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多挑回一担鞭炮筒子,碰见回家的伊墨,伊墨要司机帮她把筒子装上车,在车上,伊墨问她:“你带着两个孩子还糊筒子。”
点多有点哽咽着,又把话咽回去,她强忍着泪,希望自己做个强者,望了一会车窗。转而微笑着:“其实,我娘家给足了我的钱,我还存了伍千元,留着孩子上学用。我又不打牌,闲着也无聊,还不如找点事。我家里每个月给我一千,想存着孩子上大学,到时我爸妈会老,就指望不上,又不好意思老让兄嫂们抚养。就尽力而为吧!”
车到她家门前,高大帅气的丈夫,吃惊地望着点多从车上下来,突然转变了态度,讨好地上去,把鞭炮筒提进家。然后跑出来问:“伊墨,你几时回家?我想去城里。”
伊墨说:“司机把我送到家,再来接你。”
躺在自家**上的伊墨,收到同号码的**短信,她无聊地回复几句。不料对方更**,她不敢再回复,紧接着来了十几条短信,她妈睡在她身边问:“是你同学电话?”
见伊墨没反应,她反转身向着伊墨问:“你见着许宁吗?”
伊墨有些紧张地问:“你见过?”
“前天他来过,可什么都没说。”
“哪你呢?”
“我也没说什么,看着他失望地离去,我真不忍心。”
“妈,你千万别告诉他,他结了婚,审计局局长的女儿,人家门当户对,我们高攀不起,我们都有各自的生活,最好别来往,他家怎么会同意我。”
“你不照样嫁进城里。”
“俊杰和他无法比。”
“我看他不像结了婚。”母女俩谈到深夜,不知不觉进入梦乡。
在回家的路上,钟怀截住她:“当我看到你的短信,突然明白你对我的感情那么深。”
“你怎么知道我的电话?”
他激动地,接过伊墨手中的东西:“我终于决定。决定和你交往。”
“伊墨说:“我也终于决定,决定。”
钟怀急着她的答案:“决定我吗?”
“决定关机气死你。”
俊杰走妈过来,笑说:“钟怀,你嫂子还有事。”
凌晨两点,点多悄悄起来,坐在厨房的小桌子上糊筒子,不知不觉到做早饭的时间,她忘记要做饭,高兴地清点今天的成果,不料手中的筒子被抢去,扔到门外,她抬望丈夫,只见丈夫的脸上阴云密布:“你只知道捣鼓这些,别的女人都可以到外面挣钱。”
点多来气,她觉得自己没理亏,瞪大眼睛吼着:“我觉得不劳动的人,才是最可耻,没有我的辛勤劳动你吃屎。”
“对,我就是吃定你这坨屎。争取这辈子吃定你这坨屎,是我的奋斗目标。你把你老公养好,也是为社会作贡献。也会有成就感。”
“你供长这么高大,真正无能的是你。”她鄙夷地斜他一眼,把撒满地的筒子捡起来。
伊墨提着零食,笑容满面走来,点多丈夫气愤地走出去。
点多赶紧擦去眼泪,强装笑脸:“朵朵撒满地。”伊墨把东西放在桌子上,帮她捡筒子,她内疚地说:“伊墨,来玩玩就是,别买东西,我不想总欠别人的情。”
伊墨笑说:“我们亲如姐妹,谁都不欠谁的,但得相互帮助。”
伊墨坐下来帮她糊筒子,她忙抢过:“你这手不能干这活的。”
伊墨笑说:“在我小时候家里也很穷,我妈带着我家兄妹三人,每天糊到半夜。只是这几年,我爸包工程才富起来的。我才没干了。劳动是光荣的。”
下了车,回到家的伊墨,刚想推门,被钟怀开了门,他惊喜地笑说:“你总算回来了,我和俊杰是发小,亲如兄弟,我爸是钟义,你肯定认识吗?”他倒成了主人,又请伊墨坐,又是端茶给伊墨。
站在旁的俊杰想:你欺负我还不够,我与你同邻居,够倒霉,你几时把我当作兄弟?你把我当作讥讽、开心的工具。
伊墨走过亲热地拿着,发愣的俊杰坐下,跟他聊起回家的事,她根本不想理钟怀。好在她和俊杰亲热在一起。
俊杰妈推门进来,钟怀兴奋地起身:“阿姨,下班了?”他热情地帮俊杰妈脱下外套,又挂起来。
俊杰妈玩笑着:“我多想你天天陪着我。”
“干妈,等我毕业后,我哪都不去,留下来陪你。”
“今天在我家吃饭。”
“就怕有人不欢迎我。”他指指俊杰夫妻俩。
俊杰妈又说:“等下叫你爸一起来。”
点多带着孩子,来到袖珍哥哥修鞋店,看着忙不过来的哥哥,忙帮他。她哥说:“小妹,你每天来帮我,我给你八百元一个月,你不要在家糊筒子。”
点多有点被钱**,犹豫一会儿,还是点头,街道上围满了人,还有人问:“想不到他还有一个小妹,这是种的问题。”
有人惊喜地指向,正在玩修鞋机的双胞胎:“你们看,谁敢娶,代代袖珍,这两个孩子肯定长不高。”这话激怒了点多。
她愤怒地冲向说话人面前:“你还没学会说人话前,别开口。”把两个孩子拉上了车,她哥没追上她,反转身,把修鞋的人推出门外,要关门。
一个中年男人挡住他笑说:“嘴长在别人身上,你无法挡住,只要能从正道赚到钱,就是有用之才,别人打不垮你,别自己打垮自己。听说你还是大学生,了不得。”
那人伸出大拇指,向人群笑问:“大家说是不是?”有的人跟着喝彩起来。
点多哥说:“读了大学有什么用,还不是只能修鞋,工作的门坎太高,我们矮人跨不过。”
“这只是你认为的,你去上看看,袖珍人当官的、名星、老师、只是你不敢迈出去,年轻人,多出去走走、看看,太阳会照亮任何人的心田,别怕伤害,你能走到今天这步,就等于你有输得起的资本,就会有成功的机会。想办法把你妹妹带出来。我是工商局的,我批准她,在你店旁开店,这是国家对特殊人才的关,如果她有特长更好。”
点多哥兴奋地说:“我妹做的衣服跟买的没别样。”
“那她就开缝纫店。”
在夕阳的照耀下,翠绿的草和落叶上,闪着不定的光,点多哥急于把这喜讯告诉她。一路上,那工商局领导的笑,在他脑海中回荡。他仿佛觉得路上的行人也在向他笑,那歌唱的小鸟,盛开的鲜花都向他祝贺。他抬望着天空,蓝天白云都在向他笑,他愉快地走进点多的家,拿着正在摘菜的点多:“小妹,你出去开缝纫店,开在我店旁。城里缝补的店生意很好,我们镇上也会生意好。再说你做的衣服很好,如果你总在家里做,外面的人不知道,明天你准备,一切我都会给你办好,今天工商局的领导说了,准许我们兄妹俩开店,免去一切费用。”
“哥,你认识工商局的人?”
“所以说,人要走出去。”
“哥,我不想出去,我出去会伤害到孩子。”
“靠糊筒子能生存?”
“我只能走走看,我们不能让幼小的心灵,蒙上影阴,我不想她们跟我们样,活在别人的讥讽中,哥,为了她们,我甘愿窝一辈子。”她把两个女儿拉到她的门尺下量量,兴奋地抱着她们说:“哥,她们又长了!”
她哥想想也是,塞给她一千元:“是啊,我们过去不堪回首,哥帮你养着她们,你也别苦了自己。”望着哥的离去,点多心中百孔千疮。
丈夫回到家,点多睡在他身旁,她转身想抱住丈夫,倾诉心中的苦闷。可她丈夫反转身给了她后背,她还是鼓足勇气说:“我哥要我到镇上去开缝纫店。”
他丈夫讥笑她:“你去测测你的智商,看你笨到什么程度。”说完反转身,装作呼呼地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