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图外传 第十四回 初显身手
作者:紫云山仁的小说      更新:2021-09-22

  从那以后,韩九渊白天头顶红日,按老僧人指点后的方法勤修《青冥经》内功心法,夜晚沐浴清辉,习练老僧人所授的“空相神功。”

  时光荏苒,转眼半年已过。寒毒原来七天发作一次,后来半月发作一次,再后来一月方发作一次,现在已经有两个月不曾发作了。九渊觉得精力充沛身轻体健,神采奕奕双目如电。

  这天晚上,老僧人搭了搭九渊的腕脉,双眉舒展,微笑点头道:“正如我所料,你体内的寒毒已尽数去除。”

  九渊大喜,忙道:“老爷爷,你的本领可了不得,来来来,犒劳犒劳你,看我给你都带了什么?”说着从身后的布袋里拿出一支烧鸡、白酒还有一包蚕豆和一包花生米。

  这老人一直独居不苟言笑,自从天天与九渊在一起,成天乐呵呵的倒也自在快活,成了难得的忘年交,俨然爷孙俩一般亲。

  “哈哈,还是渊儿懂我,我早就闻到酒肉香了,你现在才拿出来。我还有很多功夫没教给你呢,就看你能不能把我这张嘴侍候好。”

  “老爷爷,看把你馋的,你不是出家人吗,这喝酒吃肉的成何体统啊?”

  老僧喝了一口酒,咂吧着嘴,“哈哈,刚才还说你懂我,现在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了呢?我这破僧衣穿了十几年了早破旧不堪,明儿你给我从家里带一件你爹爹的衣服来,你看我把你爹的衣服穿上还像不像出家人。那些秃驴成天把素持斋,诵经念佛,其实根本不懂佛,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这才是最高境界。”

  九渊见老僧人自己就是出家人,居然还骂和尚是秃驴,忍不住哈哈大笑:“老爷爷,你倒会为你喝酒吃肉找借口。”

  “我这可不是找借口,连佛祖释迦牟尼都不戒荤,达摩祖师也不戒荤,难道他们还不懂禅宗佛学?都是梁武帝那小子狗屁不懂,说什么‘大慈大悲,不食众生肉’,让人人只准吃素不得食荤,害得怨声载道,结果那些屠户、养殖户纷纷闹事,更有甚者因此成为无业游民遂揭竿而起。梁武帝一看不好,后面又改成僧侣不得食肉,都是这小子干的坏事,怪不得老衲。”说罢拿了个鸡腿在嘴里撕吃起来。

  只听他继续道:“因为吃荤喝酒的事我跟师兄争论过几次,他还硬要送我进戒律堂接受惩戒,我当然不去,结果跟师兄过了几招,哈哈,他哪是我对手,硬是拿我没辙,就让我喝酒吃肉不能让其他僧众看见。后来师兄年岁已高,十三年前已圆寂,方丈由本相接任,老衲是师叔,我如喝酒吃肉他也不好管我,这样他无法服众,我不想倚老卖老使他难堪,欲下山云游四方不再归寺,谁知在空相寺后山偶然发现山壁有一裂缝,从那以后,我就一直住在这里。“

  “老爷爷,你一直住这里?“

  “是啊,你那天晚上跑来这里一会哭一会儿自言自语,我都知道的,然后你天天来练功,我是也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你练的什么功夫?你天天练功的地方是我‘家’前院。“

  “这是你家前院?难道还有后院?“

  “那是当然,一会带你参观参观。“

  “老爷爷你干脆搬去我家跟我们一起住,你一个人在这住太寂寞也怪吓人的。“

  “你看你又开始说糊话了,不去不去,爷爷就是喜欢这个地方。“

  “老爷爷,那你倒底叫什么名字啊?”

  “不要动不动叫我老爷爷,我又不老,那天晚上不是为了救你,耗费我真气太多,我才没显得那么老呢?那时我须发还没完全白。”

  “啊?那…那你多大年纪了?”

  “我才八十五岁而已,怎么能叫老呢?”

  “八十五岁还不叫老啊?”“当然,达摩都活了一百五十岁,我怎么着也得比他多活个十岁八岁的,我的人生才过半,怎么能叫老呢?”

  “好吧,那我不叫你老爷爷,叫你爷爷吧,总不能叫你叔叔伯伯大哥啥的吧!”

  “哈哈,乖孙子,还是叫爷爷好,叔叔伯伯大哥啥的我就不当了。”

  “爷爷,那你叫什么名字呢?”

  “爷爷也不喜那些故作高深的什么神僧、圣僧、高僧、大师什么的,江湖中人都叫我酒肉僧,我倒是欢喜的,因我不喜热闹,甚少游历江湖,所以知者甚少。”

  “哈哈,酒肉僧,这名字好,这就是你法号吧,那我叫你酒肉爷爷算了。”

  “去去去,又在这捣乱,还是乖乖地叫我爷爷我听着欢喜。”

  “那好,爷爷,我们去看看你的‘家’吧!”

  酒肉僧翻身下了巨石,带着九渊向巨石的另一端走去,这一端刚好在九渊进入山壁那条裂缝的对面。九渊平素也不曾留意,这次跟着酒肉僧穿过小树林,往左行得七八丈远隐隐听得有哗哗的水声,再往前走了十几丈,发现有一间用树木搭建的木屋,木屋的后面有一道小小的瀑布,从半山腰悬挂下来,如一条白练,瀑布下面是一个小小的水池,里面水声哗哗,刚才的声音就是从这里传来的,只见白浪翻滚,点点水珠四处飞溅,煞是好看。

  只见酒肉僧从侧面突然飞向那瀑布,九渊尚未看清,酒肉僧业已穿过瀑布站在水池的另一边,头上、身上却一滴水珠也没有。这简直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九渊惊得嘴巴半天合不上。

  那酒肉僧也不理会,突然又腾空而起,这次却是慢慢飘向那瀑布,等酒肉僧快接近那瀑布时,那瀑布自动断出一个缺口,酒肉僧从那缺口穿出,身上同样滴水不沾。

  看着九渊惊愕不已,酒肉僧笑道:“你现在内功有一定的基础,不用全天修练内功,明天开始,你早上练青冥剑法,上午练《青冥经》内功心法,下午练‘空相无形’轻功、晚上再修练空相神功和一些拳脚、暗器功夫,适才我演练的功夫,第一次穿过瀑布使用的是空相无形轻功,以快为上,快到极致,就能穿过瀑布,也许你觉得不可思议。

  就如同下雨有屋檐水时,你用一柄剑快速地斩过屋檐水柱时,剑上不沾一滴水,人的身体快到极致时,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都可以做到;第二次穿过瀑布是用的空相无形和空相神功,以真气护体致使瀑布无法落在自己身上再穿过去。当然这说起来简单,没个十年八年那也休想达到此境界,如没有天赋没人指点,穷其一生也无法达到。”

  九渊听了满心折服,是啊,习武之人成千上万,能真正成为绝顶高手的又有几人呢?自此,九渊天天按照酒肉僧布置的日课进行习练,天天从家里带些干粮及牛肉羊肉鸡肉等,给爹娘说自己要在野外练武,因都是早出晚归,所以一日三餐都在外面吃,继宗也想跟去,九渊自是没让他同往。

  柴豫和清韵虽然觉得奇怪,但见这孩子现在越长越结实,每晚又按时回家,加上翠屏谷是世间最隐蔽的地方,不会有甚危险,也就随他了,只是担心他在外吃不好,所以每晚清韵又给九渊做些好吃的,等九渊回家后看着他吃得一点不剩也心里欢喜得紧。

  酒却只能偷偷地带出来,有时去风雅先生房间偷些酒,有时去重生法师、无忧子房间偷一些,或者去左邻居左舍家里偷一些,以他现在的身手,要做这点事自是不难,所以酒肉僧天天没断酒肉,倒也逍遥自在。

  时光匆匆,三年已过,九渊已是十四五岁的少年,目如点漆英气逼人。每天依然去小树林练功习武,爷孙俩一起喝酒吃肉,自是其乐融融。九渊原本不喝的,可酒肉僧却说人生岂能无酒,还说什么‘一人饮酒半杯多,酒逢知己千杯少’,非拉着九渊一起喝不可,以九渊现在的内功修为,喝酒自然是难不到他的了。

  九渊目前穿过瀑布时,虽然头和衣服会被打湿少部分,但比之前强过不少。初时几次一到瀑布直接掉水池,狼狈不堪。要么就是全身被淋成落汤鸡,好在如今只打湿一点,假以时日,要顺利通过瀑布是有希望的。

  这天晚上,韩清琴给九渊炖了一只鸡,现今九渊练武,又恰逢长身体的时候,所以食量非常大,韩清韵想着给他补充营养,这时继宗从锅里捞了一个鸡腿,也顾不着烫就吃了起来。

  “去去去,给你哥留的你这小子就这么馋吗?”清韵笑喝道。

  “哼,我还是你亲生的呢,你咋这么偏心呢,什么好的都留给哥哥,你看哥哥长那么高大,我还那么矮小,你都把好的全给哥哥吃了。”继宗反唇相讥道。

  这时柴豫从外面走了进来,道:“自己不好好练武还怪吃得差,练武能强身健体,你看你哥哥再看看你。”

  “哼,哥哥成天神神秘秘的,说不定他天天在外睡大觉,这样你们就管不着他有没练武学文了。”

  柴豫韩清韵听闻后心里一惊:“是啊,好久都没考教他武功了,诗词经义书法等等也不见他碰过。”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继宗见父母脸上表情,得意地说。

  正在这时,屋外院子里突然有人喝道:“柴豫,藏得深啊,还不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柴豫、韩清韵这一惊非同小可,自己在这里住四五年了,从来不曾想过会有谁能找到这里来。

  光是在熊耳山酒家接头暗号就没人知晓,进入此谷密道入口不好找不说,秘道内还有几条迷惑人的岔路口,然后要找到阴阳山的入口又谈何容易,如何下得谷来?如此隐蔽如何会有人找到这里?

  正纳闷间,手里已抽出长剑,护在清韵及继宗前面。突然两条人影一闪,柴豫立马一招“野马分鬃”急忙刺向那两人,招数还没使尽,突然身体一轻,已被一人抓住后颈跃入院子里。随后一人也从屋内跃入院子里,一手提着清韵一人提着继宗。

  柴豫出道这么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自己一招未使出就被人制住,这惊世骇俗的功夫让他瞠目结舌。院子里还有三个人,其中一人手里押着一蓬头垢面衣衫脏污不堪的人,一见这人,柴豫更是目瞪口呆:这不是失踪几年了的不二剑令狐楚吗?想当年何等威风潇洒,如今被折磨成这般模样。旁边另一个押着的正是熊耳山酒家掌柜王石山,第三人则面无表情负剑而立。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一共五个不速之客。

  抓住柴豫那人显然是个头目,伸手点了柴豫背后要穴,然后对另外四人吩咐:“进屋搜,把所有人赶到这院子里来,逃跑的格杀勿论!”

  “阿弥陀佛,施主请放下屠刀,立地成佛。”重生法师携无忧子已纵身跃入院子里。

  那四人点了不二剑、王石山、韩清韵及继宗的穴道,然后转身进入各个房间,也不理会重生法师和无忧子。

  这时烟枪李、风雅先生和苍山神猿也闻声赶到屋前院子里,见柴豫等人都躺在地上,显然是穴道被制,身旁还有站着一个面皮煞白的陌生人,风雅先生等人无不大惊失色。

  接着就听到各屋子里传来哭喊声、呼救声及惨叫声不绝于耳。

  “阁下是什么人,所为何事?”风雅先生怒喝道。

  “对你们这些死人讲了也无妨,十四年前在韩府让你们跑了,你们这些余孽不知天高地厚还异想天开想联合南唐共同举事,我们在熊耳山酒家附近蹲守了大半年,才发现端倪,后来在铁掌王石山房间的枕头里搜到了前往翠屏谷的地图,现在终于可以将你们一网打尽了。”

  柴豫与风雅先生心里都一惊,欲与南唐联合举事,也是最近两个月的事,而且极为秘密,这人怎么也知晓?

  那人面皮煞白,身体瘦削,说话冷冰冰的毫无表情,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恰好又是晚上,更觉得阴森恐怖,虽皓月当空,仍让人不寒而栗。

  这时屋里的人全部都被赶到院子里了,有两个想趁乱逃跑,只跑得两步,四人中的一人手一挥,两支丧门钉已钉入那两人玉枕穴,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地气绝身亡。人群在也没有谁敢逃。

  “白护法,屋内共一百五十八人,七人欲逃跑或反抗已毙命,余一百五十一人,加上柴豫三人,风雅先生、烟枪李、苍山神猿、重生法师、无忧子、不二剑及铁掌王石山等十人,共计一百六十一人。”

  “一个也别想着活着离开,死了再清点尸体数,然后一把火烧了。”那面皮煞白的人阴森森的说。

  “韩通的儿子呢?”那白面皮突然看着柴豫问道。

  柴豫不答。

  白面皮手伸手在身旁一棵桃树上摘了一片叶子,拿在手里把玩了一会儿,突然手一扬,人群中一人突然倒地身亡。咽喉处赫然插着一片桃树叶子。

  “四年前用柳叶杀死侯三、孙黑子的就是你?”柴豫吃惊的问道。

  “哼,你记性还不错,当时不是飞绥子有点碍手碍脚的话,你们早已身首异处了,让你们多活了四年,确切的说是多活了十四年,十四年前无影神针那老太婆诡计多端,提早把你们放走了,不然焉有命在?”

  “我问一次,如果你不回答,就会有一个人死于桃树叶之下。”说着,又缓缓地从桃树上摘下了一片叶子。

  众人面如土色,也不知那片叶子会在什么时候插入谁的喉咙?下一个人会是谁?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死一般地寂静,落针可闻。

  这时,突然一人将宁熙让往前一推道:“白护法,柴豫这厮还有点骨气,你就是杀他亲身儿子,他也未必会说出来,但如果你要杀他,他一定会有些动摇。”说罢,指了指宁熙让。宁熙让两股战战,面如土色。

  柴豫心里咯噔一下,这是大哥的儿子,这可如何是好?

  突闻一女孩的声音:“放开我哥哥,让我来抵他!”话语方落,从人群中走出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来到宁熙让身旁,正是宁玉屏。

  柴豫救出宁熙让送到表兄宁尚忠家时,玉屏才一两岁,然后一直生活在一起,早已跟亲哥哥一般。

  “很好,又来一个陪葬的,那这样,我问一次,如果你不回答,这两人我就一起送他们上西天,这筹码够了吧?”说着又缓缓地从桃树上摘下一片叶子。

  柴豫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

  “阿弥陀佛,施主草菅人命,罪孽深重,苦海无涯,回头是岸。”重生法师越众而出,站在熙让及玉屏身前。

  “哈哈,咱俩形影不离,这怎么少得了贫道呢?”无忧子哈哈大笑声中业已来到重生法师身旁,并肩而立。

  “好,都争着去死,我成全你们。”‘你’字尚未落音,两条绿影闪电般向重生法师及无忧子激射而去。

  无忧子手上贯满内劲,拂尘往右上方一扫,将树叶扫落在地,重生法师僧袍长袖飞舞,劲风呼啸,将树卷入袖中。

  “哼,两个久经沙场的马上将军,还有两下子,我看你们能接我几掌,能接下三掌我放你们走,能接五掌放这里所有人走。”语音刚落,身体倏地往前一窜已到两人跟前,如鬼魅一般。

  两掌分击无忧子及重生法师,无忧子及重生法师忙伸掌与其对接了一掌,“呯”的一声,无忧子退了三步,重生法师退了两步,白面皮却纹丝不动稳如泰山。

  “第二掌!”白面皮嘴里喝道,双手缓缓向前平推而出,无忧子及重生法师用十二成功力迎向这挟有千钧之力的一掌。只听“呯”的一声,声音明显比刚才响,噔噔噔,无忧子退了六步,哇的一口鲜血吐了出来。重生法师退了四步,嘴角挂着血丝。

  “无忧子,你歇歇,让我来应付。“重生法师劝道。

  “咳…咳…你也…好不到…哪里去…来来来…“无忧子扎好马步,准备接第三掌。

  “第三掌!“白面皮双手缓缓向前平推而出,隐隐有轰隆隆雷鸣般声音。“呯”的一声,无忧子如断线的风筝,摔出两丈开外,大口大口地吐血。苍山神猿早已抢出护住他,重生法师噔噔噔退了七步,一口鲜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只听无忧子神色委顿,看了看重生法师,虚弱的道:“我先行一步了。“说完脖子一歪,没了气息。

  “阿弥陀佛!“重生法师诵了一声佛号,然后嘴里念念有词。

  “重生法师,你可以走也可以选择继续与我对掌。“白面皮毫无表情的道。

  “阿弥陀佛!“老衲技艺微末,明知不敌愿意舍命与阁下对掌,如死于掌下,希阁下开恩不要滥杀无辜,放了这里的人,老衲感激不尽!“说着向白面皮躬身施礼。

  “自己都要死了还为别人求情,我只相信武功,能接我五掌不用你求我,接不下我五掌跪下来求我也没用!“

  “我来接你五掌。”苍山神猿闪身站在重生法师身旁说道。

  “想死不用急在这一时,重生法师如果不接我第四掌现在立马滚蛋,就可以轮到你领死了,如果重生法师不走,那就必须要接第四掌,与他对完五掌再与你对掌。”白面皮看着苍山神猿冷冷地道。

  “阿弥陀佛,老衲愿接第四掌。”说罢,身子下蹲扎成马步,双掌运功蓄势待发。

  “好,我送你去见无忧子!”一言未毕,呼的一掌已向重生法师推去。只听得“呯”的一声,重生法师如稻草人一般被击出一丈多远,口鼻鲜血直流,苍山神猿扶起时,重生大师早已圆寂。

  顷刻间,一僧一道全皆毙命于白面皮掌下。

  这时,苍山神猿身子微微下沉,沉肩坠肘,欲接白脸皮的第一掌。

  烟枪李纵身来到其身旁道:“大哥,何必这般拼蛮力呢,直接操家伙跟他们拼了。”

  “嘿嘿,好说好说,你两个一起上,死的时候也有个伴。”白面皮阴恻恻地道。

  烟枪李也不搭话,趁其不注意,出手就是绝招“千头万绪”。适才在旁边也见识了此人的武功深不可测,所以一出手就是绝招,哪怕伤不到他也逼得他手忙脚乱,苍山神猿以便乘机攻其破绽。

  苍山神猿阅历何等丰富,当然明白烟枪李的用意,早已一招点苍剑法“千疮百孔”刺向白面皮身上三十六处大穴。

  白面皮突然消失了一般,两人情知不妙,急忙转身回招,但还是慢了一步,烟枪李背后右肩处中了一掌,只听“咔嚓”一声,后背肩骨、肋骨已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苍山神猿虽然堪堪躲过那一掌,但突然少了一个帮手,面对这个功夫高深莫测的绝顶高手情况更加不妙,到得第三招被白面皮一掌拍在右胸口,瞬间胸骨尽断,口吐鲜血倒地不起。

  “先留你们一会儿,让你们眼睁睁地看着我将你们主人杀了而又无能为力,不对,我先杀了那女孩和宁熙让,然后要你们亲手杀了柴豫和他老婆,你们自然不愿意杀,我就将匕首绑在你们手上,将刀尖对准他们心口,然后在你们肘关节踢一脚,结果会怎么样?”白面皮阴森森的说道。

  直听得众人毛骨悚然。那两人押着宁熙让和宁玉屏来到院子中央,分别用剑指着后背,宁熙让浑身颤抖不已几欲虚脱。玉屏拉着他的手道:“哥哥不用怕,妹妹陪你。”

  白面皮看了看柴豫:“想好了没有?我问一次你不说,就将宁熙让和那女孩杀掉,接下来再杀你亲儿子,直到杀光所有人。”

  “哈哈哈……你们本来就是要杀光这里的人,何需使用这些伎俩来达到一网打尽的阴谋。”

  韩清韵挨着继宗,虽然不能动弹但还能言语,柔声道:“宗儿不用怕,有娘陪你。”“有什么好怕的,到时候哥哥给我们报仇就是了。”说罢小胸膛想挺起来,怎奈穴道被点丝毫动弹不得,之前胆小,现在看到玉屏一女流之辈都不怕死自己还怕啥?

  此时韩清韵最担心的就是九渊回来,那不等于自投罗网吗?

  柴豫又何尝不是呢?只希望九渊今晚不要回来了。

  “好,你嘴倒挺硬的,我看有没有怕死的?”然后提高声音继续说道:“只要谁说出韩通的儿子在哪里,我就放过他一家人。”白面皮环视着众人说道。

  “韩通儿子也就是柴豫现在的大儿子。”押着玉屏的那人生怕有人不知而补充道。

  白面皮伸手又从桃树上摘下了十几片树叶。

  众人莫不提心吊胆,也不知道那些树叶会切断谁的咽喉。

  “好,既然没人说,那我就先送十几个人去西方极乐世界再说。”说罢手一扬,十几道绿影向玉屏、宁熙让及人群激射去。

  柴豫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连哥哥的儿子都保护不了,眼睁睁的看着被杀害,自己却无能为力,只能无奈的闭上眼睛。

  半天没听到惨叫声,柴豫睁眼看时,场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少年,手上拿着一把树叶。这不是九渊是谁呢?唉,怕什么就来什么?旁边清韵都吓得痛哭不已,唯一的希望也破灭了,那感觉自是难受。

  九渊看了看手里的树叶,不紧不慢地说:“哪个龟孙子把咱家桃树叶摘来干什么?有问过你爷爷我么?岂有此理?”

  ‘理‘字刚出口,手在空中一挥,手中树叶突然射向四面八方。看押玉屏及宁熙让那两人只觉得手一麻,‘当当‘两声剑掉地上了。紧接着两人觉得两股罡风扑面,忙伸手去接,‘砰‘的一声,两人被击飞两丈开外,口吐鲜血半天爬不起来。

  九渊拍了拍玉屏的肩道:“玉屏妹妹,好样儿的,巾帼不让须眉。”“九渊哥哥,你……你这是什么功夫,好厉害啊!”

  刚才九渊掷出的那把树叶,除了击落两柄长剑,其余向白面皮及另外两人激射而去,那两人躲避不及,两片树叶插入其大腿,痛得直叫唤。剩下的八九片树叶全部射向白面皮。白面皮不敢大意,挥舞着双袖,将树叶悉数卷落地上。

  “你……你是谁?”白面皮明显没刚才那么淡定从容。

  场上没有一个不吃惊的,特别是柴豫清韵等人。

  “哈哈,你家韩爷爷你怎么就不知道,你不是到处找我吗?”

  “你是韩通的儿子?”

  “正是你韩爷爷。”

  白面皮也不说话,突然从随从手里拿了把剑,鬼魅般朝九渊扑来。

  “慢着,我得找个兵器,不然空手赢了你你面子上怎么过得去?”说完在树上找了根小指粗细的木棍握在手里。

  “自投罗网,我送你归西。”白面皮一招“阎罗招魂”快若闪电刺向韩九渊。

  韩九渊一招“凌波流风”,避开长剑,木棍后发先至,直点白面皮眉心,白面皮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哪里知道青冥剑法再辅以“空相无形”身法,简直妙不可言。仓惶间急忙变招“魂归故里“,韩九渊一招“青冥摅虹”,以雷霆之势直刺白面皮白面皮胸口‘膻中穴‘:“绝命十三剑也不过耳耳。”白面皮也没时间搭话,急忙闪避韩九渊那雷霆一击,左支右绌,狼狈不堪。“哈哈哈,绝命书生白阴敖也不过耳耳。”说罢一招“霜雪俱下”,木棍带着嘶嘶劲风朝白面皮袭来。白面皮只觉得则霜雪飞舞,遮天蔽日雪上加霜,杀招一式狠过一式,哪里还招架得住?手上一麻,长剑掉在地上,一根细木棍停留在离自己喉结一寸之处。

  “白阴敖,还要比么?”韩九渊问道。酒肉僧每天吃肉喝酒时就给九渊讲些江湖上逸闻趣事及一些门派高人的武功路数,酒肉僧虽然甚少行走江湖,但空相寺的般若堂是专门研究各门各派的武功,每月会向寺中高僧禀报研究情况及请教一些疑惑不解的问题,酒肉僧自然在这些高僧之列,所以酒肉僧对天下武功了若指掌,是故九渊只看得一两招就能说出其姓名绰号及武功路数。

  白面皮的脸更白了,毫无血色。自己纵横江湖几十年,如今三招不过就败在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手里,关键是人家武功路数都还不识得,除了身法是‘空相无形‘外,剑法根本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突然背后两道劲风急速而来,“九渊哥哥小心背后。”玉屏喊声未落,九渊头也不回,棍子似长了眼睛一般向后面点去,扑通两声,那两人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显然是穴道被点。

  绝命书生趁机突然向院子外极速飞逃,身法之快疾如闪电,转瞬即逝。韩九渊闻风而动,如影随形身子早已激射而出。少顷,一条人影落入院子,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动弹不得,正是绝命书生白阴敖。

  显然是被九渊点穴后扔了回来,先前那两个腿中树叶的见九渊去追绝命书生,慌忙一瘸一拐的向另一个方向逃去,没跑得几步,分别被一根细棍子击中腰部穴位倒地不起。

  顷刻之间,五个曾威胁谷中一百多人生命的恶人,全被制住。九渊早已回到院子里,给柴豫等众人推拿解穴疗伤。

  清韵喜极而泣,抱着这个早已高过自己的儿子,犹余悸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