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锦千年 第二十七话
作者:宋久楼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德水……我来晚了德水。”黑衣人的面色及其紧张,一脸痛苦的模样。

  德水公主拉扯嘴角惨淡一笑,想要给黑衣人些安慰:“还可以再见到...见到你……真好。”

  黑衣人将德水的手握得更紧:“德水,求你活下来,我会带你走!一定会!”

  德水微弱的气息环绕,似是讲话都无比费力,但德水依旧撑着道:“连观……此生与你相识,相知…相爱…足矣…”

  黑衣人慌张地摇摇头,把德水的手放到心口处:“不够,怎么会够呢?我们还没有过上神仙眷侣的日子,我们还没有去做想做的事情,德水……”

  德水缓缓摇摇头,眼睛半闭着,睁开似很费力气:“皇兄……皇,皇兄……”

  站在一旁的果儿听德水叫着皇上,连忙撩开帘子,跑到南序时面前道:“皇上,公主求见!”

  南序时微怔,看了一眼殷芷城,点了点头便走了进去。

  德水的脸色走进些看真的惨淡,南序时心口不禁一紧,又看见黑衣人正握着德水的手,眉头便又皱了起来。

  “德水,好些么?”南序时坐在果儿搬来的檀木雕花椅上,语气里满是心切。

  德水的嘴唇已经干裂,苍白,那吃力地样子甚是让人心切:“皇兄…德水……德水冒昧请求皇兄…求皇兄放过他。”

  南序时自然知道德水所指的他是谁,便垂下眸子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也看见黑衣人的身子一紧。

  “皇兄……这是德水…最后的心愿……求你…求你放过他。”见南序时不动声色,德水有些心急。

  南序时深叹一口气,道:“今日他闯入宫廷,使大家受惊,还让你受了伤,今日就算我饶他,怕是有更多的人不愿饶了他。”

  德水一听,眼角边便落下了泪痕,微弱地摇摇头,道:“皇兄若不饶了他……德水…会死不瞑目。”

  “胡说!”南序时一时威严四起:“你不会死的!”

  德水笑得苍白无力,还伴着眼泪,令人心中有些发蒙:“德水的身子,德水自己明白……这便是德水的命…德水只求…求皇兄成全……”说罢,德水便猛烈地咳嗽,紧接着还吐出一口血来。

  在场的人都慌张了,果儿更是南序时也站了起来,连忙安抚道:“皇兄答应你,只要你活下来,皇兄便不再追究此事!你不要再说话了,让太医替你好好医治!”

  德水双眼通红,露出欣慰的面色:“谢皇兄……此恩,德水无以为报……”

  “皇上,公主伤势严峻,可不能耽搁了医治的时辰啊!”一旁的太医俯身而道。

  “对,大家快避开,让太医好好替公主医治!”南序时说这话是对黑衣人说的,但黑衣人却始终舍不得放开德水的手,似乎只要松开便再也见不到。

  南序时见此便道:“若是德水有任何的闪失,我便唯你是问!”

  威严而不可违,这便是南序时穿着大金龙袍的气魄。黑衣人身子一顿,便不舍地将德水的手轻轻放下,缓缓站了起来,倒退到一旁,又抬头看了一眼南序时,眼里不露一丝畏惧之意。

  太医们见此,便纷纷将德水围了起来,南序时深幽地看了一眼黑衣人便退了出去,黑衣人便反过头看着床榻上的德水,眸子里化作一滩柔水,良久才撩开帘幕出来。

  南序时命人先将穆邬太子送回寝宫休息,压压惊,穆邬太子有些踌躇,但此时大家亦是心情沉重,便也不好推脱,叹了一口气便走了出去。

  南序时与殷芷城并坐一排,两人亦是面色沉凝,本就昏暗的寝宫内,此时气氛显得格外诡异,似压得人难以透气。

  “你是什么人?”南序时开口便问,语气中透出一丝凌厉。

  黑衣人又看向南序时,犹豫了一会儿,便道:“我是江湖中人,素与朝廷无瓜葛。”

  南序时听了,眼里闪过一丝玩儿味:“既然与朝廷无瓜葛,那又为何来闯宫廷?”

  黑衣人先是闷声不言,眼睛无意地与殷芷城撞了个着,两人对视一眼,各怀心事。

  “因为德水,是我心仪的姑娘。”黑衣人面不改色,心不惊。

  南序时颇有趣味儿地打量着黑衣人,道:“你如何与德水相识?”

  黑衣人咳了两声,大概是受了伤的缘故,咳起来表情有些吃痛:“我与德水相识已有两年,相见时便一见如故,两情相悦。可碍于我是江湖人士,空会一身武艺,如果要来宫中向皇上提亲,必定是不入皇上的明目”黑衣人定定眸子:“我来江平只为参加武林大会,夺得武林盟主之位,本想不久后便与皇上提亲……”

  黑衣人说着便垂了一口气,眸子黯淡了下去。南序时拨弄了会儿指上的玉戒:“自知之明倒是有……只是今日之事确实不容姑息!”

  黑衣人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一眼南序时,又虚下眸子:“今日若不是我,德水不会受伤……若皇上要治罪,康某别无他说!”

  南序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殷芷城,皱了皱眉头。两人心中都明白,今日刺伤德水的人并不是眼前的黑衣人康连观,且本应该受伤的人并不是德水公主,而是殷芷城,一切都是阴差阳错。

  南序时神情凛然,深邃淡然的眸子紧盯着康连观:“今日之事有太多蹊跷,除了你,还有别的人潜入了宫中,此事我必严查,水落石出前,你就待在牢里吧。”说着又看了一眼帘幕后的德水公主:“是我赐婚于德水,德水今日为你求情我亦领,不过,德水最好不要有事!”

  康连观眸子微怔,不再说什么,眼看着南序时与殷芷城相继起身,自己被侍卫压制,只是看殷芷城的眼光里多了些什么。

  殷芷城终是头也不回跟随南序时地走了出去,依旧记不起来到底为何对康连观如此目善。

  皇宫终是不平静了,万里寂寥的苍穹下,独树一帜的锦宫,此时阳光正照射着皇宫处金光闪耀,几时可以看出方才经历过的一场血雨腥风。本还喜庆洋溢的皇宫,此时已是如此死寂,只怕,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息。

  寝宫外依旧阳光满天,丝毫不受此事影响,只是国师说今日之天象必是大吉,这恐怕不足以为依。天事人难测,好比德水莫名替殷芷城挨的这一刀。

  南序时看着殷芷城,被阳光洒满的金丝龙袍此时正耀眼着,仿若那龙欲出。

  殷芷城脸色有些发白,就算殷芷城嘴上不说,心里还是有些震惊,心里依旧在想着那要来刺杀自己的侍卫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自己,又是否与这些日子来跟踪自己的人有关联,这又与那康连观有什么关联,还有自己为何觉得康连观如此面善。一切都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便是德水与康连观的情意。

  殷芷城不禁打个冷战,怕是连德水的额娘荣妃,也不曾想到原来德水已有心仪的男子,德水足不出户,性子柔和温婉,鲜与人接触,这突然冒出来的康连观怕是德水真正倾心的人,面临性命之忧还不忘替康连观求情,大概今日成亲她也是郁结的。殷芷城难以想象德水到底是一个多么有胸怀的女子,如此忍痛割舍自己的情感也要完成自己的宿命。倘若今日德水真的嫁去了大塘,说不定德水会做出什么事来,大概誓死也要维护着自己的贞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