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局皱眉起身,走上前来,看过我签过字的材料,俯下身盯我的说道:“这三年,我们可不是白搭的,不会让你有翻身的机会。”
我抬眼相望,直视着他道:“认罪,只是因为我自己过不去。话说回来,还得法院定罪,不是吗。”
“哼”汪局冷哼一声,走到我身后停下道:“是吗,这里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只闻一串电话铃声响起,汪局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
“你好,郑厅长。”汪局接通电话。
半分钟后,汪局挂上电话,转身走回到我眼前,冷笑道:“上峰说,在案件审理之前,保留你的合法权益。但我并不想这么做,所以,你也不可能有这个机会。”
“当然,你有这个能力。”我摊笑道:“对于这点,我毋庸置疑。只是,既然我有办法让上峰打电话给你,就有能力让他们执行到位。”
听完我这句话,汪局脸色大变,直起身体冷面看着我。此时,他似乎终于意识到,我今天进这个局子,乃是由我的安排。这一个微妙的直觉,便得汪局心里原本铁石一块,瞬间受到了致命的打击。
“难道,你一点都没有发觉,这三年来,我为何呆在学校里等待着你们来抓的原因吗。”我笑着发问道。
汪局闻言反眼盯过来,眼中崩出火花,摇着头说道:“量你在如何逞强说词,也不过是已将被定罪的重犯。我能花三年的时间抓住你,就能在这三天的时间制住你。”
“你说的没错,不管怎么样,这三天的时间,总归给我点权益吧。”我接口道。
正在此时,审讯室的门被打开,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在汪局耳边嘀咕着。汪局的双眼,始终盯向我。脸上的表情不断的变化着,到了最后竟然冷笑。
“行,既然上头下达了命达,那我便执行。只有一条,让你的律师来。”汪局略思之后说道。
我微笑着摇头道:“不用律师,帮我找一个人,叫王显贵。”
汪局猛然笑道:“杨凡,你太看得起我了,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要么他们上门见你,要么你就别做梦了。找人这活,我可干不来。”
“呵呵。”我跟着发笑,汪局一见我笑,立马停了下来。紧接着,一助手上前,打开平脑电话递了过去,上面正是王显贵的资料。
汪局看着平板电脑,脸上表情变得十分的复杂,犹豫了许久之后,指着我的鼻子道:“行,我倒要看看,你在这三天还能翻了天不成。”
而后回头对助手道:“把他给我关到最里间,别让人打扰到他。”
头套盖了上来,我被两人架着横七竖八的走过许多道,最后头套被掀起,身后被猛的一推。“当”的一声,铁门关上了。
环顾着四周,十来平的牢房内,门是双重内外防盗系统,3.5米高的米分白天花板,四周的墙是钢筋水泥墙,一张木板**,一副薄棉被,最里头有着蹲式马桶,上方有个水龙头。唯有在铁门上方,有一小立方的通风口,上方一盏黄色日光灯。
“哎,果然是这里。”看完四周,我轻叹一声,轻坐在**头,静静的沉思着。
我在岭南大学三年,在图书馆里也看了三年的书。但我只看两种书,一种是围棋谱,还有一种是心理学。
两种书,我研究了三年。围棋,一盘棋我一个人下了三年,最后以败局退出。而这一局下完之后,就被抓了。心理学,错踪复杂,但我只研究一种,人面说,也就是所谓的侧写。
我不知道,当年的案子是怎么回事,而当我从东山小岛回到岭南大学的时候,竟然没人能找到过我。这三年,头一年我畏首畏尾,第二年我瞻前顾后,第三年我度日如年。
我从未回到过当年案发地,也就是我的家。但是,我却能无所不知的****着警方内部的调查情况。每次,他们有新的发现,我都能及时的收到信息。
这全拜那个救我,但却一直从未露面的大恩人。他为我着警方的情报,不断着跟进的警方的线索。其实,更多的线索,都是他先为警方的,然后让我做出了主导。
三年来,我从不曾见过他,与他传过的话,不过寥寥数句。我曾经问他的用意,他的回答很简单,先是让我赢了案子,再谈条件。
为了让我更加的信认他,他选用的传信人,竟然就是自己在岭南上大学研读法律的女儿。而这也让我无从选择,因为,他正视了我的内心世界,他知道我想要查清这个案子。
“案子,绝对不能靠警方去查,因为他们动机不纯。记住,你要赢就必须陷进去。”这是我与他唯一一次电话,他所说的话。
显然,事到如今,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但是越到此时,我的心里越发的不安。这个人的能耐之大,远非我能想像。
我心里的不安,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那就是要汪局找的这个人,王显贵。这是唯一一点与那人所设的局不合的,我不是怕汪局找不到这个人,而是怕这人一旦陷进来就扯不出去了。
但是,我没办法,因为我需要身边有个真正可以信认的人。我不能就这么的孤军奋战,再者,王显贵这人的能耐不小,有他在身边,我也能心安一二。
晚饭只是一个面包和一小瓶水,我只能认命和着吃下。心里不断的计算的时间,算着,如果这样下去,我能不能撑到明天中午。王显贵的脚程很快,但是路程很远,最快也要8个小时。
第二天中午,我饿得迷迷糊糊,只觉得门被打开了,两个警察走进来,架起我,就走出了外头。
随后,我只觉自己坐在一个冰冷的板凳上,双手被锁扣在桌面上。
“**,你大爷的,这是怎么回事,就算是犯人也有尊严好不。你妈的,这里谁负责的,给老子站出来。干你老母的,信不信老子让人拆了这里。干,把人折磨起这副模样,叫什么事啊。”一个高分贝的狂骂曲,听着是那么的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