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秋雨的《中国文脉》中引借了一句黑格尔的话,仔细想想蓦地一阵心酸袭来的毫无征兆。“世上最深刻的悲剧冲突,双方不存在对错,只是两个都有充分理由的片面撞到了一起。双方都很伟大和高尚,但各自为了自己的伟大和高尚,都无法后退。”
就像我和司南一样的思想冲突,我认为我们之间可以商量的去考虑一些事情,我也以为他会从我的立场来考虑自身的问题。
但他没有。
事情在简单不过了,甚至不会有太大的改变,充其量就是在餐厅和整个偌大的校园里,看不到不经意间东张西望的而已。
司南以学习为由要在校外住。嘉语告诉我的时候我都是很平静的,我应了一声就继续回去做我的数学题。但是笔尖却一直停在练习簿上丝毫没有移动,我呆呆的看着练习本被笔尖的墨水一点点晕开。
“想什么呢,这作业下午就要交你还有时间发呆啊?”左易看出我的心不在焉,还想要说什么,被我的眼泪打断了。这可能就是最后一根稻草,在这场从一开始就不公平的感情里,我们都是弱者,不知道是怜悯自己还是心里委屈,我皱着眉头就哭了起来。
左易看到之后吓坏了,急忙拍着我的肩膀,“你别哭啊,不就是下午要交作业嘛。大不了我帮你写。”我擦了擦眼泪,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左易舒了一口气,“你怎么了啊?”我趴在桌子上不想和他说话,左易还是一个劲的询问,问着问着我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别问了,我不想说。”
左易拍了拍我的头,“先起来,有什么是和我都不能说的?”
听到之后我静静的看着他,左易清澈的就像小鹿一样的眼眸让我似乎有一些沉迷。我简单地告诉他事情的前因后果。
左易听完之后捏了捏我的脸,“我理解你。”我也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支支吾吾的不敢再去看他。只是轻声说了对不起。
“咚咚咚。”因为我们坐在窗户的旁边,所以能看到窗外,但这个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教室里就我们两个人。我第一反应就是班主任,心里一紧,急忙转过身去。
司南面无表情的看着我和左易,我眼中的惊讶和不知所措被他净收眼底。我回过头看着左易,左易脸上一副挑衅和嘲弄的看着司南。我不想去猜测这中间有什么必然关系,同时也希望一定是我想多了。
在司南的示意下,我快步走出教室,心里还在担心红红的眼圈怎么和他解释。
我扭捏的站在他面前,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和那张冰山脸。我就像等待发落的重刑犯一样。
司南良久未讲话,就在我想开口问他的时候,他清了清嗓,“我是给你说件事,但你手机关机了。”我有些懊恼的点了点头。本想说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有没有理由直接说出这句话。
“我以后就不在学校住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吧。”我见他没了下文,心里鄙夷的想着“你在学校的时候也没见你照顾过我。”我抿着嘴角,“哦。”敷衍的应着,其实内心早已翻江倒海。我面无表情,但是胃里翻涌的难过,有种说不清楚的颤栗从头顶逐渐蔓延全身。
“还有什么事吗?”我定了定神,保持平静的看着他,司南看着我,摇了摇头。我专注的看他此时的表情。
失落?还是意料不到?总之伤害到他的表情竟让我心里不断燃烧着成就的块感。但也只有这一瞬间。
“那我先走了。”我点了点头,看着司南的背影,我心中的罪恶感竟然一下子全部消失,余下的就是一片空白。就像被抽空了的灵魂只靠柔体来支撑,我回想刚才我的表现和发生的事情,愚蠢之极。
我靠着墙壁,看着司南即将消失在楼梯口。不行,这不是我要表达的意思,我不是想要伤害自己伤害他。我不要这肮脏的成就和安慰,我只想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我不想活在阴影里了。
顿时好像有了支撑的我,立刻跑过去,跑向司南。因为跑得太着急再加上腿软,一个趔趄摔在地上,我不知道他往哪里走了,我急忙站起来,顾不上脚上的剧痛四周环顾着,寻找着。
我跑下楼之后,终于看到了他,我顾不得周围人怎么看。也不想多说什么,我从身后抱住了他。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实在想不到这个时候应该说些什么。
司南转过身之后,在我耳边轻轻的说道,“我就知道。”我没有多想这句话的深刻含义,我把眼泪抹在了他的校服上,有些颤抖的抬头看着他。
“我想每天都在学校看到你,我不想我们的距离越来越远,我怕有一天你就把我忘记了。我真的特别害怕失去你。”
我一边哭一边说,形象全无,司南把我抱在怀里,轻抚着我的后背,“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抬头看了看他,“你在哪里住,我要和你一起去。”
司南眼中有些惊异,又有些笑意。“就在学校旁边,你确定?”我点了点头,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司南告诉我地址之后,“快回去吧,看你哭的眼睛都红了。”
我捂着脸,“刚才我和左易,没什么的,你别误会啊。”
司南点了点头之后就转身走了。我一边上楼一边想着刚才的事情,默默的在心里鄙视了自己一千遍之后,我意识到一个问题。要怎么才能说通家里人让我也不用住校呢,而且我都已经答应司南了。
怎么一遇到司南的事情,我的脑袋就变成装饰物了。到教室之后,左易和赵圆圆在我座位上吃东西,两个人笑颜如花,映衬着红着眼的我狼狈不堪的。我没说什么,拿着语文古诗词就出去了。但是想到刚才,心里还是觉得别扭。
我靠在天台上,想着这周回家怎么和家里人商量这件事。
看着书本上的诗词,又想到古代的男男女女传情达意的方式,古朴但是真挚,尽管媒妁之言父母天命,但是却也钟情于爱情了。我望着司南离开的方向,心里尽是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