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复何求 第三章 第二节 新的生活 新的开始
作者:伊伊达达的小说      更新:2022-10-07

  黑狗母子三人历尽艰辛,终于来到了矿上。

  钱大田,钱师傅,就是黑狗的爸爸,被母子三人的壮举惊得目瞪口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矿上的工友们也惊讶不已,这是有这个矿山以来,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个婆娘不得了啊。

  黑狗母亲在老公钱大田心里的地位一下子高大起来。

  钱大田连着几天都在心里琢磨,仅仅是凭着自己回家给大家摆龙门镇,讲述外面花花世界的所见所闻,她就听进脑子、用心记了下来。但是她可从来没有出过大山里的那个小村子,最远也就是到过三十里外的簸箕镇啊。几大百里路,硬是带着儿女们跋山涉水、一步一步走了过来,投奔自己。只是可惜了小女儿,没有撑到最后。唉,这就是老话说的命呐,一个人一个命,各人各命,打出生起老天爷就给订好了的,由不得自己,认了吧。

  黑狗妈真是个好婆娘,自己命好,摊上个好婆娘咧。以后一大家子人的生活,都要靠她算计着过呢。

  首先就要解决住的地方。矿工家属区都是在地势高一些的山脚下,顺着山坡往上自行搭建。黑狗爹拿出原本要带回家的积蓄,买了石块碎石、木方、木板、油毛毡、草席、草垫子等建筑材料。择了个大吉日子,邀请了三五好友,黑狗妈拿出早就备好的一挂炮仗一对蜡烛一封钱纸,做了几个小菜,敬天敬地拜祖宗。

  开始了建房工程。

  将选好地基上面的杂草连根拔走,用木工墨盒线勾勒出方方正正的形状,再用石灰沿墨线撒出粗粗的显眼白线条。从大门坐南朝北的吉处落下第一锹,黑狗将炮仗点燃,兴奋地捂着耳朵跳到一边,劈劈啪啪的声音中大人们后退一步,黑狗爹点燃蜡烛,举起手中的酒杯,对着老家的方向,闭起眼睛,口中念念有词,虔诚地将第一杯酒撒向空中、第二杯酒撒在地上、第三杯酒撒在祖宗的木牌上。仪式结束,大家开始了墙脚地基挖掘。

  这是一个费时费力的体力活,按黑狗爹的计划(当然主要是黑狗妈的建议),要建三间房再搭半间厨房。地基沟深约一尺五,宽一尺,用锄头挖、铁锹铲。挖出来的土,堆在中间,砌墙用。地基沟挖好后,铺上大石头碎石块泥土,填满沟沟角角。等大太阳天暴晒干透,用木板围起,开始填土垒墙。

  垒墙不但是个体力活,更是个技术活,还是个讲究协调合作的力气活。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手里拎起圆圆的木槌或是石槌四个角的绳子,同时一上一下地将挡板中的泥土砸铁夯实。嘴里还要一起喊着号子:“一二嗨呦,一二使劲,一二蛮力”,汗水从额头脖子胸前不停地缓缓流下,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胡乱擦一下。木槌或是石槌随着号子声规律地抛向空中,又重重地砸在黄土泥面,一层一层结结实实地粘黏成块状了,层层叠码向上垒在一起了。

  黑狗妈指挥着黑狗和大妹,忙前忙后,烧水做饭,脸上堆满了笑纹。

  大茶壶时时保持灌满,茶过三巡,赶紧倒掉,重新沏上新茶。大妹将碗里的茶水,递给干活的叔叔伯伯们。黑狗忙着砍柴、挑水,灶膛里柴火熊熊,发出劈劈啪啪悦耳的声音。

  一家人忙忙碌碌,浑身是劲,心里充满了喜悦和欢喜。

  黑狗脑海里突地冒出了爷爷在苗圃里常说的一句话:树挪死,人挪活。

  “爹,爷爷原来说过的树挪死,人挪活。是对的吧?”

  爹和娘对视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