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儿!就是黄河,过了黄河咱们就到河南了!”徐禧凤坐在刀客的前面,刀客伸手指着前方。
“黄河?倒也没有书中说的气派!”徐禧凤回应着,由于轰隆的水声,声音必须喊出来才听的清楚。
“现在是七月!赶上黄河枯水季!再晚半个月水就大了!到时候咱们可就走不了浅滩过河!必须往东绕路!那时候的黄河,才真的像是诗中说的——天上来!”
“诶!小兄弟,结识半天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我叫李裕,你叫我裕哥就好”
“我姓徐,名叫禧凤,至于我妹,则名晓旭。”徐禧凤赶忙回应。
“好名字!那个玩弓的,是我大哥李瓒。”,李裕伸手指向右边的李瓒,李瓒与禧凤二人点头示意。
“至于那个耍剑的”,李裕又伸手指向左边“李云,你叫他云哥也行”,又是互相点头示意
又是安静,徐禧凤扭头看着坐在李瓒马上的小妹,虽然吃了药,可现在还是没醒,马上天黑,难免有些担忧。
……
过了浅滩,李裕对着禧凤说解释道“接着沿官道,再跑个四五十里,天黑完前就能到福安县,那是离咱最近的县城,咱们就在那补充食物过夜。”
于是无话,又开始赶路。
赶在天黑完前,几人终于看到城墙了,只是没有人站岗。待到众人走过城门再看,整个县大街上空无一人,如今天黑,没有一盏灯火,显得无比凄凉,像是荒废已久。
“当真是奇怪,三个月前咱走这北上时还好好的,河南安有匪患?”
几人没有说话,李裕便先下了马,走到几栋闭门的屋前,挨个敲了敲门,无人应答后于是推门,未推开,接连又试了几屋,一样没开,便喊道“老乡,别害怕,我们是过路的,不是土匪!”
依旧是无人应答,不甘似的连喊几遍,突然有个门打开,缝里面露出一老妇的头,脸青白,毫无血色,嶙峋状,头骨在外而皮肉在里,两眼珠子直瞪着众人“莫要再喊!要是给他喊来,我们都要给你陪葬!!”说罢又将头缩回门去,李裕还想追问,不过老妇紧闭门后又再无声息,留下四人面面相觑。
徐禧凤心中发慌,老妇的姿态实在吓人。
“找个地方先歇息,就别生火了,二弟你我轮流守夜。”李瓒骑着马,率先往县里走去。
到一处破庙前,三人下马,将马拴在一棵树上,徐禧凤抱着妹妹先进了庙,将妹妹放在地上倚着庙内的柱子后,忙的腾出一片空地,四个人席地而坐,开始分食干粮。
过了没一会,徐晓旭隐约听见几人说话的声音,便慢慢挣开眼睛。她先抬起头看看身旁吃饭的四人,又看看庙门口,对着一道影子伸出手,疑惑问到:“这个人,是谁啊?”
剩下四人还未扭头就已经头皮发麻,只见青黑的夜色下,庙门前居然不知何时站着一个人,全身绷直一动不动。
“狗日的!赶快迎敌!!”,李瓒说罢立即反手掏出长弓一箭射去,竟无法穿进那人身体分毫!众人立即起身拿起武器与他对峙。
徐禧凤赶忙回头,向着妹妹跑去,只听见李裕喊“小子,接着!”再扭头,却见一把匕首飞来,忙用手接住,顺势拉起妹妹。
由于不知对方底细,几人只好僵硬的把持武器,一动不动。
五人目不转睛的盯着门口那人,只听见“咯咯…呃……”的声音,犹如嗓子咯痰有气无力,咯完忽地狂风大作,庙宇内外皆是尘土飞扬。
“是僵!快起火!”
随着火折子吹燃,众人便看清了面前黑影的长相——全黑的眼珠已经撑出眼眶,深紫色的皮肉紧紧贴上了骨头,嘴巴大张,露出两颗獠牙,绿色的毛发随着风飘动。
“是绿僵!”李瓒又喊
“杀吗?”李裕咬着牙关,大刀横于身前。
“别!明日就走,冒危险不值得!将散的茅草捡些烧火,撑到日明咱们就撤!”
“马!马儿怎么办!”
“操!马儿可死不得,拿着火把!杀出去!”
于是三人又拿起火把跳过门槛向僵尸杀去,徐禧凤见此,赶忙拉着小妹也前冲,前冲死不死不知,不过落单一定会出事。
“拼了!”徐禧凤攥着妹妹的手,咬咬牙,也随后跳出了门槛。
出了门,环顾四周,却见庙宇周围全是僵尸,围着众人,仿佛把众人困在瓮中。
绿僵在众人出门之时,也往后撤,远远的面对着众人。
三人团成一圈,徐禧凤识相的抱着妹妹往三人圈中靠拢。
李瓒弯弓如满月,发发全射僵尸双眼正中,击碎头骨,直穿脑壳。
徐禧凤和小妹已经颤抖的走不动路,这种只在老一辈人说过的江湖趣闻才出现的东西,居然真的在自己身边。
“小兄弟,让你妹留在我们中间!你去开缰绳,咱们上马就走!”
徐禧凤不敢,望着身边的僵尸一动不敢动,“快去!李瓒能护你周全!”事关性命,不敢推辞。于是硬起胆子,留下妹妹,直接奔着栓马的大树而去,期间有三两僵尸追赶,真被李瓒三箭精准穿头而死。
听着身边咯咯的吼声,徐禧凤冷汗直流,只恨爹妈没多生两只手,慌张的解开绳结
“快些,快些!”,还是嫌解绳速度太慢,于是徐禧凤直接一刀下去,缰绳全数断开。
缰绳已开,立刻扭头“好了!快走!”大喊一声后,四人直接奔来,李瓒左手牵着徐晓旭一个轻跳,翻身上马,顺势将小妹拽上来,直接骑马就走。
李云长剑只刺,对准僵尸脖颈,速度极快,接连几刺只看见残影,僵尸便脖断半边,歪头倒地。边刺边撤,不时舞出剑花,一直滑退到马旁,扯着马背也翻身而上,双腿对着马腹一夹,追赶李瓒而去。
徐禧凤不会骑马,只好拽着马绳往李裕身旁凑,李裕大剑横砍,砍死追僵后,直接跳上马背,伸手牵扶着徐禧凤,徐禧凤踩着马镫一跳坐上马背,二人便开始狂奔。
徐禧凤回头望去,只见绿僵一动不动,依旧立在原地看几人远去。
马儿狂奔,很快见到城门五人渐渐汇合到一起,徐禧凤实在不解,为何那绿僵始终无动于衷,径直让我们远去。
“你以为什么?”李瓒问
“仁慈?或许这个词并不对劲,不过他仅仅是吓唬我们,和人一样。根本不像一个绿僵会做的。”
“我们都看错了,他应该是刚蜕化的毛僵。而且他不是不想留下我们,他只是想,炼城。”
“炼城?”
“炼城并不奇怪,僵尸会吸食人类精血突破。流窜作案因为效率低下所以走这路子的僵尸多半智力高些,但像这种把整个县城的人包围起来当做刀俎鱼肉的僵尸属实胆大。虽然只要把城围住就可一劳永逸,但多半会被各路人士斩杀”
李瓒顿了顿又说:“南派的道士会把僵尸斩杀后封印,省的造成祸害。修佛法佛光头们也指望斩杀僵尸赚取往生西天的功德,甚至你去西南,那边的蛊师也垂涎僵尸的身体……”
李禧凤还是不解,扭头看着李瓒“明明僵尸多半惧怕阳光,那为什么这些百姓不趁着白天出走?”
见没人搭理自己,徐禧凤便顺着众人的目光向前面的城墙看去,只见月光之下,一层青色的薄障壁显得格外刺眼。
“此城,只进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