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沐曦忙拭去薰儿脸上的泪水,安慰道:“这也不怪你,若是你当时没有听范鸿的命令,说不定,他当时便斩杀了你。至少,你现在还留着一条命。”
薰儿好似恐惧一般抖了抖身子,低头应声道:“奴婢明白了。”
正说着,滕子笙走进帐营来,薰儿忙站起身来,行礼道:“副元帅。”滕子笙虽是对薰儿吩咐,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黎沐曦的身上:“嗯,你出去吧。”“是。”薰儿偷偷抬眸望了二人一眼,眼中迅速闪过什么,又马上低头,转身走了出去。
滕子笙坐到床沿,伸手握住她的柔夷,柔声问道:“仟云,你没事吧?”
黎沐曦轻轻扯了扯嘴角,有些不自然地从他手中将自己的手抽回,回答道:“我……我没事。”
滕子笙望了望空了的手心,眸子微微一黯,又恢复正常,脸上也是严肃的:“仟云,今日之事,我已严惩了范鸿。日后,我一定会派人日日监视着他,以防他硬闯入你的帐营。”
“嗯,那谢谢了。”她点头,言谢道。
滕子笙望着她柔声道:“这里本就是我的帐营,发生这样的事,我肯定会重视的。更何况,我做这些根本不是为了要你来感谢我的。”
黎沐曦垂头,抿唇不语。
滕子笙见她如此,站起身来,嘱咐道:“若是无事的话,我走了。有事你尽可以唤薰儿来。”
她点点头,目送滕子笙离去。
随后,待他没了影,她才缓缓转过头来,眉间微蹙——今日之事,若说有蹊跷,确实有些蹊跷。明明滕子笙看到了那日范鸿对她的那层意思,按照他的性子,应该会对范鸿严加监视,又怎么会这么轻易地只设一道防线,让他闯入她的帐营来?
若这些都是滕子笙的安排,那么,他这样的做又有什么意义呢?这样对她来说,名声也不好,谁也说不准,当时孤男寡女在同一个帐营中会发生什么……
可这一切却好像天衣无缝,让她看不出任何其他的破绽……
第二日。
黎沐曦在湖边散心,只是,路过的每一个人都会先奇怪地抬头看她一眼,然后又迅速低下头去,意味不明地行礼道:“见过仟云公主。”
几次三番过后,她便逐渐停下了脚步,沉思起来。
薰儿在她身后弱弱唤道:“公,公主……”
“怎么了?”她转身,紧紧地盯着薰儿,似乎想从她的脸上读出什么。
薰儿抬眸,又迅速低下头,嗓音如蚊子般细小:“奴婢也是听说的,军中人人都在说,说公主您,您要嫁给副元帅……”
“什么?”黎沐曦一把扶住薰儿的肩头,死死攥住,脸色微沉,心思如麻,“你这是什么意思?”
薰儿摇头,说话也有些疙瘩,好像被她吓到了一般:“奴婢也不知道副元帅这是什么意思,昨日之事,竟被有人说成是公主您……您喝醉了酒与副,副元帅一夜欢好……结果,元帅几番思虑后,便将您与副元帅的婚事定下了……”
她踉跄地倒退了几步,脸色惨白,胸口像是被堵着了一般,手脚顿然冰凉——一切都明了了,真的一切都明了了!她该说滕子笙心思如海呢,还是她自己太傻?
这确实是一场戏,只是导演的不是如今受了酷刑的范鸿,而是滕子笙本人!
他先是让侍卫故意放范鸿进去,因为他知道,范鸿不会这样善罢甘休。然后,掌握好时机,在范鸿出她的帐营时,及时救下黎沐曦……
然后,他明明可以封锁消息,却将消息走漏了出去,并颠倒黑白,说成是她黎沐曦喝醉了酒失了身!这样,他借口为了稳定军心、不辜负她,便借势与她许下了婚约。彻彻底底将她绑在了身边……
她幡然醒悟过来,只觉眼前一片苍茫,咬牙道:“滕子笙,果然是我看错了你!这般卑鄙的手段,你也竟敢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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