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入天水州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还。(.l.)
便是在这滔滔江河之上,望着滚滚长流,时常蹦起一片水花。
江岸,他俩蹲着。
不是为了憋出一两句诗词来,他俩都是那种没有一丁点文人气质的土鳖人物。至少徐七是这般肯定的。
对岸便是天水州,离京城越来越近了。
“哎。”
“唉。”
“怎办?”
“咋办?”
“不知道。”
“废话,要是知道的话我们还会蹲在这里吗?”
“也是。”徐七站了起来,一瞬间眼麻脚酸。
“蹲的我累死了,还是站着舒服。”徐七打了个哈欠,伸伸懒腰。
“没事儿,大概还要有半日也见不到人。”萧一本正经地说。
两人的毫无营养的对话便是如此结束,徐七踹了过去。
萧趴倒,痛苦地捂着屁股。
徐七翻了个白眼,对萧的故作夸张的模样也懒得理会。
半个时辰后。两个人躺在地上,原来保持不动更是耗费体力,徐七总结出了这个道理。
萧一直是呆呆的模样。似乎自己身边的人都被染上了发呆,不知道在大夫眼中算不算得上是一种重症呢?
滔滔江水。
若不是对岸模模糊糊的树木山岳,徐七甚至无法判断这是江或是海。
“上还是下。”萧突然问道。
徐七也未曾见过如此大江,更不知要沿江一方走,以此来寻找水静之处,才能找到撑船渔夫过江,更是对萧定然的询问摸不清头脑。
“没见过世面。”萧鄙视说道。
徐七闷声不语,也找不到反驳的法子。
“走嘞。”萧定然就此起身,
徐七气鼓鼓地在后头跟着。
江岸,多是丛生树木,正值深秋,红如火的枫叶也零落渐光。
踩在腐化殆尽的落叶中,一抬脚,便是发现粘上一堆黑色泥泞之物。
听说江的源头是西北天寒地冻之地,冰山融化流下的水形成滔滔长河,若是异想天开地想要绕过去,便是要两三年的功夫吧?
至于当年蛮夷联合西域各国的“改朝”大战,更是千百船只同过江,来回运送足足八次,才全军渡江完毕。
“一叶渡江,怎么做到的。”徐七开始怀疑听闻中的武功盖世的高手一叶渡江。听着字面的意思就是踩着一片叶子飞过江?
“哪来的说法?”萧讥讽道。“叶子里能灌注的气屁大一丁点,怎么可能撑得住人?”
徐七没听懂,疑惑的眼光投了过去。
萧定然却是背对着他走在前,没有在意到背后灼灼的目光。
萧定然几天中已经摸透徐七的底细了,也知道徐七出来闯荡没多久,几乎什么也不知。
继续解释道,或者是说,炫耀道:“驭气术没有那么神乎其神,修炼内力注入物品,再者便能与之连通,如臂指使,这便是驭气术的实质。”
“呸,哪有你说的那般好练,若是这样,那不是人人都会了吗!”
“你会内力吗?”
徐七哑口无言,差点就问出一句:“内力是什么?”
老方头似乎跟他讲述过内力,不过他对修炼这一类耗时长久的话头都不感兴趣,唯一感兴趣的就是大侠三两下灭了恶人的故事。
这已经是一路言谈中不知第几回的哑口无言,徐七感觉浑身上下就是不舒服,烦闷之感。
似乎今天萧也没有前些日子那般好动好说。
反倒是字字珠玑,都说的他哑口无言。
这般又朝着上游走了半时辰。
江面平静如湖水。
虽然徐七没见过湖,但是听人形容都是波光粼粼,平滑如镜。可以看见大大小小的黑点散布在江面上。
靠岸的五六艘渔船皆是不大,容纳下两人一驴是绰绰有余的。
怀中已无银票,只有如同“当年”入江湖时一般多的银两。
数目倒已是原本的双倍了。
这然徐七难免有些欣慰,在心痛之余的。
问了三家仍然停泊在此岸的渔船,价钱差距极大。
“坐渔船过江,特别是这种大江,要找渔船昂贵价钱高的。”萧突然开始教导。“又小又破旧的往往可能是江上强盗,船游江心,正大光明地朝你多要钱,不然就弃船弃人,到时候就淹死在江中,而这些个精通水性的渔夫,抢走你的包裹,再是有大把的钱去买船只的。”
萧定然硬生生拿走徐七紧握手心的半块银锭。
在他赤红的目光中抛给最贵的一艘船只的船夫,而后对那船夫耳旁轻声了几句。
徐七怀疑萧是不是偷偷在跟渔夫索要找钱,塞入自己的腰包,这事还真干得出来。
“把你的蠢驴子牵上船。”
“哦。”徐七慢吞吞地动作。
蠢驴站在渔船另一头,再躬身穿过不大的船舱。
船夫很是熟练地解开系绳,拔出深插入岸旁泥沙中的
离岸已是三四米。
“诶诶诶?渔夫你停一下。你是猪吗!”前句对身边的撑船家伙说,后句对着岸上的萧然喊道的。
“不了,我不去了。”萧微微笑着,
“你是不是偷了我什么东西!”徐七恍然大悟,一脸怒意,亏自己三番五次原谅他这小贱人……在身上四处摸索摸索。
确实没有意料中地丢了东西。
“好家伙,以后来幽州,我罩你!”
“什么?”徐七没听懂。
“还有呵,这几天,我很开心!”船只离岸已有七八米了。
“关我甚事!”
“我叫萧定然,这两天跟你呆一起的可是幽州小王爷!”萧高声道。
徐七却只听清了前边半句,后面,被风声掩盖去了。大致的觉得是在报名号。
徐七也回应道:“这两天跟你呆一起的可是未来的天下第一啊!!”
声音清晰入耳,萧定然挑起了嘴角。
两人,一人岸上,一人船上,不过十米,却是如同一方遥不可及的天地。
十年以后,一模一样。
“什么嘛。”徐七嘀咕道,江上风大。
转身挤入船舱。
船只大约已经到了对岸的位置了,也才用不过半柱香的时间。
而那一岸:
滚滚尘土飞扬,萧定然看着江面,背朝平原。
周围靠岸的船夫个个心惊胆颤,不知发生何事。
大约百来骑兵披着轻甲,同时勒马,下马,跪地,高声齐喊:“恭迎小王爷回府!”
萧定然没有回头。
下马跪着之人仍旧跪着。
一群船夫也是不知所措地在船上跪着。
“好兄弟啊,我认了,老爹怎么就没给生一个下来。”萧定然的话没头没脑。
“要是这家伙没走看见了,倒是要以为我是什么江洋大盗了。”
他转身过来,为首大将模样的人依旧低着头跪着。
“谢叔,起来,回家嘞。”
“是!”那领头之将没有多言,或者为了一个称呼表达什么受**若惊,这便是真正的军士。
徐七是没看见那场景。
倒是在钱囊里找到了一个小令牌模样的东西。
萧,萧然,就是这个家伙给自己留的。
宣纸字条上的毛笔字极为工整漂亮,大意就是说自己外貌太过脏乱,披头散发落魄模样给他丢人。
牌子上四字便是——晋商布庄。
说是各处大城都有,拿这块令牌能不花一文钱换上新衣,还有人帮忙梳妆洗浴什么的。
信的大意便如此。
“哪来这么好的事?”徐七不信。
随便就揣在毛驴屁股边上的破袋子里。
哼着从萧然那儿学来的小曲儿,牵着驴走着。路旁指路牌上雕刻着的是三个字:天水州。
三更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