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复何求 第三章 第一节 初出混沌 新的世界
作者:伊伊达达的小说      更新:2022-10-07

  就冲着心里的念想,拖儿带仔,千里寻夫,母子三人终于四处打听、乞讨流浪到了铁矿山地界。

  一日中午,在山腰路边歇息的母子三人,忽然听见一声长长的嘶鸣,“呜,轰隆轰隆,呜呜。”

  骇得大妹扑向母亲,紧紧抱着母亲的胳膊,眼睛惊恐地四处打量。“娘啊,啊。”尖叫声划破了山林。

  “不怕不怕,有娘在,啥都不要怕!”同样被骇一大跳的母亲安慰着女儿,眼睛顺着声音发出的地方张望。只见山下有一个黑黑的山洞,洞口伸出两条同样黑色的线,一个他们从没有见过的怪物,头上冒着黑烟,发出巨大的嘶叫声,吭哧吭哧地拖着一节一节长方形木筐子,吃力地爬行在线上,就像一条长蛇,蜿蜒曲折在山里。

  “娘咧,娘。是火车,爹爹说过的。力大无比的火车,吃煤粑粑的。”愣在一边的黑狗突然兴奋地喊了起来。

  是的是的,黑狗爹回来摆龙门阵说过的,外面的地方可比我们的村子大太多了啊。母亲想起来了丈夫曾经说过的好多好多新鲜事情,还说有机会就会带他们母子出来开开洋荤的。这不是说明马上就要到矿上了吗?黑狗爹做活路的矿山了。

  想到这里,母亲高兴地对一双儿女说:“赶紧下去,那是火车,黑狗说的没错。你记性好着咧,你爹说过的话都记在脑袋瓜里呢。顺着火车走的道,就能走到矿上,找到你们爹了。”黑狗心里乐开了花,当然记得嘛,爹说的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有见过的、鲜活生腾的世界,令人充满了向往。

  在这个大千世界上,无论是一粒种子,一句与众不同的话,落在土地,落在心田,只要有合适的时机、合适的春风吹过,就会破土而发,向上生长。

  三个人高高兴兴忙不迭地朝山下的铁路赶去。

  来到铁道边,爬上路基,母亲摸了摸中间发亮的铁轨,对一双儿女说:“要往哪边走呢?山上面还是山下面呢?”她拿不准了。黑狗和妹妹对望了一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都是第一次走出大山,离开出生的那个小村庄。刚刚看到的老蛇一样长的火车,已经让他们小小的胸膛里,翻起了汹涌的大浪,一时没法平息了。母亲的问话,他们没法回答,也不知道如何回答,怔怔地抬头望着母亲傻傻地笑起来。

  母亲也笑了起来,知道自己问错了对象,其实她也是有些发懵,自问自答罢了。心里高兴啊,总是想笑。

  “跟着火车屁股走,就往这边吧。”母亲大手一挥,豪气地说到。

  其实他们是走反了方向,但是这也怪不得他们嘛,谁没有犯错的时候啊,何况他们还是第一次出远门,沿路讨口要饭、背井离乡几百里地。这何尝不是黑狗母子三人,走出旧世界,奔向新生活的人生征途的长征呢。

  走在两条铁轨中间的枕木上,妹妹腿短不能一步跨过去,总是落到中间的碎石上,硌得脚底疼。黑狗和母亲只好一左一右架着她的胳膊、提遛着走。

  太阳快要落山了,四处金晃晃的。看到一个站在地里的男人,正好奇地看着他们,一打听,才知道走错方向了。

  三个人欢欢喜喜跟着这个男人去他们的村里,歇一宿,明天重新回过来走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