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江栗的身体有所好转。刚入秋的夜晚,炎热并未褪去,江栗摸索着找到墙角的棍子,准备自己去院子里走走。
“咳咳,”一阵男子的咳嗽声传来。
“谁?谁在哪里?”江栗警觉的竖起耳朵。
“姑娘,救我。”江栗这才听清楚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你,你怎么了?”江栗摸摸索索地抓住男子的手,费力地把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难受。”
江栗费力地把男子扶到床上,一双纤细的手生硬的脱掉男子的靴子。
“救我。”男子神色不清地把江栗搂在怀里,
“我,我难受的厉害。”
江栗摸了摸男子的额头,才意识到,这是被人下药了。
“谁要害你?解药在哪?我去拿。”
“救我......”男子似乎未听到江栗的话,迷迷糊糊地把江栗压在身下。火热的吻像雨点般落在江栗的额头、鼻尖、耳朵、嘴唇上。
“你,你要干什么?”江栗惊恐地要把男子推开,挣扎地动作仿佛刺激到了男子,猛烈的疼痛感迎面而来。
一下,两下,阵阵的痛感提醒着江栗这不是梦,一串泪珠顺着眼角落在男子胸膛上。男子这才缓过神来,不可思议的摇了摇头。看着床上哭泣的江栗,男子默不作声地拿起被子,遮住江栗裸露在外的肩膀。
“姑娘,你别哭,我会对你负责的。”
男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看江栗不作答,便自行穿好衣服,离开了江栗的房间。
江栗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午时,浑身酸疼的身体,提醒着昨天的“乌龙”事件并不是梦。没错!自己被一个陌生的男子玷污了。江栗匆忙的穿上衣服,朝麓羽的书房走去。
“这个男子,不管是谁,都要还我一个说法。”
江栗来到了书房,还未等江栗开口,麓羽上前拉住江栗的手,无奈道,
“恭喜你啊,江栗。”
麓羽顿了顿,像是一块疙瘩堵在嗓子眼。费力地逐字挤出:“宫里刚下了圣旨,以后你就是明德妃了。怕是要去凌青峰居住了。”
江栗不可思议地望着麓羽,
“你在说什么屁话?我一个瞎子跟凌青峰有何干系?”
“昨晚,圣人御临麓府。误闯到了你的房间。”阿羽顿了顿,“这不,一早便派人传旨封你为明德妃。”
“什么明德妃,我不稀罕。”江栗只觉得这一切太荒唐,“麓公子救我。我感恩戴德。这几日多有叨唠,你我二人就此道别把。我从哪来回哪去,至于什么凌青峰,跟我没有半点干系的。”
“求求江栗姑娘救救我麓族众人吧。”麓羽也顾不得什么体面,“噗通”的一声跪在江栗跟前。
“昨天圣上来麓府,名则是为了慰问下臣,实则是为了探我家族对圣上的忠心。是,我承认我爹,也就是麓致远之前力挺裕王一族,违背了‘圣、良、忠、智、贞、直‘六正之道。但我立场一直很坚定,在官场实则是跟裕王逢场作戏,心里一直忠心于圣上的。”
麓羽一改往日深沉老道的姿态,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竟嚎嚎大哭起来。仿佛昨天受委屈的人是他自己。
“别哭了,你也不知道害臊。”江栗虽说是个女子,听到麓羽这番言论,直翻白眼。
“我问你,那个男子长什么样?”
“我有画像的。”麓羽听闻江栗问起圣上的模样,一股脑从地上爬了起来,翻翻书桌,终于找到一张画像。只见那男子剑眉星目,玉树临风。
“此人嘛...长得也不错。有钱有权有颜值。嫁给这样的男子,也没什么损失。无非就是先行婚事后培养感情,婚后的时间很长呢,再怎么也能培养出举案齐眉的感情吧。”想到这里,江栗愤愤不平的心情好了很多。
“好啦,好啦。我答应你便是了,但是我有一个要求....”
“姑奶奶,你快说。”
“你答应过我的,找雪凝大夫给我医治眼疾,可还作数?”
“作数,作数。今日已去请雪凝大夫过来,片刻去你那诊治。”
“那就好。”江栗转身朝外走去,脚步太快被过门石绊倒在地,被麓羽笑的前仰后翻。
麓府客房内,一位老者正在为江栗把脉。飘忽不定的神情把旁边麓羽急的干瞪眼。
“大夫,她的眼睛到底怎么了?能否医治?”
“姑娘,你是否被什么东西蛰咬过?”
“我不曾记得,我的脑子受过伤,有些记忆不太清楚。”
“那就对了。姑娘,以老朽之见,您怕是中蛊了。”
“蛊?”麓羽和江栗一口同声道。
“是的,是重九峰才有的有一种毒虫。种蛊人和被种蛊人同时被毒虫所蛰咬。被种蛊人的记忆会被种蛊人抽走。除了记忆被抽走,被种蛊人将眼睛里将会被毒障所蒙蔽。而种蛊人则每夜将受到被种蛊人身上百倍的疼痛。”
“那此蛊可有解?”
“只需种蛊人喂被种蛊人喝下自己的血。”
江栗啊江栗,到仙水镇之前的你,到底是谁?
三日后。
到了凌青峰顶,已是子时,灯火辉煌的王宫对江栗而言,只是个摆设。
“圣人,明德妃到了。”
“你叫江栗?”问话的男人,正是那天夜晚的人。
“你都知道,为何还要问我?”江栗想起那天自己受的屈辱,没好气的回怼男人。
男人不怒,反而一笑。
“带着明德妃回去休息吧,以后就住在明德轩。”
“就你,做明德妃的贴身侍女。”一个伶俐的丫头感恩戴德的跪下谢恩。
“娘娘,我带你回寝宫。我叫如樱,您就叫我樱儿好了。”
江栗能感觉出来,这个丫头年纪并未多大,一张喋喋不休的嘴巴,讲了一路。
“圣人对娘娘真好,明德轩离圣人寝宫最近,是其他娘娘想住都住不进来的。”
“哦?这王宫里还有其他娘娘?”江栗忍不住感叹,封的再高,住的再好,自己也不过是帝王家金屋藏娇。出不了两天新鲜感,怕就厌倦了。
到时候,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份,就回仙水镇找姜硕他们。
“这王宫里除了您,还有维妃和雅妃。这两位娘娘都是官宦嫡女从侍女做起,在宫里侍候了五年,才封了妃嫔。只有娘娘您,一受封便是妃。娘娘您眼睛虽不好,但也无妨。樱儿以后做您的眼睛。定不让其他娘娘来扰您清净。”
如樱虽年纪不大,但一张伶牙俐齿哄得江栗笑声不断。
“这圣人是怎样的人?”
“娘娘,圣人不是那种寻花问柳的人。圣人整日忙于朝中政务,很少下山,偶尔会带几个侍卫体察民情,但绝不是纸醉金迷之人。”
“娘娘,您早点休息吧,三天后是您的封受礼,到时圣人会来接你去朝堂。”如樱安顿好江栗睡下,一人退了出去。
“今日娘娘都与你说了哪些?”
“回圣人,娘娘问这王宫里是否还有其他娘娘,还问圣人您是怎样的人?”
“哦?”
“奴婢如实回答了维娘娘和雅娘娘,也说了些您的日常琐事。”
“下去吧。”
凌熙微微的靠在躺椅上,手边的炉子里烧开了水。小宦官上前沏茶,一股松香伴着茶香在空气中氤氲散开。
“来,给孤更衣。”
“主子您要求去哪?”小宦官放下手中的茶壶,手忙脚乱的给凌熙穿上外衣。
“不用跟着了,孤随意走走。”说罢,凌熙朝明德轩方向走去。
“是谁?”江栗的耳朵越发灵敏。
“是我。”那个男人熟悉的声音,划破的月色,随后传来“吱呀”开门的声音。
“那天晚上...是我鲁莽了。”凌熙坐在江栗的床尾,轻轻的给江栗盖上单被。
见江栗不说话,凌熙悻悻地站起身,向门外走去。
“三日后见。”凌熙说罢,便朝那雾蒙蒙的水气走去。
三日后,是江栗的封妃大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