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杂忆 第二章
作者:雾扰南城的小说      更新:2022-10-10

  “天气很好啊,我先去场里把麦子晾开。”他边穿衣服边说。

  天刚蒙蒙亮,他便快步向麦场走去,将小麦一捆一捆慢慢的立在地上,这样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便能晒到麦穗,他慈祥的看着立在麦场里面的一捆捆小麦,好像立在那的不是小麦,而是站着自己的孩子那样。

  不一会儿,帮忙的人陆陆续续都赶了过来,拖拉机也拉着石碾子开到了哪里,纷杂的麦场里,男人拿着叉,女人握着簸箕,小孩手里攥着辣条。他们笑着,谈论着这一年的收成,用手捻着麦穗,把金黄饱满的颗粒含在嘴里,咬成两半,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面粉。小孩子好奇的打量着这个“吃”小麦的大人,有模有样的也给自己嘴里塞了两粒,咬碎之后又立马啐了出来,他们不明白为什么这么难吃还要去吃。

  阳光透过麦芒照射在每个角落,也照亮了人们的心。拖拉机冒着黑烟在小小的麦场轰鸣着,屁股后面拽着一个花岗岩的石碾子,男人们用叉挑起来碾过的小麦杆,给它翻了个面。那些裹着头巾红着脸颊的妇女们则坐在麦草堆下面,家长里短的拉着闲话,此刻还不需要她们的登场,因为精细活总是需要借助她们的巧手去操作。小孩子们在麦草堆里表演这各种“特技”,在里面摔跤打滚,偶尔被新叉上来的麦草“埋住”逗得他们在咯咯咯的笑,大人们也在笑着。不过小孩子笑着自己的大人也在笑着自己的,虽然他们都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笑。

  等到小麦全部碾完,那些村里的巧妇才会隆重登场。手里拿着的筛子、簸箕便是她们的“武器”,借着时不时吹来的风,便能让小麦壳随风飞舞,与麦粒分离,再用筛子筛出来颗粒饱满的,分开装上。天蒙蒙亮的时候开始的工作,全程有条不紊地进行这,也一直到日薄西山才完成工作。看着一袋袋小麦装进拖拉机的车厢里面,每个人都在忙着收拾东西,小孩子因为受不了太热的天气,早早的便挽起裤腿子下河摸鱼去了。奶奶在工作差不多完成之后,便也离开了麦场,为辛苦了一天帮忙的人们去准备今晚的吃食。

  天逐渐暗了下来,等到小麦全部存放妥当,众人便围着一个小煤炉开始煮茶喝,我是不不敢与之同坐,因为那个他们喝茶从来都是不放冰糖和一些花里胡哨的陪衬,实在是苦不堪言。他们一边喝着茶吃着馒头,一边夸赞着我们家的小麦今年收成很好,屋子里便是烟雾缭绕,我看着不清每个人的脸上是什么表情,恍惚间之看到他一个人隐入烟雾,在哪笑着。

  等人们吃饱喝足之后拿着自己家的家伙什渐渐散去,狭小的门框里只留下奶奶佝偻着的背影,在哪收拾碗筷,擦拭桌子。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微风轻抚过桃树、梨树的叶子,沙沙作响,墨色的天空依稀只剩下几颗调皮的星星还未归家。鸣蝉总算能享受短暂的凉爽,在某棵不知名的小树上放声歌唱。

  我怀里抱着星辰,身上盖着麦香……渐渐的睡着,梦到自己在天空自由自在的飞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