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既然我受了老师的委托。”

　　顾冰恢复如常，一脸漠然地从书包里取出了两本笔记本。

　　“喏，这就是你昏过去这些天的笔记。虽然我觉得，就算你看了这些也没什么用就是了。”

　　“谢谢。光看笔记似乎确实也很难完全掌握知识点。”

　　夏零双手接过来，装模作样地叹了一口气，好像这些天没有学到知识很可惜一样。

　　“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冰直接打断。

　　“诶？”

　　“你根本就没有想认真学习，对吧？”

　　“什么意思？”

　　“你每天都按时出勤，虽然总是卡着时间进入教室，但几乎不曾迟到过。上课从来都是认认真真，作业也从来不会落下，每次考试都会参加，试卷上没有留着空白的地方，所有题目都会作答。老师的提问，也是按照这个年纪的学生该有的思路，经过思考后谨慎地回答。”

　　“所以……我不是一直都很认真地在学习，有什么问题吗？”

　　“有很大问题。”

　　“你是指？”

　　“你一直在装作认真，对吧？”

　　“啊？”

　　“为了不惹上不必要的麻烦，每天兢兢业业地做着一个本分的学生该做的事情。装作认真学习，装作好好上课，装作一副很尽力很乖巧的样子，不是吗？”

　　“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不是本来就是这样的呢？”

　　“因为你太完美了。”

　　“啥？”夏零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口中说出对我的评价，会是‘完美’这两个字。”

　　“当然，我所说的‘完美’，不是指你是成绩最好的学生一类的。而是你‘平庸得过于完美’。”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无论是活的认真还是不认真，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完美的人，没有人会一直不犯错误。而你，似乎是一个例外……”

　　原来如此。

　　夏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被她这样认为。

　　“看似隐没在人群中，做着与其他人没什么不同的事情，尽可能地从众。这样就不会有人注意到你了，对吧？”

　　“可是，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过于完美的平庸，也是一种特殊。”

　　“进入学校三年以来，从未因为一件事受到他人瞩目。就连迟到、与人发生口角、甚至背后抱怨老师之类的小事也未曾发生过。”

　　“成绩从入学开始，到最近一次测试，都稳定在年级中等，上下波动不超过10名。”

　　“你平庸的太完美了，可是，也完美的太拙劣了。”

　　说完，顾冰站起身，俯视着夏零。

　　“你该不会还有什么想要狡辩的吧？”

　　夏零摊摊手，作无可奈何状。

　　“既然你都已经发表了这么严密的论述，我再来反驳，岂不是太扫兴了。”

　　“谢谢你还会关心我的兴致。”

　　说完，顾冰就头也不回地转身，就在她将要拉开房门的一霎，身后传来夏零的声音。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注意到这些的？”

　　“嗯，这个嘛……”

　　顾冰站住了，没有转过身，微微抬头思考了一会。

　　“也许是从第一天吧。”

　　门被拉开又关上。

　　房间里只留下夏零，眼神里满是惊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