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居易是记得这个事情的,这是他上初三那年,在家里老爷子的关照下,拜师成为黑省诗词大宿陈老师的弟子,学习写散文和现代诗。几经调教也在省外刊物上或多或少的发表那么几首诗亦或是几句酸文。
或许是因为个子不高,在加上不喜打闹,虽说在班级人缘不错,但也不是什么全校“知名”的那一份子。几次顺利的投稿,让白居易起了心思,在某次投稿中,白居易故意留了学校的地址。果不其然中稿了,样刊和汇款单送到了学校,这让白居易可是大大的火了一把。
那时就为了这件事,也是让学校大为兴奋,还特地安排白居易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朗读这份现代诗。想起这,白居易嘴角轻扬打心底扬起一股子傲气。
“喂!白居易,这是什么呀!”殷语读完挂号信的信息,见白居易并不搭腔,反倒傻愣愣的站在座位上“轻笑”,不由得追问道。
“应该是一份杂志。”白居易一边说,一边将手伸了过去,打算接过这份让他成名学校的基石。
谁承想,白居易这肤浅的回答,并不能让静若病猫,动若疯狗的殷语满意,殷语一把打掉白居易伸过来的手,一边将整封挂号信护在怀里。
“说清楚,这是什么!不然不给!”殷语嘟着嘴,把马尾摇晃的甩了好几下。
此时的白居易虽然还没搞明白这是在梦里还是真的重生了,但凭着早就磨平了的性子。并不打算像从前那样张扬。“只是份杂志而已,不给就不给吧。”白居易看着多年未见的殷语轻轻的摇了摇头。
最后一次见这妞还是在上大学吧?白居易回忆着。似乎现在的她还没有以后那么“疯癫”。不过还是蛮可爱的。
“白!居!易!”见白居易并没有像往常那样心急,殷语似乎觉得自己被忽视掉了。一时没忍住便大声喊了起来。
只是这一喊,惊动了一大片人,此时正是午休时间,除了中午回家吃饭的,其他的同学们早就吃完趴在桌上睡下了。殷语这么一喊,虽然声音并不刺耳,但也却把不少睡梦中的同学叫醒。也让那些切头私语的同学将目光集中了过来。
“殷小猫!你鬼叫什么啊!”一个刚刚睡醒的胖妹擦着眼角梦的凝结物不满的说到。
突如其来的这一句让殷语更加懊恼,头也不回的甩了句:“煤气罐,这没你事!赶紧睡你的觉!”便依旧忽闪着挂号信死死地盯着白居易。
白居易莫名的被她盯的老脸一红,这时候的殷语在白居易眼里简直就是一只欢脱的萝莉。“额,不信你就自己拆开看喽。”白居易无奈的摊了摊手,只是语气中莫名夹杂着一丝并未察觉的宠溺。
“什么玩意啊!”
没等殷语动手拆开挂号信,一只肥手将挂号信一把抢了过去,一边拆一边还嘟囔着:“你们俩磨磨唧唧的干啥啊,让我瞅瞅这啥玩楞。”
挂号信是牛皮纸包的,若不是用裁纸刀拆开,单凭手撕还真有点费劲。不过这可难不倒身宽体胖的冯盼男,只见她将挂号信的下角往两膝之间一夹,手一拧劲儿,只听刺啦一声,便将挂号信扯成了两半,那杂志虽然有些厚度,但也架不住这么一下子,被撕了个大口子,而杂志外面的那张纸更是随着信封成了两半偏偏落下。
“西陕诗词?什么破玩意!”冯盼男拿着杂志翻了两页,却没什么兴致,随手丢到了白居易的桌子上,扭着屁股走了回去。从桌堂抽出一本《男生女生》翻看了起来。
殷语被冯盼男这一连串动作惊住了,直到冯盼男走回座位才反应了过来,看着白居易桌上撕裂的杂志,和遗落在地上的信封纸片。“撕心裂肺”的喊了起来:“煤气罐!你想怎么的!”一边喊,还作势拿起白居易桌上的笔袋往冯盼男的方向仍。
白居易被冯盼男的这些举动弄的也是一怒,不过却也没说什么。只是,从殷语手中接回笔袋,对着殷语劝到:“小猫,别生气,没什么的。一会老师该来了,被老师抓到了不好。”
“怂!”殷语东西没扔出去,又被白居易劝阻,狠狠的瞪了白居易一眼:“不管你了!”
说完,气哄哄的绕到白居易旁边,坐了下去,顺便还大力甩了一把头,把脸转向和白居易相背的方向。
看到这一幕的白居易不禁莞尔一笑,这就是青春啊。之前接到这封挂号信的时候,白居易是自己从老张手里接过来的,可没这么多插曲。而这次,虽然有些波折,但还蛮好玩的。
一边想着,白居易一边弯下腰准备将信封和那撕成两半的纸捡起来。只是这身子还没俯下去,腰间便传来一阵剧痛。
“嘶!”白居易咬着牙侧头看去,却见是殷语瞪着眼睛,狠狠的望着他,而手间却在他腰上使着劲。
“别闹,疼!”白居易呲牙咧嘴的说着,一只手准备将殷语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拿下来。“一会紫了!”
“哼!”殷语没等白居易将她的手拿开,自己却又反着一拧,然后赌气似得又将头转了过去。留给白居易一脸无辜的错愕。
“老白这是你的?”没等白居易回头将刚才没剑气的信封纸片捡起来,就见这些东西被一高个黝黑的男同学捡了起来。
“谢了,黑皮!”这熟悉的声音白居易是不会忘得,一个小区住着的哥们,只是后来搬家出去了,便也没了联系。
“没事,应该的,这啥玩意啊?”李兴建一边将起身,一边说到,不经意间他看到了撕裂了的纸片上的字:“呦,稿件录用通知书。”
看到这几个字,李兴建并没有将手中的东西递过来,反倒是将两片撕裂的纸拼了起来,看到这种情况,白居易心知想低调也低调不了了。
“稿件录用通知书,白居易同志,您撰写的诗歌《神州礼赞》本刊已采用,并将编辑出版,拟于本刊2004年1月15日第三期刊登,本刊国内统一刊号:xx-1234/n:国际标准刊号:issn4567-3698.特此通知《西陕诗词》杂志社。”
读完整封稿件录用通知书,李兴建瞬间一愣,诧异的看着稍显纠结的白居易。“行啊,老白,你这是牛逼大发了啊。还发表诗歌了?有多少钱稿费啊?”
白居易讪讪的接过李兴建递过来的纸和信封,顺手就要往桌堂里塞。同时迎着大家被李兴建声音惊动了的目光说到:“也没什么,就是瞎写写。”
“行,你牛逼。这个给稿费吧…;…;”没等李兴建这话说完,白居易又觉得胳膊一疼,这手劲,这感觉似乎刚刚经历过。
“拿来!”殷语一手掐着,白居易的胳膊,另一手伸进桌堂将白居易刚塞进去的稿件路通通知书抢了出来。
白居易早就被殷语弄的没了脾气,也不搭理他,还是对着李兴建迎合道:“给,不过没多少钱。”
“说说呗,多少钱啊!”后桌传来个声音,让白居易习惯性的向后看去,不看不知道,原来附近的同学们都迎了上来。在白居易身后围了半个圈,抻着脖子向殷语手里刚刚缕平的纸上扒眼瞅着。
“没多少,一行一块钱!”白居易似乎又回到了当时他自己炫耀着当着大家面将信封打开的时刻。当时的大家也是不懂诗歌,但知道文章发表了有稿费,有稿费便是有钱拿。
“一块钱!不少啊!”殷语一边嘟囔,一边将样刊翻到白居易发表的那篇诗歌的位置,说实话,这次发表的这首《神州礼赞》还真是白居易的得意之作,专门为了歌颂神五上天写的,整整写了六十多行。在样刊里也是乌央乌央的好大一块。
“白居易,你既然和写钱塘湖春行的白居易是一个名。还发表了诗歌。咱们刘老师又总说'文人骚客'这几个字,以后就管你叫骚白吧!”殷语粗粗的扫了一下白居易发表的长诗,然后猛地将杂志合上,对着白居易眯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