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5月8日。
城区房管局。
“秦科，你的意思是说每户开发商必须出两个人来学习，以后持证上岗？”
五一七天乐后，常晓浩投入到了忙碌的工作中。
房地产行业，每个月都有新的政策出台，作为鹏城后花园边上的自建房，鹅城一直很有个性的紧跟大哥们的步伐。
为了拿到制造业上游配套供应资格，加速融合到羊城、鹏城、莞城的辐射区域内，土地利益的谈判从未停止过。
“下个月开始，本市所有开发商的工作人员，必须在行业协会那里考核后，持证上岗，城区先行。”
柜台里的秦科一边解释，一边接受前来办事人员的询问。
一楼天花板上的吊扇，呼呼地转动着。
柜台里的桌面上，随意的摆放着各种成包香烟和礼品盒。
明目张胆的接受友谊，够精神。
司机拉着常晓浩去别的部门，接办好业务的同事打道回府。
常晓浩坐在车里，拿出刚买的‘无线市话’想了一下，打给叶炜明。
过了一会直接挂掉，真是坐车不通走路通。
移动通信从电信系统分离后，电信公司为了提高自身的经济效益，抢占南方通信市场的份额，掀起了一股小灵通热。
常晓浩估计五一过后，本市能有几万人在用这东西。
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他终于有点以前的感觉了。
···
次日和小郭一大早去了房地产协会主办的培训班。
一个酒店的6楼。
二人猫着腰找个地方坐下来。
常晓浩拿出笔记本和中性笔，“你看进来的同行们，有什么共同点没有？”
小郭看了半圈，“大部分是女的，很年轻啊。”
他说完，捅咕一下常晓浩，“最近有和杨若联系没，好靓女的。”
前面右边的门里走进来几个领导，坐到台上。
“嗯，是要联系的，一人一半，感情不散。”
持续了三个上午的培训告一段落，第三天培训后，每人交了200块钱拿到上岗资格证。
“所以，这玩意没什么用处？”
常晓浩坐在椅子上甩了甩资格证。
叶炜明笑着摇头，“公司报销，你们二位免费散心不好吗？”
“也对。”
常晓浩说完走下楼，来到一楼角落的花坛边坐下来。
“17951···”
杨若刚回学校不久，正在寝室忙碌着，室友握着电话，“喏，找若的。”
杨若把头发撩到耳旁，接过电话，“喂。”
“嗨，美女忙什么呢？”
杨若听着话筒里面的坏笑声，看了一眼室友：
“刚回校，整理资料，请教指导老师，研究设计和论文。”
“嗯，提前祝贺你顺利毕业啊。”
“谢谢你啦。”
···
···
“那个，哈哈，好久不见，略显生疏哈。”
“···室友啊，关系很好的。”
“啊，是么···旁边有人”
“嗯呐。”
“嘿，又学我说话，还以为你忘记怎么说了。”
“才不会，有些事忘不掉，很奇妙，想起来都会笑。”
“···想考研啊？”
常晓浩手握UT斯达康，听着杨若满嘴顺口溜，事情大条了。
“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哈哈哈，就是随便提一嘴。”
杨若抿抿嘴唇，看了一眼室友，“家人身体都好吧，妹妹学习跟得上吗？”
“都好，一切顺利。我最有点忙，这不刚买了个小灵通马上打给你。”
“那也要注意身体，年纪轻也不能太拼。”
杨若忽然想起来，这家伙比自己小3岁，有时候经常忽略对方的年龄。
“嗨，我没事，酒吧、溜冰场、网吧现在很少去，诱惑太多，不好把持。”
常晓浩站起来走到旁边一颗树下，薅起一根杂草，叼在嘴里。
“有什么样的诱惑，说来听听，对了，丽丽姐还好吗？”
“你说刘丽丽，她最近不太好，男朋友去了另外一个城市，现在也是异地恋。”
常晓浩也不知道刘丽丽最近有什么消息，这事没必要主动去打听。
“小若，毕业以后有什么打算么？”
“打算啊，毕业回去要和爸妈哥哥商量的，小姨那边也要联系的。”
杨若给了一句模棱两可的回答。
“也是，在家乡工作和到你小姨这都行，我是支持你的决定的。”
“···那我要是留在川省？”
“这个嘛，首先我会尊重你的意见，其次也会争取说服你过来这边。”
“···”
“怎么说呢，你和家人都在川省，毕业后留在县城，或者去蓉城都不错。
那是一座美丽又休闲的城市，我以前···听人说过，少不入川，老不出蜀，乃温柔乡也。
我这边呢，家人前段时间，已经决定留在鹅城做个新客家人。
他们连买房迁户口这事都提上了日程。
咱俩以后能否不再异地，这事从表面上看，应该会有个折中处理的最佳方案。
说白了，实际内核就是看谁做的牺牲更大些。”
有点头痛咯，如果离开了根据地跑去川省，一切的一切都会成为未解之谜。
常晓浩虽然不是什么痴情种子，以前奉行的原则是行就行，不行就不行，很少搞弯弯绕。
重生后的第一次初恋，虽然在这里面没付出太多，最起码感情是投入了，还是想有个好结果。
“小嘴叭叭，还挺能说。”
电话那头的杨若时不时模仿一下常晓浩，相当不满。
“你这么严肃，我好不习惯呦，我们都还年轻呢，后面的路有那么长，你又不是导师，乱指导迈。”
“好吧，话题的确沉重了些，想吃点什么，我这边买好邮过去。”
“费那劲干嘛呀，包裹费都贵过那些吃的了，小姨每年都会寄吃的。你工资又不高，自己留着。”
常晓浩感叹，女生向外，诚不我欺。
“···快过生日了吧？”
这家伙的身份证照的太丑了。脸一边大一边小，整个人脸都是黑的。
“早着呢，还两个月，有礼物送我？”
杨若不太清楚，“男的十八岁应该有成人礼的？”
“我记得咱们古代二十岁男子行冠礼，女子十五行笄礼的。”
常晓浩也不确定，哪天上网查一下。
“是吗？为什么我个大学生不知道，你个高中生知道？”
杨若怀念起高三的知识储备来，那个时候才是人生巅峰。
“嗨，我这还不都是学个皮毛，你要送我什么礼物？”
“保密，你乖乖的上班吧。”
常晓浩挂了电话，越想越不对劲，谈恋爱是这样的么？
为什么没有你侬我侬？
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会不会很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