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锦千年 第八话
作者:宋久楼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南锦渊右手食指轻扣桌面,眼神无意扫过殷芷城,殷芷城一脸没有任何表情,似在听又不像在听。『可*乐*言*情*首

  南锦渊又想起殷芷城说的,是有人借此向自己示威,那岂不是间接地害了这无辜的掌柜。

  南锦渊对身后的侍卫吩咐道∶“先带掌柜进屋安安神吧此事本官定会给掌柜一个交待。”

  说罢他身后的两名侍卫便扶起妇人,领她向屋内去。

  待他们进去后,南锦渊便走到殷芷城身边坐下,看殷芷城悠然地端起茶盅。

  “殷姑娘,此事真的是向本官示威这样简单?”

  殷芷城手中的茶盅放在嘴边小呡了一口,随即她勾起嘴角看着南锦渊∶“南大人难道连这点眼力也没有吗?”

  南锦渊皱皱眉头,透着英气的眸子微眯一下∶“若真如殷姑娘所说的话,那些公道我还怎么给,因为我而使无辜的人损失巨大,这王法该怎么维持。”

  殷芷城听了便笑笑,轻放茶盅,挑起柳叶眉∶“所谓见缝开棺南大人懂吗?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去杀人放火,那人只是挑准了时候,赶对了苗头罢了。”

  南锦渊朱唇微启,正想说什么,他的护卫便从门口跑进来了。

  护卫到南锦渊面前停下,把手里的纸袋交给南锦渊∶“大人,这是大人让我在酒楼周围搜集的残余物。”

  南锦渊毫不犹豫地接过纸袋,打开纸袋凑到鼻前闻了闻,顿时眼色有些沉凝,随即又用手捏起来一些残余物看∶“这里面有粗盐和石灰,粗盐和石灰都是助燃的物质,且不易让人发现,再加上酒楼里本身就有酒,燃起来那再简单不过了。”

  粗盐和石灰?殷芷城侧身对南锦渊道∶“若是用粗盐和石灰的话,那这粗盐和石灰总该有个出处,江平的粗盐大部分是从别的地方引进,相对这是江平缺乏的,那么这人用粗盐引燃,要么就是别地买进,要么就是这个放火的人不是江平的人。”

  殷芷城从南锦渊手里拿过那纸袋∶“如果这是买进的,那么应该会有登记,南大人,派人去查查物资流动登记吧,主要是粗盐和石灰。”

  说罢,南锦渊便对方才进来的的护卫吩咐了几句,护卫向南锦渊拢了拢手便小跑了出去,南锦渊这才看向殷芷城∶“殷姑娘蕙质兰心,有一双好眼睛,此事本官感激不尽。”

  殷芷城不以为然地笑笑∶“若这样的话,日后你感激的时候多着呢,但是南大人应该多多了解江平才是,哪天莫要给人点燃了你的官府。”

  南锦渊有些尴尬的凝了凝眸,正时绿衣红衣走了过来,分别现在殷芷城的身后。殷芷城明白了这意思,便对南锦渊道∶“南大人若有不解尽可以来找我,今日我先回去罢,南大人请留步。”

  说罢不等南锦渊回复便自顾领着绿衣红衣往外走,红衣经过南锦渊身边时微抬眼眸看了一眼南锦渊,又赶紧低下头去跟着殷芷城,只是这一眼南锦渊并未发觉。

  出了官府才发觉这天已经微露昏黄,慵懒的阳光打在官府门口,显得惬意又沉闷。

  殷芷城让马车送了绿衣红衣回去,她自己让车子直接去了皇宫。

  殷芷城到达皇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她一路无阻地到了南序时的寝宫。

  寝宫门口的公公见殷芷城便迎了上来∶“殷姑娘,可否要老奴通报一声?”

  殷芷城抚了抚裙摆∶“不用了,我自己进去便是。”说着便已经推门而入,公公也不阻拦,任由着殷芷城去。

  室内燃着香炉,青烟袅袅,淡淡地充斥着整个卧房。屋内让光亮充盈。檀木架上青瓷精致,南序时此时正俯首桌案看着奏折,桌上文房四宝摆放整齐,看上去赏心悦目。

  南序时本没有抬头,似乎迟疑了一下还是抬起了头,见到来的人是殷芷城便放下奏折,起了身∶“今日怎么这个时辰来了,用过晚膳了吗?”

  殷芷城毫不避讳地走到茶桌前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下去,就像在自己家里一般。

  “今日城东一个酒楼着火了,忙活到现在”说着又顺手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起来。

  “想吃点什么我叫人给你做。”南序时眉头微皱。

  殷芷城摇摇头,用帕子擦了擦嘴角的糕点碎末∶“皇宫里的东西我吃着不习惯,少了点木柴的味道,今天来是有事想要你帮忙,近来可有人引进粗盐?”

  南序时瞑着眼∶“粗盐…这和酒楼失火有关系?”

  殷芷城眯了眯眸子,纤细的手指环着茶盅∶“今日我们发现酒楼是用粗盐和石灰引燃的,但江平一带的粗盐大都是从别的地方运运回来的,若是有人私运粗盐那便很有可能有不轨的用途。”

  南序时剑眉蹙起∶“若真是这样我定会一一盘查,现在你可有什么眉目了?”

  殷芷城摇摇头∶“没有,所以我想要你帮我查查最近的货物进出记录,越快越好。”

  南锦渊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和我这三弟共事感觉可好?”

  殷芷城闭了闭眼睛,睫毛投下一片阴影∶“总比之前那些只会虚惊受怕的好,今日你叫他去分发粮食,我便与他小聊了一会儿,他还跟着我到了娘的墓地,还问我这是不是我的血亲。”

  “哦?我曾经和他说过的,大概一时记不得了吧。”南序时也端起了一只茶盅,浅呡了一口。

  “你可知他有用茶叶浸泡过的水洗茶盅的习惯?”殷芷城见到南序时喝茶便想起来。

  南序时摇摇头∶“这我倒是不知,也从未听他提过,但三弟爱好清贫倒是真的,这么多年在外面生活,哪里过过锦衣玉食的日子。”说着南序时眼里露出一丝愧意。

  “我们不也是过清贫的日子过来的么?世事无常,你也不必耿耿于怀,你这三弟生了副好容貌,女人缘好,日后三妻四妾,幼童左右全不在话下,若是大家知道南锦渊大人与当今皇上是这等关系,想要巴结他的人多了去。”殷芷城语气中还带了几分调侃的意味,南序时脸上也浮起了笑意∶“生的好他随我,三妻四妾可不随我。”

  殷芷城淡笑∶“对呀,你可是皇上,应当后宫佳丽三千才是,但现在看来,皇上你的日子过得清静得很呐。”

  南序时假意不满道∶“又拿我玩笑,我所倾慕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说罢眸子便不自觉地与殷芷城的眸子交汇,似是遇见了沼泽深幽而不可自拔。

  殷芷城像不明白一般笑着站起身来∶“一生一世一双人,不是要南蜀国名留千史么?罢了,刚才的事情你上上紧,时辰不早了我先回了。”

  “我送你出去罢。”南序时也跟着起身,语气里有几分莫名的尴尬和失落。

  “不用,你不是还有奏折么?马车就在外面侯着,你不用上心,我先走了,你早些歇息。”

  说罢便从容地推门走了出去,屋内一阵冷风扫过,又随着门的关上而恢复常温。

  南序时负手而站,轻叹一声便唤来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