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悲 第五章:剑阁
作者:冉是非的小说      更新:2022-06-15

  苍云尊者带着百里奚等人快速穿过三千六百级天梯,并沿途介绍了剑阁各殿。剑阁除了位于中央的神清殿,还有位于西面的玉魂殿,东面的静云殿,和北面的玄清殿,分别由三尊坐镇,苍云掌管的是西面的玉魂殿。

  百里奚等人跟随苍云进入神清殿,只见大殿尽头坐着一个人,威武端庄,身旁还站着三个人。宽敞的大殿上站满了人,他们都是来自帝国各个地方的灵者,有宗门贵族势力,也有普通平民阶层。

  苍云走上前去,说道:“阁主,最后一批新人已带到,可以开始了。”

  伦封点头示意,说道:“长枫,开始吧。”让身旁的苏长枫开始进行考核。

  苏长枫走到大殿中间,催动灵力,从大殿中央召唤出了一道传送门,说道:“走进这道门,你们就会进入到考核空间,这个空间会根据你们的个人信息,制定不同的考核内容,考核时限为三天,虽然每个人的考核内容难易不一,但只有通过考核,才能成为剑阁弟子,而考核结束后还被困在空间里的人,会被空间自动传送出迷雾森林,想再来就只能等三年后了,现在,大家可以上前开始考核了。”

  苏长枫说完,站在传送门侧面,等待有人上前第一个进去。周围开始嘈杂起来,有的人犹豫,有的人激动,有的人好奇,都在下面开始讨论纷纷,但却迟迟没有人愿意第一个走进去。

  百里奚拉着武颌和木林森,说道:“虽然考核内容因人而异,但却不受先后顺序影响,我们与其在这浪费时间,不如先进去各自努力。”

  武颌点了点头,看向木林森,问道:“我大你们几岁,灵力也略高于你们,这样我的考题是不是会比你们难?”

  木林森憋住笑声,调侃道:“考题难度也不全看这些,说不定你的会更简单,毕竟你比较傻,噗……哈哈!”

  “不许笑,我认真的。”武颌一巴掌拍在木林森头上,又看向百里奚。

  百里奚看武颌有点犹豫,笑着说:“或许吧,但肯定不会相差太大,尽力就好,我相信我们都能通过的。”

  三人相互点了点头,一同走到大殿中央,站在传送门前。

  “准备好了吗,踏入这道门,考核将会立即开始。”站在一边的苏长枫说道。

  百里奚回头看了一眼木林森和武颌,第一个走了进去,迅速消失在了门背后。

  木林森紧随其后,也迅速消失进了传送门中,武颌也赶紧跟了上去。

  看到有人第一个进去了,旁边的人也停止了讨论,纷纷也走到传送门前,一个接着一个的走了进去……

  百里奚只是感觉眼前一亮,就进入到了一个独立的空间里。

  熟悉的场景映入百里奚的脑海里,百里奚发现自己竟然回到了风神谷。

  “奚儿,快过来,到爸爸这里来。”父亲熟悉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百里奚连忙转过身去,只见父亲和母亲微笑的向自己招手,沉积的思念汹涌袭来。

  “小奚,到妈妈怀里来。”母亲亲切的叫唤着百里奚。

  百里奚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幻境,父母已经在六年前战死,但还是忍不住扑到了父母的怀里。

  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眼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百里奚终于忍不住流下了思念的泪水,在母亲温暖的怀里闷声痛哭。

  百里奚边哭边倾述着自己这些年的开心与难过,成长与委屈。过了许久才缓过来,发现父亲已经准备好了晚饭,百里奚擦干泪水,陪着母亲一同走到饭桌前坐下。这样一家人一起共用晚餐的情景,百里奚已经很多年没有体会过了,最后一次还是在六年前风神谷被灭的前一天晚上。

  “小奚,多吃点儿,才能长高哦”母亲往百里奚碗里夹了块肉,语气细腻温柔。

  百里奚一大口吃了下去,说道:“娘,我已经长高了,现在是大人了。”

  父亲笑了笑,说道:“是啊,我们的奚儿长高了,现在是个大人咯。”

  “在我眼里呀,小奚一直都是孩子。”母亲的语气总是那么温柔。

  百里奚没有说话,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饭,这种家的温馨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了,他想好好珍惜这一次难得的重聚,虽然心里面清楚这只是幻境,但至少感觉是真实的。

  吃完了晚饭,百里奚陪着父亲走到一处小湖边的亭子里,以前父亲也经常带他来这里。

  父亲突然开口说道:“奚儿这些年可有寻过风神箓?”

  听到风神箓,百里奚瞬间警惕了起来,说道:“风神箓是被爷爷亲手焚毁的,早已无迹可寻,已经是不存在的东西了,父亲当日也是亲眼所见,又何故这样问。”

  “风神箓乃风神谷绝学,岂会轻易焚毁,那日不过是个障眼法罢了。”

  百里奚震惊住了,极力掩饰内心的慌乱,问道:“障眼法?听父亲此言,难道风神箓在父亲手中?”

  “难道不是应该在奚儿手中吗,奚儿可是那天唯一活下来的百里族人。”父亲语气突变,盯着百里奚说道。

  百里奚警惕的后退几步,右手燃起绿色灵焰,说道:“我并没有风神箓,我也知道我身处幻境之中,你是何人,为何觊觎我族风神箓!”

  “觊觎?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足够强大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弱者总会被强者吞噬,何来觊觎,至于我,我只是由这个考核空间制造出的你的思念和恐惧的混合体罢了。”父亲冷笑一声,说道。

  “我不认同你的强者法则,难道弱小就应该被吞噬吗,他们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他们有生存的权利,不应该被随意践踏和伤害。”百里奚不满的反驳道。

  父亲大笑,说道:“弱者谈何守护,生存和尊严都是靠实力来争取的,弱者只能接受自己的无能,他们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不配去妄谈守护。”

  百里奚沉默不语,他也知道弱者无法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百里家族的灭亡就是证明。

  “你是我的思念和恐惧所化,那打败你,这个幻境也就解开了。”说着,百里奚全身散发着绿色灵焰,迅速朝父亲冲了过去。

  父亲身上瞬间被黑焰环绕,一手抓住百里奚的右手,说道:“弱者永远都是弱者,你无法打败我,也无法守护想要守护的东西!”

  “我承认我现在很弱小,但我必须打败你,因为我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我不能在这里止步。”百里奚爆发出更强的灵力,左手一拳将父亲打退,解开了右手的束缚。

  “风起·万刃!”父亲跳到小亭子外面,双手催动灵力,身旁逐渐刮起大风,黑焰凝聚成黑色刀刃,刀刃跟随着狂风飞向百里奚。

  “风起·万刃!”百里奚的身旁也刮起狂风,灵焰化作刀刃,也向父亲击去。

  两股力量瞬间撞到一起,黑色刀刃最终击碎绿色刀刃,百里奚迅速跳起避开,小亭子应声倒下,塌入了湖中。

  百里奚小心的落到湖面上,控制着脚底的灵力,避免自己沉下去,好不容易才站稳脚。

  “他虽然幻化成了父亲的模样,但他毕竟还是我,也只能使用我的招式功法,不会比我强太多。”百里奚心想。

  父亲看到百里奚跳到了湖面上,又快速冲了过来。

  看到父亲竟主动攻了上来,百里奚迅速蹲下,双掌浸入湖中,“水龙卷!”湖面出现了数道龙头水柱,一齐向冲过来的父亲围去。

  突如其来的夹击,父亲来不及躲避,被几道水柱一同缠住,卷入了湖中。

  百里奚双手抽出湖面,快速结印,大喝一声“爆”。湖底传来了一声大爆炸,威力随即冲破湖面,掀起了一道巨浪。

  浪花退去,百里奚站了起来,警惕的观察着四周,突然湖底冲出数道水柱,百里奚快速跳出它的攻击范围,向岸边跑去。

  龙头水柱一直跟在身后,百里奚转身向后跳到岸边,右手凝聚灵焰向前一挥,一道龙卷风向前击去,冲散了所有水柱。

  父亲哗的一声从湖底冲到湖面上,右手捂着左肩,左臂已然被刚才的爆炸炸断,沉入了湖底。

  父亲单手再次发动水龙卷,数道龙头水柱以其为中心,向百里奚攻来。

  百里奚不断后退改变位置来躲避水柱的攻击,最后一道水柱攻来,百里奚双手凝聚灵力,灵焰化作刀刃附在手臂上,双臂侧身一斩,龙头水柱被砍成两段,瞬间化成水滴落入地上。

  随后,百里奚挥动着手臂的焰刃,快速向父亲飞驰而去。

  父亲也发动同样的招式,接住百里奚的攻击,两人在湖面上你攻我防,闪烁着刀光剑影。

  父亲只有一只手,攻防不及,逐渐落入了下风,百里奚稳扎稳打,渐渐把父亲压退到了岸边。

  百里奚借势快速左右合击,几回合下来,父亲已经身中数刀,被百里奚一掌击飞到墙上。

  百里奚走到父亲面前,说道:“感谢你让我做了一个很美的梦,刚才有那么一瞬间我真的很怀念,我恨不得这一切是真的,但我得接受现实,接受你们都已不在了的现实。”

  父亲倚靠在墙上,身体随着黑焰一同慢慢消散。百里奚默默的看着,没有继续说话,直到最后一丝黑焰消逝。

  随着幻境里的父亲被打败,整个幻境失去了平衡,眼前的风神谷开始崩塌瓦解。

  百里奚的面前出现了一道传送门,意味着百里奚通过了考核。

  百里奚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走进了传送门里,一眨眼的功夫,百里奚就走回到了大殿中央。

  看到百里奚出来的木林森和武颌高兴的招手呼唤,百里奚连忙走了过去。

  武颌看着百里奚,着急的说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出来,考核时间只剩两个时辰了,我们都以为你通不过了,还好你赶上了。”

  “什么?我在里面明明感觉才过了半天。”百里奚有点震惊,感觉难以置信。

  看着表情错愕的百里奚,木林森解释道:“我出来时,还剩两天,不过我在里面也只感觉过去了几个时辰而已。”

  听了木林森的话,百里奚茅塞顿开,说道:“这样就可以理解了,我若再在幻境里耽搁个几刻钟,应该就会直接被送到迷雾森林之外了吧。”

  “幻境吗?难怪你会被困了那么久,连武颌都出来的比你早一天。”木林森说道。

  想到他们都出来比自己早,百里奚连忙问木林森和武颌的考核内容。

  木林森摆了摆手,说自己的考核内容是煮熟一锅裹着冰块的饭,要在冰块不融化的情况下将生米煮熟。自己只是留一部分灵力控火,分出一部分灵力包裹住冰块,便成功了。

  武颌说自己的考核内容是打败一个二阶魔兽,一个二阶魔兽的实力相当于人族四阶灵者,对武颌来说还是比较棘手的。

  很快两个时辰过去了,大殿中央的传送门渐渐沉了下去,直到消失不见。自百里奚出来后,又陆续有十余人从传送门里走了出来。

  苏长枫走到伦封前面,递上一份考核名单,说道:“考核完毕,请阁主查阅。”

  伦封接过考核名单,站起来说道:“本次共四百六十八人参加考核,四百三十二人通过……”

  考核结束,就到了各殿挑人的环节,若是有幸被三尊或者阁主选中,成为亲传弟子,那不但在剑阁的地位会高于他人,而且自己也能得到更好的指导,从而在实力上快速成长。那些没有被选中的,只能随自己的意愿进入各殿,成为各殿普通弟子修习。

  苍云没有过多考虑,直接选了百里奚、木林森、武颌三人。

  看到苍云直接选了三个人,站在伦封旁边的两位尊者也走了下来。

  静云殿青邱尊者选了一个叫秦星然的女孩,玄清殿陆伯阳选了唐文、唐灵儿兄妹。

  伦封并没有选弟子,只是示意苏长枫带着剩下的人退出大殿。

  青邱、陆伯阳也相续带着秦星然,唐氏兄妹离开。

  百里奚、木林森、武颌和苍云来到了玉魂殿,苍云带百里奚三人走到一片小湖边,不远处还有一条瀑布,可谓景色优美。

  苍云开口说道:“从今天开始,我将正式成为你们的指导老师,以后这里就是你们日常修炼的地方,今天先给你们详细讲解灵力与功法招式。”

  “这个我知道,灵力有阴阳之分,即所谓太极阴阳,阴灵力所凝聚的灵焰为阴焰,阳灵力所凝聚的灵焰为阳焰,阳焰炙热,阴焰寒冷,我的灵力就属阳,至于功法招式,我不是很懂。”木林森举手说道。

  苍云微笑点头认可,解释道:“功法招式是由灵力属性衍生出来的,总共可以分为六大系,火系、土系、水系、冰系、雷系、风系,其中火系土系为阳,水系冰系为阴,风系雷系则不分阴阳,我们都可以根据自身灵力属性学习前人留下来的功法,也可以自己创造独有的招式。”

  听到这,百里奚产生了疑惑,问道:“既然风系雷系的功法招式不分阴阳,那是否就是我们都能自创出属于自己的风系雷系功法,灵力有阴阳之分,这是否限制了我们对功法招式的修炼。”

  苍云看了看百里奚三人,又补充道:“灵力属性并不会限制到功法的修炼,比如一个人灵力属阳,也是可以修炼水系,甚至冰系功法的,但他只能发挥出这两种功法招式的八成威力,灵力属阴的人修炼火系土系功法也是如此,所以我们一般都是选择修炼与自身灵力属性契合的功法,这是为了发挥它最大的威力。”

  苍云顿了顿,又继续说道:“风系雷系功法不分阴阳,是无视灵力属性修炼,阴灵力阳灵力都能发挥出其最大的威力,但正因为它的这个兼容性,阴灵力阳灵力都无法独自创出风雷属性的功法招式,风系雷系功法也是最难修炼的。”

  “阴灵力阳灵力都无法创造出风雷属性功法,那些流传下来的那些风系雷系功法又是如何被创造出来的呢?”武颌又问道。

  苍云笑了笑,似乎早已料到会有人这样问,说道:“这就涉及到了阴阳二合,所谓阴阳二合,就是将阴阳两种灵力融合在一起,从而达到一个阴阳合流的状态,在这个状态下就能创造出风雷属性的功法,但灵力融合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两种灵力的提供者自身的灵力需要互相契合,这里的互相契合指的是双方的灵力可以相互兼容,融合时不产生冲突,因为阴阳本身就是冲突的,能互相兼容的灵力万中无一,这也导致了风系雷系功法极其稀有,所有流传下来的风雷属性功法招式,都是上乘的功法绝学。”

  “阴阳二合,木林森,我们试试。”百里奚转身看着木林森,说道。

  武颌向后退了两步,看着百里奚的绿色灵焰和木林森的红色灵焰碰到一起,两种灵力渐渐的融合到一起,开始产生了排斥,砰的一声爆开,百里奚和木林森一同被震波弹开。

  武颌连忙催动灵力形成一道橙色屏障护住自己,苍云站在原地不动,这一点震波根本伤不到他。

  百里奚和木林森刚从地上站起来,远处就有一个剑阁弟子跑了过来,和苍云说阁主要找他。

  苍云给百里奚三人交代了他们的住处之后,便让那个弟子带着他们去安排住下,自己则去神清殿见伦封。

  苍云来到神清殿,发现青邱、陆伯阳、苏长枫三人已经来到了大殿里,伦封也站在大殿中央。

  看到苍云已经来了,伦封开口说道:“我想,各位应该都知道我现在找你们来的原因。”

  “阁主是想说闭关的事情吧。”陆伯阳说道。

  伦封点了点头,说道:“我的灵力已困于七星巅峰久矣,近日青邱也已突破至六星,虽说八星是一道天堑,但老夫还是想试试,我这次闭关,少则两三年,多则五年十年,阁中事务就由长枫代我执掌,长枫毕竟还年轻,恐有人不愿服从,还请三位从旁协助,一同管理阁中诸事。”

  “只要我们三人还在,阁中必不会有人不服,阁主尽管放心。”青邱说道。

  “圣殿这些年来举动异常,帝国境内众多弱小宗门势力不是屈膝归附,便是全族覆灭,就连拥有着御雷决、风神箓两大绝学,并有九阶灵皇坐镇的风寅谷和风神谷都未能幸免于难,阁主若是闭关,我等还需多多提防才是。”陆伯阳心存顾忌的说道。

  苍云听到关于风神谷的事,也上前说道:“那个叫百里奚的孩子就是风神谷百里氏遗孤,他的身份圣殿不会不知道,我想他能活到现在,应该是圣殿想在他身上寻找当年遗失的风神箓,传闻六年前圣殿并没有拿到风神箓,如今他进入剑阁,得到了我们的保护,想必圣殿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确应该未雨绸缪。”

  “剑阁虽已退出皇族斗争,自立宗门,归隐于此千余年,但我们仍归属于帝国,是能与圣殿平分秋色的帝国宗门,千年来也一直在为帝国培养和提供人才,剑阁三年招收一次的弟子中,有一半的人在学成后都会以个人的名义回到帝国效力,剑阁对帝国的重要性丝毫不逊色于圣殿,如今圣殿大肆铲除异己,已露出了想掌控帝国的野心,我们必然成为其眼中钉、肉中刺,也当早做提防。”伦封缓缓说道。看着苍云和陆伯阳,伦封心里也有点担心。

  “阁主潜心闭关突破,剑阁有我等坐镇,还请放心,圣殿的主殿执事魈羽传闻已经突破七星,想必实力已经接近您了,也许这次闭关也是势在必行。”青邱上前说道。

  “青邱,你虽是女子,但行事沉着冷静,心思缜密,可谓巾帼不让须眉,长枫有你在旁协助,还有苍云和伯阳从中扶持,我很放心。”伦封满意的说。

  “此次闭关的事情还需对外界保密,天有不测风云,以防有心之人趁机生事。”说完,伦封示意青邱等人退下,只留下了苏长枫。

  看着苍云等人都已离去,苏长枫上前问道:“岳父这次闭关,可与霜儿商量过,我怕她不知道,会想您。”

  伦封说道:“霜儿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让霜儿知道了,她可不让我闭关了。”

  “也是,那我改日再告诉她你闭关的事情。”

  伦封长叹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长枫,帝国的天要变了,乱世要来了。”

  “岳父何出此言?”

  “十年前,皇帝陛下的独生子,四十二岁的夜月太子皇甫原离奇病逝,只留下了三个尚且年幼儿子,陛下伤心欲绝,在圣殿的建议下,又立了皇甫原的长子,当时年仅十六岁的皇甫睿为太子,这样一来陛下虽有着九阶的实力,但皇权的继位者就弱了下来,普通人长寿者也才百余岁,灵皇强者虽能突破普通人的百年寿命枷锁,但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健康的活三百余年。”伦封语重心长的说道,眼里充满了担忧。

  “长枫理解岳父之忧,您的意思是太子之死,也是圣殿有意为之?”

  伦封坦然说道:“联系这些年圣殿的种种作为,想必那件事也与他们脱不开关系,久远的和平已经使人们忘记了战争的痛苦,甚至忘记了战争,和平的时代要结束了。”

  “若战争降临,长枫不会忘记剑阁千年的宗规,会坚定不移的维护皇权,守护帝国。”苏长枫义正言辞的说。

  伦封的目光沿着大殿长廊看向远处,默默说道:“希望这只是最坏的猜测。”说完,伦封特意交代了一些阁中事务,便让苏长枫离去。

  苏长枫走出大殿,穿过悠长的走廊,回到自己的屋前,妻子伦霜上前开门迎接,说苍云在里面等他,苏长枫连忙走了进去。

  走到大厅,苍云已经坐在里面等他半天了,苏长枫连忙问道:“尊者找我何事?”

  “从风寅谷来的那三个孩子,是阁主命我亲自去接的,他们本是风寅谷一个叫施宴的人送来的,但那人走后,又来了一个叫叶青的人,自称是少阁主您的旧交,他应该就是曾经与少阁主齐名的疾风叶青吧,他托我向少阁主传达一些事情。”苍云娓娓道来。

  苏长枫听到风寅谷和叶青,内心有点激动,又有点担忧。

  苍云继续说道:“他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说风寅谷如今已经成为了圣殿的附属,少谷主也已经离开了风寅谷,还请你帮忙照看和保护那个叫百里奚的孩子。”

  “百里奚,六年前风神谷百里氏的遗孤吗?离开风寅谷十六年了,听说后来血凌也走了,六年前墨延战死,风寅谷就只剩下叶青了。”苏长枫感慨万千,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也都有着自己的使命,少阁主不必感伤。”苍云说着,准备起身离去。

  苏长枫连忙说道:“如今百里奚拜入了您的门下,还望尊者对他悉心教导,他的身上也背负着命运。”

  苍云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苍云走后,一个十六岁左右的青衣女孩跑了过来,拉着苏长枫的手臂,问道:“爸爸,苍云尊者和您说了什么?”女孩面容清秀,语气温和。

  苏长枫拍了拍苏月的脑袋,说道:“是秘密。”

  苏月嘟着小嘴,哼的一声走开了。

  “是叶青吗,很怀念曾经在风寅谷结伴同行的时光吧?”伦霜来到苏长枫身旁,温柔的说道。

  苏长枫点了点头,说道:“墨延的孩子如今应该和月儿一样大了吧,苍云口中的少谷主指的应该就是他,叶青说他离开了风寅谷,想必是为了查明真相吧。”

  “嗯,我与叶潇同年怀孕,想必是差不多大了,希望离开了风寅谷,他能更快的成长起来,他日能重振风寅谷。”伦霜说着,脸上流露出了些许悲伤。

  两人边走边谈论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院子里,苏月还在院子里练剑,夕阳下的身影倒是有些剑客的神韵。

  苏长枫看着落日的斜阳,说道:“他背负着命运的伤痛,被命运遗弃的人终将比命运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