肩膀上面无表情的说道:“夜深了,别乱跑。”
张天夙点了点头习惯性的伸出了手,前方的赵铁柱打开门径直走向了屋里,张天夙有些疑惑的把手放下自己小心摸索着回到了屋中挨着赵铁柱躺在了床上,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手只感到传来了一股冰凉的触感。
张天夙有些疑惑的嘟囔了一句“哥,凉?”
身边的赵铁柱却没有回答他。
外面好像是起风了把门刮的哐啷作响就像是有人在敲门一般。
张天夙莫名的有些心烦意乱的坐起身来,可想到小铁柱已经睡着了便又躺在了床上不在听那风声。
黑夜里没人触及过的黑暗深处一双眼睛随意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像是要说什么却又被不知名的存在阻止了。
一夜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