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淑妃歪了歪身,有意无意观摩起自己的手指甲,冷哼道:“南宫朔那老家伙当真不知好歹,前番之败未有悔改,反被拉入东宫麾下,狗仗人势起来。而李昱那小子,呵,以往与柴家明争暗斗几乎未占过上风,此番竟一击让柴家损失至此!”冷笑两声。“太子不愧为太子,好一招以逸待劳,本宫终究还是小觑了他。”凤目微眯流露阴狠残酷。“敢动本宫的人,本宫自然也要关照关照他的人!”
所以淑妃此次才会亲力亲为,为给紫儿治罪而做了不少的工夫。
“可是娘娘,听闻太子对那君紫儿素来不喜,少了她对太子会否不痛不痒?”见柴淑妃观摩间朱唇微抿,翠寒忙唤侍女取来金指剔,亲自上前替淑妃修磨指甲。“娘娘,奴婢是听闻南宫朔近来与太子走得极近,私心想着与其花这么多工夫除掉不甚紧要的君紫儿,倒不如将这些工夫都用于对付南宫朔之女南宫情?”
“无妨,本宫此番的目的意在警告,只要对象是太子的人足以。再说……”柴淑妃打量下修磨好的指甲,摆摆手示意可以了。“今日那丫头在众目睽睽之下,说出诸般赞许之辞,无非就是想让本宫碍于人言注目,无法做那砌词伪造之事,如此‘用心良苦’,本宫若不下一番工夫,用最短的时日拿出‘真凭实据’,岂非辜负她称颂本宫慧眼慈心,公道明快了?”唇角勾起抹似嘲讽似睥睨的笑。“这一次也要让众人得个教训,让这后宫中人都明白,罔顾宫规法则是什么下场!”
所谓的宫规法则,自然就是她柴淑妃!
“别忘了,赵妃她们可时刻在背后盯着本宫,此事不容半点差池。”
“是,奴婢明白。”
“哼,想赵妃那践人,自被本宫打发来太极宫竟一直假装安分守己,相安无事,害本宫无从继续下手,如今得此机会,本宫怎会轻易放过她?一群刚进宫的御妻里便牵扯出人命关天之事,她这个负责前来教导引领的妃子真真失职!”
翠寒连连应喏,柴淑妃觑她一眼,又道:“本宫知道你是觉着将那枚棋子用在此事未免大材小用,可你要知道,再厉害的棋子若无用武之地,也形同废子。况且,那枚棋子既能被你偶然发现,闲置至今又尚无可用之机,再放下去难保不被其他人发现,本宫可不希望被别人用了去,甚至是用于对付本宫!”又瞄了眼翠寒。“本宫说了这许多,你应知一切工夫皆不可省,为何还做此脸色?莫不是这平静的日子过久了,行事起来就畏手畏脚了?”
的确,暗示警告,指桑骂槐,物尽其用……柴淑妃对付小小的一个紫儿所下的工夫看似大费周章,实际上却能一箭数雕。
一旁的柴玉容听了暗自钦佩不已,也深深认识到自己的不足。
翠寒当然清楚淑妃的用意,却仍旧有些欲言又止。“娘娘英明,只是娘娘……”
“罢了罢了,不必多言,”柴淑妃忽然没兴趣知道她犹豫的原因。“这事就这么定了,记着谨慎行事。”语毕目光闪烁,仿佛久未能动筋骨之人终于有机会施展拳脚,正在摩拳擦掌一般。
见状,翠寒情知淑妃心意已决,只得道声喏,将话吞回肚子。
柴玉容见淑妃似乎心情稍有好转,忙凑近身讨好撒娇。“姑母~~姑母手段真真高明,玉容算是学习了!姑母,姑母就原谅玉容这一回吧!”
“够了!”柴淑妃沉下面容轻斥。“这后宫不是你耍大小姐脾气的地,本宫前阵子被贤妃那践人绊住不得已疏忽了你,你倒惹出这桩事来!”怒火又被恼心事勾起,似乎没有半点原谅的意思。
“姑母,玉容也是想为姑母略效绵薄,谁想……”
“还敢驳嘴?”柴淑妃勉强忍下愠恼。“本宫好容易将贤妃打发来太极宫那会子怎不见你‘略效绵薄’,本宫这才来几日?你就给本宫添乱!若此番之事本宫稍有迟疑未能夺得先机,极有可能被贤妃那班践人利用来反咬本宫一口,届时,你那些绵薄之力就都孝敬到别人身上去了!”但见柴玉容瑟瑟发抖,委屈至极,柴淑妃叹了口气,用食指戳了下她的脑门。“也罢,这些话无须二度教训于你,总之待此事完结,本宫重点管教的就是你!你自己也长点进,别辜负了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