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锦千年 第七话
作者:宋久楼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一旁的红衣绿衣不禁也闻了闻自己手里的茶盅,果然有一股碧螺春的气味儿。『言*情*首

  殷芷城轻轻放下茶盅,眼底露出一丝笑意“不过南大人为何要拿用碧螺春浸泡过的水洗这杯子而不直接用茶叶泡茶呢?这样既麻烦也浪费,依我看,这也不是个证明南大人清廉的办法。”

  南锦渊不露痕迹地一愣,随即又回答道“鄙人觉得那茶叶如果直接浸泡,水里的味道过浓,而且这茶叶浸泡在热水里,泡两次之后这味道便散了,于是便只可丢弃,若是用被碧螺春染过的水洗,不仅茶叶可以长期留在大缸里,而且味道也不会轻易散尽,姑娘看这是否是个好办法?”

  殷芷城微微拢眉,正想说什么,一个随从便从门口跑了近来“大人,城东酒楼失火了,城东现在乱成一片,大人是否派人前去营救。”

  南锦渊一听立马面色沉凝,峰眉皱起“快带人前去”说罢又看向殷芷城“殷姑娘,城东失火十万火急,你们便在寒舍休息吧,待酒足饭饱之后我便差人护送你们回去。”

  殷芷城抬头看了一会儿南锦渊,然后站起来朝红衣绿衣说“你们两个暂且在南大人的府上休憩着,我和南大人去趟城东。”

  说罢不等她们回复便朝门口走去,南锦渊一愣,又对管家交代了几句便跟了出去。

  殷芷城和南锦渊同乘马车到了城东失火的酒楼,城东已经混乱不堪,火还没有灭掉,酒楼已经被烧得漆黑,还有的地方塌陷了,南锦渊派来的士兵正在投入灭火的工作。城东一片狼藉,人声顶肺。

  南锦渊想前去救火,殷芷城却拉住了他。

  南锦渊面色有些责备“殷姑娘,拉住我又是何意?”

  殷芷城不动声色地松开南锦渊的手腕,眼睛看向酒楼“你上任第一天就失火,这是有人给你示威呢。”

  南锦渊凝着深幽的眸子看着殷芷城“这失火是难免的,而且这城东离城中有些距离,若是要示威,何不就在城中引起恐慌?”

  殷芷城轻挑嘴角“是啊,为什么不在城中呢而在城东呢,南大人,你不会以为示威的人想要当场被你捕获吧?城东比较偏远,到时候说南大人在救火的过程中不幸丧生也说得过去呢。”

  南锦渊不禁有些失笑“殷姑娘,这只是一场意外失火,何必把南蜀国的人心想得如此灰暗。”

  殷芷城转过身子看着他“南大人还没有查案就说是意外是否太轻浮了?并不是我把南蜀国的人心想得灰暗了,而是我在这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我比你了解这里的任何东西,包括人心。”

  南锦渊似乎被殷芷城眼里那抹坚定看得有些透不过气来,捂住嘴巴咳了两声“那殷姑娘是有更高的见解?”

  殷芷城轻哼一声,转过身去,看着那还没有被熄火的酒楼“这酒楼我不久前来过,对里面的构造有些了解,一楼放了大部分的酒,所以容易引起火灾这很正常,但这酒楼的二层和屋后则是客房和唱戏台,所以着起火来应该容易被灭才是,可是这么多人,这么久却没有扑灭这火,屋后的火势依旧,而且这火燃得很有规律。”

  南锦渊认真地听着殷芷城分析,而且不知觉地跟着殷芷城走到了酒楼对面的阁楼上,这里能看到整个火势的蔓延趋势。

  殷芷城指着那火“你看这火是把酒楼包围起来的,那空的地方也在烧,分明是有人放了引燃的东西在酒楼的周围,然后一把火烧了过去。”

  南锦渊伫立于阁楼之上,眉眼沉凝,双手依背,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蓝紫衣不时地飘动,似是陷入了沉思。

  大概半个时辰后,火势被控制住了,殷芷城和南锦渊一起走到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酒楼前,酒楼的掌柜的已经瘫倒在地哀嚎了,店小二也在一旁暗暗啜泣,大家都围着这房子,但不敢靠近。

  南锦渊招来一个手下,伏在那人耳边说了些什么,那手下便行乐礼跑着离开了。

  正是这时有人看到了立在人群外的南锦渊。

  “南大人!南大人在这里!”一人大叫了一句,其他的人也纷纷开始寻南锦渊的身影,一时之间有许多的人朝南锦渊和殷芷城涌来。没一会儿南锦渊便被包围了起来,总是可以听到有各种声音在呼喊着南锦渊的名字。

  见状,南锦渊身边的护卫便把人群和南锦渊隔了开来,南锦渊和殷芷城被死死包围住。

  殷芷城嘴角一抹戏谑的笑,用只能两个人的声音说道,“南大人,这案怕是不好办了。”

  南锦渊似乎也有些无奈,他环顾了四周一会儿,便开口道“各位,各位请肃静一下!”

  南锦渊的声音并没有被大家听进去,殷芷城见如此,便笑笑开口道“各位,南大人有话说,现在南大人需要办案,妨碍公务者以后不得进入公堂!”

  声音果真渐渐地黯了下去,大家一眼瞧南锦渊,一眼又瞧殷芷城,只剩下了些切切私语的声音,大家不可以进公堂自然也见不到南锦渊,这买卖当然作不得。

  南锦渊看了一眼殷芷城,见殷芷城微微一笑,她心里头定是在嘲笑南锦渊呢。

  “大家请稍安勿躁,这酒楼失火的原因本官自会调查清楚,请大家都散了吧,这里现在禁止通行,大家体谅!那么这酒楼的掌柜是谁?”南锦渊朝人群里看了看,一个头发凌乱,衣履不整,满脸花妆的妇人踉踉伧伧地从人群里挤了近来,哭着喊着就跪倒在南锦渊面前“南大人,南大人救救我们的酒楼吧!”

  南锦渊的随从准备上前阻止妇人靠近,南锦渊微微抬手示意他们不要上前,反倒是自己俯身将那妇人扶了起来。

  “你可是这酒楼的掌柜?”南锦渊不动声色地松开手,双手负背。

  那妇人慌忙地站了起来“我是我是。”

  南锦渊看看面前的酒楼,又问她“这酒楼里可还有人?”

  妇人忍住哭声摇头“着火之时我们跑得急,只顾逃命,酒楼里乱七八糟,根本无暇顾及他人,若是这酒楼里还有人,那一定也尸骨无存了啊…”

  南锦渊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殷芷城,见她眉头微皱,便对那妇人说“那你先随我到公堂内,本官定会将此事查清楚。”说罢便领出一条路来,还未换下的蓝紫衣衬得他气势凌人。

  一行人便跟在他的身后离开,殷芷城所有所思地看了看那酒楼,也跟了上去。

  到了官府门口,绿衣红衣见到殷芷城便跑了过来,两人拉着殷芷城唏嘘了一阵,绿衣拿出特地给殷芷城留的糕点,殷芷城肚子早已空空如也,顺手拿起了一块边吃边走近官府内。

  南锦渊坐在位上,那妇人便跪在地上,看上去有气无力,悲痛至极。

  南锦渊的眼睛向殷芷城看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又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看着下面的妇人“掌柜你可有亲人?”

  妇人听见南锦渊问话便跪直了身子“有,我有夫君,还有两个孩子,家中还有两个老人”

  “那你们的生计都是靠这酒楼?”

  妇人点点头“我的夫君半年前在送货的途中遭遇贼人,至此半身不遂,家中便靠我与两个孩子打点酒楼过活。”

  “那这期间你们可有得罪什么人?或是与客人有过冲突?”

  妇人依旧摇头“我们一家都是本本分分过日子的,开这酒楼也不容易,就算与客人有矛盾我们都是低声下气赔礼道歉,我们都是江平本地人,也从不曾得罪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