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制止住正在发飙的王显贵说道:“王先生,请注意您的言辞,这里是警察局,请不要胡来。”
这话一出,王显贵更不乐意了,他指着那警察的鼻子道:“什么意思啊,你也知道这是警察局,那你告诉我,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难道,你们警察就是这么虐待犯人的吗。”
那警察一时无语接词,回头看了我一眼,低下了头。王显贵正在气头,接着话头道:“怎么,没话说了。你他妈告诉我,多久没给人吃饭了,这人饿死了,算不算你们警察的事,妈的,气死我了。”
汪局走了过来,让那个警察下去。沉静的说:“闹什么,让你来可不是来闹的,不想见就给我走。”
王显贵抬眼看了汪局肩上的警章,知道他就是官,是这里的长官。稍稍消气的说:“你就是领导是吧,有你们这样对待犯人的吗。这才一天就这样子了,要是再多几天,是不是就可以直接收尸了。”
汪局道:“不过就是吃不上好的,别忘了这里是警察局,可别指望有山珍海味,能有口面包吃就不错了。”
“啊,**,什么意思,哦,那犯人进了这里就不是人了是吧。”王显贵道。
汪局冷笑着说:“每一个犯人都是刺头,不受点苦,他们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然,我这警察局就成了餐厅了。”说着回过头,对王显贵道:“好了,你也别吵了,要见就好好见他,别给我整一些没用的说辞,回头我让人送点饭菜来就是,不过你得买单。”
“那,那能叫点好点的吗,这是钱。”王显贵也不敢闹过头,气也发了,拿出几张大钞说道。
汪局让人收了钱,转头看了我一眼,回身走了出去。
我一直是趴着抬眼看的,虽然眼睁着跟闭上差不多,但全都看到了。王显贵抽出烟,点了火,从铁窗前递了进来,插进我嘴中。
“额,娘的,这不见才几天,你就上拷了。警察找到我的时候,我在云南,**不停的飞过来的。”王显贵自己也点了烟说道。
我狠狠的吸了两口烟,烟气进入到肺部,呛得我猛咳了出来。气稍顺之后,低声说:“让你来,是想让你告诉嫂子,我对不住她。”
“哦。”王显贵一时没反应过来,随后想到了什么,猛然“啊”了一声,不解的看着我。
我接口说:“你嫂子又不是没见过,我们登记了,早该告诉你的,这不我一直没时间。”
这回王显贵明白了我的话,说:“是啊,你再也没有时间了。往后的日子,都他娘的给政府了。”
“我和你说啊,再有两天的时间,就要上庭了,你看能不能安排下,让你嫂子来见见我。有些事,我要交待交待。”我吐着烟说道。
王显贵伸手过去,将我嘴里的烟头拿掉。点头说道:“哦,好好,还有吗。”
我说:“她肯定不会原谅我的,就怕她不来见我。你和她说,在第一次我和她见面的地方,那里有我写好的信,她看了一定会过来的。”
“知道了,你看你,这活得还是像人吗。”王显贵惋惜的摇头,又抽出一根烟,点过火给我续上。
两边都站着一个警察,他们聚精会神的盯着我们看。我们当然知道,现在我们说的话,全部都会被报上去。
但该说的,还得说。王显贵又给我续烟,说明他并不知道我刚说的某些事,这烟一点,就得接着说。
我吸了烟,吐出来,接着说:“还有哦,每年的清明时候,你带上你嫂子,给我全家上柱香,她不知道我家人的坟头在哪里。”
“这我知道,你放心吧。”王显贵说道。
“嗯,从我一踏进这里,我的所有个人财产,都被冻结了。我有一套房子,是用你嫂子的名子买的,你知道的。过两天上了庭,就让她和我离了吧。”我又被烟呛住了,咳了两声道。
“是的,这个你放心,我会做好的。”王显贵说。
“对了,我在上买了个快递,回头你帮我取了,那是买给你儿子礼物,算是我这个当伯伯的一点心意。”说着,我吐出烟头,看了王显贵一眼。
王显贵刚想说话,见了我的眼神忙闭上嘴点头。随后,时间到了,我被警察押着走了,王显贵在后头看着,直到我拐进走道里。
回到牢房里,有一份精致的套餐,被打开了。饭和菜都被分割开,应该是警察的杰作。铁门锁上之后,我抬眼看了门头上方,有一个小红点,那是微型红外线。
真的是饿了,我胡吃了一翻,旁边有一瓶没开封的红牛,我随手拿起,刚撩开盖子,却不小心滑手掉在地上,洒出了半瓶。
我急忙弯身下去检,只见红牛瓶内,有一张小纸条,我捡起来,大口的喝着,连同纸条一起送进嘴中。
纸条一入嘴,我便抬舌压住。随后,不吃了。两个警察走进来收拾着,其中一个给我进行体温测试,一切正常之后,转身撤出。
我静静躺在**上沉思着,斜眼看着那个新装的红外线,心中大定。
王显贵有三件事要做,找人,找房,找快递。当然,汪局也不是傻蛋,虽然我和王显贵说的话真像那么一回事,但是他火眼金睛,也听出了什么不对来。
我口中的嫂子,说实话,王显贵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是,我和他交好,有些话有些事,他能听懂内在的涵义。
与我交好的几个女孩子中,并没有一个真正和我登记的。但如果去民证局查的话,那个女孩就浮出水面,杨婷,我真正的老婆。
但,这去民证局查的活,警察一定会干,而王贵显也不会笨到走这一步,而是会去我说的那个地方找信。
当然,警察一定会跟踪。但,这真的只是一封家书,在任何人的眼里都是。只有到了杨婷的手中,才能是我的下一步行动指示。
退一步说,就算是警察找到杨婷,但却不敢去动她。因为,她的背景,汪局可不敢下手,至少现在不敢。
一切的伪装都在假像下进行着,王显贵找到人之后,会按原话转述。之后,就会去找房子。那是一栋是我故意抛出去的装着各种线索的房子,汪局的方向会自然而然的转移。
最后一步,快递。那个包裹是我给王显贵的,警察并不知道,王显贵真的有一个儿子,所以他们会抢先一步接到快递。
而这一步,却暗中帮了王显贵一把,因为,他的儿子需要转移,转移就需要时间,一来一回,这时间就挤出来了。
当做完这一些,需要两天的时间。而我料定,我会在两天后的下午2点开庭,王显贵他们必须在12点前到来。
这是一场时间竞赛,比的是谁占先机,谁就走得快。
我侧过身,转身向内墙,探手掏出纸条,拆开看:“一切自有安排。”看完之后,将纸条塞进口中,吞了下去。
回头盯着红外线,另一头的监视器前,汪局冷冷的看着画面中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