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白向阳
吴踪问陈涛怎么回事？陈涛告诉吴踪说刚才上楼的帮人进了赣西老板们住的房间，好像还有公家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们出了什么事！吴踪有些疑惑不解了。
肯定是出事了，要不公家不会找上门来，那帮人肯定是跑了。陈涛说道。
″咱们也不能回去了！”陈涛继续说道。
此时吴踪还有些不解，怎么这帮人是骗子呢？
陈涛知道吴踪是不甘心。于是对他说道:″你不觉得这帮人很怪吗？他们跟咱们话很少，而且尽量不谈业务上的事，这说明他们就不是干这一行的，话多了怕露馅。好几天了，咱们对他们一无所知，他们的事都是背着咱们。咱们的作用就是给他们当托，或是当挡箭牌，幸亏咱们出来了，要是在晚一步，咱俩也走不掉了！″
吴踪还是半信半疑的，可现在只能听陈涛的话了。
两人找了一家小饭店吃了点饭，又找了个小旅店住了下来，陈涛很快就睡着了，吴踪却彻夜未眠。
睡不着的吴忠在脑子里算了一笔帐，葛凡那边的事情已经在吴建平的帮助下解决了，剩下就是他和吴建平之间的事情了。他俩之间的事情好说，两人之间现在是合作关系，兰花铁厂还有吴踪的顶帐生铁，罗茨风机的差额基本可以顶平。现在最让他担心的问题是夏老贵的二十万块钱的焦炭问题了，这件事会不会动摇吴踪和吴建平的合作基础，会不会失去吴建平对吴踪的信任，这是决定吴踪将来发展走向的问题，是和吴建平同舟共济呢？还是自己另辟溪径，吴踪还是选择了后者，他还是青睐舀浮油这个行当，办法还是五马倒六羊，不过他现在不用空手套白狼了，他现在已经有了实体，这就是多种经落公司的金字招牌，还有三间门面房，他要充分利好这些资源，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货源。
现在最让吴踪担心的还是陆小峰厂子里的那二十万的焦炭，他的尽快地赶回去看看！
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吴踪就问陈涛是不是再回宾馆看看？陈涛看他还不死心，就对他说:″再看就成了傻狍子了，人家正张网等着咱们呢！等见了郭光辉什么也知道了。″
吴踪和陈涛在二级公路上起截了一辆长途大巴，傍晚的时候回到了龙城。
这时候吴建平已考虑自己的转型发展了，舀浮油毕竟是暂时的事情，况且自己并不在煤、焦铁的产业链上，是不能长期干下去的，在老钱的帮助下，吴建平从县里的信用社筹到了几十万，将煤场旁边的五十亩地拿了下来，使用期为五十年。
吴建平决定拿地和别人合作来共同发展，这几天正在外面联系招商引资。见吴踪来了，就问他干什么去了？吴踪这回也没隐满，就把他去通平县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向吴建平说了。
吴建平听了对他说:″天上那有掉馅饼的事情，无无故的人家怎么会让你挣钱，郭光辉本身就是个缺脑水的人，他的话怎么能听！″
是呀，我怎么做事就不看人呢？吴踪自省道。
吴建平对吴踪说:″有一个朋友想要在我这里卖润滑油，他想在饭店旁边盖个仓库，在这里向外批发润滑油，我看你不如和他联合起来一起干吧！”
吴建平的话提醒了吴踪，吴踪说道:″把这路边都盖上门面房出租也是钱呀！“
吴建平说:″这我早想过了，不仅门面要盖，我还要盖办公大楼，还有别的，我这就跟老钱商量商量，你给咱这几天跟那个卖机油的谈谈看能不能抓点现金，我出去活动这几天身上也快没钱了！″吴建平的意思吴踪也明白了。
第二天，有个骑着穷人乐(简易小摩托)，戴白手套腰里挂着传呼机的黑小子来找吴踪。吴踪心想这就是吴建平说的那个卖机油的吧，三十来岁，一脸的扬骛。
黑小子说他叫白向阳，原来在市石油公司工作，现在下海自己干了。
别看白向阳样子不起山，业务上却说的头头是道，他告诉吴踪想挣现金得出去送油，一箱子油一箱子油的卖，北到恒山，南到中条山，沿途向卖润滑油的小店挨家挨户地送。吴踪问他利润怎么样？白向阳神秘地告诉他，都是仿制品(假货)。广东那边来的。
这是吴踪最爱听的话了。吴踪不怕受辛苦，就怕不挣钱，就像吴建平说的，天上真没有掉馅饼的事情，不过他还得再了解了解这个白向阳，不能再和郭光辉一样了。
吴踪和白向阳两个人从下午一直聊到天黑，谈妥了合作的条件，吴踪这边出人出车出费用，白向阳出货，负责找销售点，利润对半分成。
到了晚上的饭点了，白向阳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吴踪只好说道:″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白向阳也没推辞，他向吴忠建议说:″我领你去个地方，那里吃饭有人赔喝酒！“
吴踪没明白白向阳的意思，喝酒还用别人赔。不过他好像反应过来什么了，心想不如跟他去见识一下，自从和孙丽分开以后，吴踪已经半年多再没有什么夫妻的事了。今天白向阳暗示此事，到让吴踪觉得自己现在差点忘了还是个男人！
白向阳骑着他的穷人乐带着吴踪来到国道旁的一家小饭店，还没有停下车就早有两个年轻的女人向他俩招手示意。
进了饭店，饭店的老板跟白向阳热情地打着招呼，一看就知道是常来常往的熟客了。
两人坐定以后，一个刚才在门口招手的女孩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白向阳的大腿上，闹的吴踪一下还有点不适应。
白向阳又叫过来另一个女孩来赔吴踪，有女人赔着，酒桌上的气氛立刻就不一样了，久违了女人的吴踪此时真还有点手忙脚乱，白向阳却毫无顾忌，一点羞涩都没有，甚至还有点故意在吴踪面前显摆的意思。
这时的吴踪也开始努力适应这个杂乱无章的世界了，在欲望面前，理性最终还是软弱无力的，况且还是吴踪这样久旱逢甘雨的人。
让人遗憾的是，吴踪一到关健的时候，那个和他男人尊严相关的事就怎么也不行了，这事情已是由来已久了，从上回孙丽向他施暴以后，这种倾向就越来越明显了，尤其是面对女人的时候，孙丽的样子就会不断地干扰着他的大脑，让他的脑子里怎么也摆脱不了孙丽的阴影，这阴影至今还没有散去。
前几天，孙丽又找吴踪闹腾来了，没找见吴踪，在单位同事面前声称要和吴踪离婚，见不到吴踪的身影，恼羞成怒的孙丽给吴踪下了最后通牒，此刻的吴踪早已心凉，他想很平静地和孙丽办离婚手续，两人从此分道扬镳。他不想让孙丽影响他的事业，更不想让她成为拌脚石。这些年离婚的人一下变的很多，吴踪是最早的那一批。
看着白向阳心满意足的样子，吴踪只能佯装着也满意的样子。他还真从心里羡慕白向阳这种毫无顾忌的作风，想干什么，毫无顾忌。但吴踪还没有意识到贪色也是一种危险，毫无顾忌地贪色是一种更可怕的危险。
初入商海，吴踪就成了杂家，他现在又卖开润滑油了，不过那时候很多人都是这样，跟着风儿跑，什么热就一窝风地去干什么！能在一个行业里稳扎稳打成功的却是少数，是不是人们说的，干全了，就没钱了。
陈涛开着车拉着吴踪和白向阳沿着一零八国道一路向南前行，车上载着一车四公升包装的润滑油，每路过一个村镇县城公路边的润滑油销售门市部，白向阳都要下去推销。一箱、二箱、三箱的销售，数量不大，积少成多，回的都是现金。虽然辛苦，大家还是乐此不彼很高兴的。
一路上走走停停，天黑时才到了南面最大的县城洞县。
白向阳告诉吴忠，今晚就在这里过夜，明天在县城的周边转一圈货就销的差不多了。
白向阳对吴踪说:″这里民风彪悍，打架斗欧是家常便饭，在这里必须找本地人帮忙，这样才能避免麻烦！“
吴踪说道:“这事全听你呢！你安排就是了。“
白向阳领着他们熟门熟路地来到本地人开的一家旅馆，老板牛二热情招呼他们住了下来，白向阳是这里的老顾客了。
辛苦了一天，吃完饭就准备休息了。可白向阳还准备叫上吴踪去跳黄米，吴踪觉得出门在外还是小心为好，可白向阳还是执意要去，吴踪恸不过，只能跟着他去了，并对白向阳说你玩吧，我只当赔你就是了，白向阳也不管哪么多便自顾耍自已的，吴踪心里不悦，但也不能说什么，只能暗自骂道，这家伙，真是乂头子一硬，不管将军司令，色鬼。
第二天清晨起来，三个人继续着和昨天一样的操作。吴踪看这白向阳居然没有一点倦意，还神气活现地给吴踪讲着他昨晚的过程。
吴踪问白向阳说:″人家都说黑脸的男人，雀斑女，是不是真的这两种人很历害？”
白向阳说:″这我不知道，不过不瞞你说，伙计有个外号叫‘铁棍’不知你信不信？
吴踪听了笑道:″这个我信，不过你不应该是白铁棍，应该是个黑铁棍！″
陈涛笑道:″管他白的黑的是铁棍就行，你们说是不是？“
吴忠说道:″不管怎么说女人还是白了好，一白遮百丑。”
白向阳说:″那倒是真的，一个人一个样，我的理想就是找个校花，再找个女老师！“
吴踪调侃他说:″是不是还得是戴眼镜的？“
白向阳说:″对，对！就是这个意思！”
玩笑归玩笑，对什么东西也别过份贪图了，不要出了问题就行，况且现在还不是温饱思**的时候，吴踪是不会在酒色上出什么问题的，但他也想不到这白向阳会出什么问题。
又是一整天的忙碌，货也卖的差不多了，吴踪和白向阳一算帐还算可以，吴踪问白向阳说:“能不能再进点便宜的货？“
白向阳说:″能是能，等咱们回去，一块再去找那个广东人。“
这时候在龙城住着一帮专门做伪货的人，白向阳知道几个，这时候就该去找他们了。
为了节省点费用，吴踪决定今晚上就不在洞县留宿了，还是尽早赶回去吧！三个人踏上了返回的道路。
走到古城县境内的时候，天已完全黑了下来，陈涛打开车子的大灯，不一会，灯光却越来越暗了，车子不对劲了，是不是发电机不发电了，果然不一会，电瓶的电就被耗光了，车子也熄了火。
陈涛下来一检查，是电瓶坏了，这些天用车的频率太高，也没时间检查，电瓶里的电解液没了也不知道，硬把电瓶耗坏了。
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又是晚上，要换电瓶也只能等到天亮了，吴踪问陈涛没电瓶能不能走，陈涛告诉他白天能凑合，晚上不行，除非不开灯，这样太危险。
没别的办法，三个人只能在马路边上车里头过夜了。
三个人倦缩在车里头等着天亮，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觉，睡的正香的时候，突然被车外的一片噪杂声惊醒了。
吴踪隔着车窗玻璃向外一看，顿时吓了一跳。只见车外面围了一群人，有几个人还探头探脑地向车里窥视着，一辆小拖拉机拦在车的前方。
吴踪起紧推醒了陈涛和白向阳。
这时天已大亮，来了一帮強行拖车要钱的本地村民，又遇上车匪路霸了。
见吴踪和白向阳下了车，一群人围上来吵吵嚷嚷地要给他们強行拖车，你不让拖，这些人就不让你走，拖了，肯定讹你钱，这和南边上来直接抢东西还不一样，这是趁人之危讹，而不是抢。
正在吴踪他们不知所措和这些人僵持的时候，有一辆白色的拉达轿车从对面驶来，看见吴踪他们在路边站着，白色拉达车嗄的停了下来，车上有人伸出头来叫吴踪的名字，吴踪一看，哎呀！竟是郭光辉。
这真是巧了，怎么在这里能碰上了郭光辉。吴踪此时顾不上和郭光辉多说，只叫他给拖车赶紧离开这里。郭光辉用本地话一吆喝，村民们见是本地人，只好任郭光辉拖着吴踪他们的车走了。
郭光辉他们的车拖着吴踪他们的车走出两三公里才停了下来。
陈涛告诉吴踪，只要不用其它电器，光发电机发的电也能支撑发动机的点火，凑乎回去应该没问题。
郭光辉自从那次事情后就又换了地方，今天回古城县他的老家办事，大早晨竟碰上了吴踪他们。
″你这是？”吴踪惊讶地问郭光辉。
郭光辉说:″别提了，那天那帮赣西老板丟下他就跑了，他在公安局被扣了两天才放出来。“
″那帮人是骗子？″吴踪问道。
郭光辉说道:″幸亏车皮没被顶走，要是再晚一点车皮被顶走到了大货场编了组连夜拉走，四个车皮的生铁就没了！″
″我说他们为什么在通平那么个小地方买生铁呢？原来是为了骗起来方便。“吴踪现在明白过来了。
″那你是怎么回来的？“陈涛问郭光辉。
郭光辉说:″别提了，铁厂的老板让我赔短途运费，我那有钱，把我关了几天，知道我也不知道他们是骗子，最后写了个欠条才让我回来！″吴踪想，别看这郭光辉傻头愣脑的，还真让人没办法！
″那帮人是江西的？“陈涛又问。
郭光辉说:″谁知道呢！咱们也听不懂南方话，是哪的也看不出来。″
吴踪无言以对了，除了郭光辉，自己的大脑呢？太急功近利了，要不是陈涛提醒，自己也得卷进去，还不知道有没有郭光辉幸运。
看着吴踪他们的车走远了，郭光辉才上车走了。
回去休息了一天，吴踪和白向阳来到城南的一家汽车用品店里找那个广东人。
这时在店里的，只有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在那里站柜台，听说有人找老板，就让吴踪和白向阳坐下等一会，告诉他俩老板进货去了，不长时间就回来。
吴踪和白向阳两人坐在那里等着，无聊的白向阳把眼光投向了那个女孩身上。
这个女孩中等身材，留着一头短发，椭圆形的小脸上一双杏眼炯炯有神，一双白色高跟皮鞋托着玲珑有致的身躯，胸部挺拔，股部上翘。把个白向阳看的心动了起来。
这时的吴踪也注意到了这个女孩，但他的心思还在润滑油的价格上，他更关心的还是生意。
对白向阳的举动，吴踪也不是没注意，只不过觉得这也挺正常的，也没去多想。
等了一会，那个广东人回来了，是个二十多岁的瘦高个子。看见白向阳来了，用有点生硬的普通话和白向阳打着招呼。白向阳介绍说:″这是吴老板！″又指着广东人给吴踪介绍说:″小叶，″
白向阳对小叶说道:“今天过来找你还是想拿点货，不过价格你再给让点！″
小叶说道:″八块够可以的啦！商店卖最少都是十四块啦！“
吴踪说道:″你再稍微让点，批发和零售总是不一样的吗！现在要货要比以前量大，况且干我们这行的也沒几家，风险也是挺大的！“
小叶说道:″那好吧，我再给让一块吧。“
吴踪一看再说恐怕也不行了，就和小叶聊起了其它品种油的行情和价格。
中午小叶请吴踪和白向阳吃饭，那个女孩也跟着他们一起去了，小叶向吴踪和白向阳介绍说这是他的女朋友，叫柳玉，南边洞县那边的人，在省城进修律师专业。
吴踪有点纳闷，一个本省的专业大学生怎么跟一个广东的假油贩子搞在一起了，况且这小叶也不像什么有钱的，充其量不过是个跑腿的马仔罢了。看来这柳玉找小叶不过是找个临时饭票而己。
同样白向阳对柳玉也有这样的感觉，只不过这让他对柳玉的想法一下子就歪了。
之后的几天白向阳不管拿不拿货，总是三天两头地找借口往小叶那里跑，一开头小叶还没有介意，但慢慢的他也看出了这白向阳动机不纯。私下里柳玉也有意无意地对白向阳透露出对小叶的不满，就是小叶没钱。
如果白向阳沉的住气，因势力导，这柳玉很快就能就范，可白向阳嫖娼嫖惯了，把这也当成跳黄米了，事情最后让他闹的一地鸡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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