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勿取真经 八,暮血之城
作者:蒋文涛的小说      更新:2022-10-23

  故知兵之将,生民之司命,国家安危之主也。——《孙子·作战篇》

  武比与贡考就差了一天,林远数着日子心里不由得紧张。无论是什么方面,考试一直是计量强者的必要手段。

  早晨,阳光并没有像往常一样照进屋子,今天嫣然又是一副阴沉的死样子。胖子从一旁的卧铺下来,头发凌乱,身段妖娆。

  早饭由小二递到楼上,几块面饼伴着一叠腌菜,两杯香茶便是最朴素的一餐了。林远捏一块面饼卷了两口咸菜递给胖子,简单的交流后他们也是确定了今天的重心,一个练武,一个练文。林远选择离开外城去北部的山涧磨练故将客房交予胖子读书。

  边疆——

  自从上次有关边城归属问题谈判告终,南周骑兵便时常骚扰周围各镇的百姓,今天蓄意起兵撕毁当初签下的条约,还杀害了数百北齐子民,幸亏边城主帅有所防备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至速发起反击。

  且听怒马半声嘶吼,手持长戈,长刀的士兵便冲了出去,他们是凡人尽管力量薄弱却也尽可能地去守护这个国家。成千上万的人涌了上去,成百上千的人倒下了,他们明白城的后面是自己的妻子兄弟或孩子。将帅们也有他们的对手,肃杀之气此刻遍布边城的每一寸角落。

  当初摩拳擦掌的士兵积累的怨气终于爆发了——此时除却凡人庞大的战场外还存在另两个更为骇人的战争及修行者的战斗,统帅的谋略较量,这是百年来为数不多的王朝碰撞。

  边城主帅便是当年陈安年的弟子之一秦川,自老师消失在那个黄昏后他便少言寡语,苦修兵法希望能摆脱老师的路,走出自己的道。几十年如一日,他的意志并未被岁月抹平,站在城楼上的他似乎又有了年轻时的热血,他能看到战场上的每个人,这莫大的战场似乎演变成了一张巨大的棋盘,他正与对坐的周国主帅交锋于明暗之中。

  “杀——杀他们这群狗娘养的——杀杀杀——”两军阵型此时已被彻底冲散,如今任何兵法都不起任何作用,死人恐已堆积如山,血液亦早已溅红了一切。

  秦川遥望那如磨盘一样的战场陷入沉思,它将鲜活的人硬生生地吞了进去,到头来只吐出一滩毫无生气的血肉与一副任岁月消磨的断骨——“这大抵就是老师说的:战必失吧。”

  边城屹立在山岭之间,属于战略要地。以兹痕天险为屏障,是通往齐国第二防线的必经之地。从此地传递军情至皇都最快也要半日,秦川明白此战不容有败,故在信中特意加了一句:“此役,边城在臣就在,即使万军铁蹄踏至,末将亦会战至最后一刻!”

  城内,一位年轻的兵问另一位老兵:“六叔,咱这真要打仗了吗?”老兵不语,只用手抵住那青年的脑袋晃了晃,“怕个屁,叔久经沙场,一会儿别离叔太远。咱家的刀怎么说也得放放他们的血!”“叔,我怕——”城门渐渐打开,他们就这样被派到战场。

  许久.....

  “叔——”他脸上全是血,甲胄上被砍出一个又一个口子。六叔替他挨了致命一刀,血液都迸溅到他的脸上。六叔咽气前还让他把自己披在身上,这样装死的时候就更像了。他却没有照六叔说的做,连吼了几声“杀”壮胆后便朝前杀去,乱刀之中他最终也不知去向了......

  朝堂上......

  众多派系争执着,太多混杂的声音萦绕在大殿之上那位皇帝耳边。

  这位老皇帝世人称之为齐武帝是武门出身,本来按祖制不应该接手皇位。小时候在边疆接受宗门历练时,其父亲齐国上任国主因纵欲过度死于急症,后被迫接手整个国家成为北齐历史上第一个武帝。

  他以铁血手段除掉权臣,独揽了包括军事,财政,政治三方面的大部分权力,后以修行为由退朝三十余年。身为武将的他并非不懂治国之理,在听取诸位臣民的建议后采取文武共治,将自己作为典范并推广全国宗门势力的改革等政策。

  退朝的三十年里他依旧掌握着所有权力,并将“看法”以青词传达给上天(祭祀时宣读)或者说传达给那些识时务的臣工。

  随着大殿外的宦官一声清亮的传唤,那位龙椅上的白袍皇帝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边疆的任何战事其实都在自己的把握中,唯一不清楚的也就是下面这群臣民的想法了。

  一位满身银甲的四品武将,一身凝血境巅峰实力左臂却被人一箭贯穿,还断了两根肋骨,勉强撑着一口气御兽飞至皇都。

  “边城——呼呼,周国派了不下万人,咳咳——皇上,秦将军正拼死抵抗,敌众我寡咳咳——”说罢便昏厥过去。

  众臣看着大殿上拖行的血迹一声不吭。他们哪见过这阵仗,纷纷往后退去。

  “砰——”那龙椅裂出了一道口子,磅礴的气朝殿里汇集,那位皇帝终是表了态虽是无言但却震人心魄。

  在场的臣民明白:一场战争即将到来,一切将不在如从前那样安逸了,只是这次的战争可能要打很长无论胜败终究都是要死去很多人.......

  山涧......

  “富家公子还有难处?是钱太多了还是吃的不够好?哈哈哈——”刘远与钱铭极是熟络了,山上瀑布冲击到二人的背上,那冰冷的泉打在身上使他们不停打摆子。刘远胸中憋着一口气,本是弓步的腿青筋暴起,蹬碎青石直直的向上飞去,以手为刀硬生生的震散了水流。

  “卧槽?”钱铭有些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