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桦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哭得如此漂亮。
清澈如水的黑色瞳孔,冰冷的大理石一般的触感,乔政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样简单。
夜未央,湖面,海棠树下,清水如许,未必有他半分的清冷。
乔政的脸上没有泪痕,只是眼里有一些曲曲折折的泪光,清澈见底,偶尔掉落下来,听得见眼泪滴在桌面上的声音,惊心动魄。
孙桦从不知道,原来他也可以如此真实。
对人,对事,对感情,乔政向来收放自如。
乔政懂得在对方睁开眼看清自己时间刹那消失。
内敛,冷静,谈笑间有涌起的紧张,该出手的时候绝不手软,如果把人生比作战场,那么他最擅长的一件事是——兵不血刃。
孙桦曾经觉得这个男人就是她世界的全景。
而现在,孙桦终于发现,终于确信,自己看到了。
一个已经完全脆弱的乔政,一个褪尽全部伪装后的乔政,一个最最最真实的乔政。
孙桦怦然心动,却为时已晚。
孙桦终于微微直起身子,侧着脸凑近他,亲吻他的薄唇。
和他接吻的感觉还是那么的美好。
孙暖大着胆子抬手环住他的脖子,沿着他弧线优美的唇慢慢游走,柔软的触感,是熟悉的气息。
孙桦微微睁眼,映入眼帘的即是乔政线条分明的侧脸,孙桦顿时勾唇笑起来。
从此以后,乔政不再神秘莫测,他已经是自己触手可碰的存在,他会是她这辈子的牵盼。
意识到她在对他做什么,乔政本能地偏头,薄唇和她的脸在空气中相擦而过。
“我不需要同情。”
她不能这样对他!
乔政知道,现在只要她招一招手,他就会忍不住走过去。
孙桦这辈子都是循规蹈矩的做人,从来没有主动欺负过任何人,可以说是从来只有被欺负的份。
没想到平生第一次欺负的人,居然是高高在上,如神祗一般的乔政,这还不算,自己居然把他欺负到哭了。
孙桦简直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欺负乔政的感觉实在太棒了,孙桦这是第一次尝到甜头,所以一下子收不住手了,坐在他腿上整个人贴上他。
“你还没签完字,继续签吧……”
如果是平时的乔政,早就应该察觉出孙桦的笑意,可是乔政此刻正面临分手危机,身心正经受着巨大的打击,于是智商也跟着急速降至历史的最低水平。
乔政拿起钢笔,痛苦无比,想写完最后一个笔画,孙桦却又说话了。
孙桦贴在他的唇边:“我们之间也是时候结束这种关系了?”
乔政偏过头:“我不想。”
他除了她以外什么都不要。
“可是你那次说过,你和我结婚只是因为合适。”
她存心的:“乔政,从一开始,我们根本就不算是在一起的情侣,你包.养了我,我以色相从你身上得到自己想到的,去美国的机票,还有演艺合约,这就是我们刚开始时的交易。”
“我们刚开始就是一场交易而已,这么多年了,虽然我已经是你的未婚妻了,但是这件事情还是我心里的一根刺,我知道你不在意,我也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好了,可是不行,你知道吗?我很害怕跟你出去,因为我很害怕看见你身边朋友看我的眼神,我知道他们都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是怎么样的。”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很努力的在工作,我拼命的工作,只是为了想要跟你站在一起时,不要在看见他们那样鄙视的目光。”
乔政:“可是我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你。”
孙桦:“可是我会想......”
孙桦起身,从他的身上起来,临走时,她抽走了签好字的分手时声明,然后走到门边时,她没有回头,但是声音却传来,“乔政,现在我们才在一个平等的位置上,所以,你可以在追我一次。”
乔政猛然抬起头来,可是门口已经没有了她的身影,只留下门半掩着。
曼谷机场,容轩墨的身影出现在她的视线中,她明明让他别来的,可是为什么偏偏不听,分手后的她,真的想要一个人安静一下。
三个月后——
当我凭借《星光背影》连庄柏林影后,当赞美如潮水一般涌向我身边时,我的寂寞似乎也到达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点。
每天围绕在我身边的人,他们在面对我时,我能听到全世界最让人鼓舞的赞美,能看到曾经恶毒想看着我衰的目光,都变成了无比羡慕的目光。
我的片酬从最初的两百万一下升到了一千二百万,成为了国内第一位片酬到达千万的女明星,而且包括票房百分之十的分红,光是《星光背影》的国内和海外票房分红,就够我在香港买一套海景豪宅。
我在x市最豪华的六星酒店里,拥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长期包房,是容轩墨为我订下来的,那套小套房,我已经不再回去了,我将几个弟弟妹妹都接了出来,二弟和小妹高考后,会在x市大学,大弟,我让他跟着我,做我的司机,至于外公,外公本是不想来的,可是想着我们都在x市了,那边也没有人照顾自己了,所以最后还是来了,在外公来前,我就在x市近郊的秦月名府买了一套联排别墅,家里也请了佣人,这样一家也算是真正的在一起了。
至于我母亲,打过几次电话给我,说是她现在找的这个男人不像以前那个,一定会对我们好,可是我哪会听她的鬼话,如果她有挑男人的眼光,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了,我是百般不愿意她来参合进我跟外公他们现在的生活,所以我答应以后每个月,我会打一些钱到她的卡上,虽然我知道她肯定是不甘心的,可是她还想要我怎么样呢?我能为她做的,不该做的,全都做了,我不觉得自己不孝,也不觉得自己对她再有任何的亏欠。
外公一生都是老实人,他跟我说自己做梦都没有想到临老还能住上这样的房子,他说以前这样的小洋房,只有当官的才能住,他们小老百姓,只要有几间砖瓦房,一辈子也算是不错了。
“外公,医生说你身体很好,一定会长命百岁的。”我与他并肩坐在夜色下,月光耀眼,今天是中秋,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我从屋内的热闹中起身走进了花园了,就见外公一人坐在那里,似在想些什么。
外公一只手背皮肤已呈现龟裂的手拉住了我的手,“你是家中的长女,最争气的一个,但也是我亏欠最多的一个,家里每个人都欠着你。”
我反握住了外公的手,轻拍着手背,“一切都已经过去了,以后都会很好的,二弟已经考上了大学,小妹也一样,以后他们才会是我们的骄傲。”我心里一直有一个遗憾,就是当年中途突然缀学。
“小桦,家里欠你太多了,这么多年,你在外面一定很辛苦吧。”外公这时已经老泪纵横,我从一旁木桌上的纸盒里抽出一张纸巾,将外公脸上的老泪擦去,“外公,你也很辛苦,爸爸去世后,你带着我们几兄妹,对你,是我应该做的,外公,答应我,你一定要长命百岁,看着弟弟妹妹他们出人头地,成家立业。”
“好,好——”
报纸杂志上写我的星途只是流星,一闪而过后就会滑落,我不服气,所以让宽姐帮我在一年之内,接了一部文艺片,还有一部贺岁片。
两部演对手戏的男星都是国内最近最有人气的小鲜肉,粉丝无数,宽姐说我虽然已经成名,而且获奖无数,但是就是人气不足,因为我之前一直走的是所谓高端路线,虽然有市场,但是却不接地气。
所以找了两个人气小鲜肉来跟我配戏,这样可以顺便帮我积攒一些在国内的人气。
今年,我除了两部戏,还有六个广告,四个国外的品牌,两个国内的,而其中一个还是汽车广告,这个广告的广告代言费是两千万,但是关于这个代言费的分成问题,宽姐跟公司出现了一点分歧。
我知道钱是万能的,但是我却不执迷于金钱,这大概也是容轩墨觉得这算是我身上一个优点的原因,最后我决定以后的代言费,公司六成,我四成,所以我在新戏开拍前,又签到了公司为我争取到的一个国际品牌的代言。
宽姐现在一边美国,一边国内帮我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之前跟lss的合约问题,已经解决了,我很感激乔政没有在这件事情上为难我。
酒店套房——
“孙桦,你今年二十七岁,你已经入行五年了,五年你就已经拿到了很多人演了一辈子戏都拿不到的奖座!”宽姐洋洋洒洒的赞美我,因为我在她的眼中是最好的,是她教出来最优秀的,她的话就像是强心剂,给了我信心,这就是一个专业黄金级别的经纪人,对自己手中的艺人,就像是母亲对孩子,也像是严师对学生。
“看看这些奖座,我保证你不到三十岁时,这里就已经放不下你的奖座了!”
这些年,我成长了很多,从一个什么都没有的人,到现在拥有的一切,让我变得内心有些脆弱,就像是那种不能被批评的孩子一样,只要受到批评,我就会不安,哭泣。
宽姐将我从沙发上拉了起来,拉到了这些奖座面前,“孙桦,不要管外面那些人怎么写,怎么看你的,你只要活出自己来就已经足够了,因为你从来都不是在为别人而活!”
我挥手,将手中的报纸扔掉,明媚一笑,对宽姐说道:“是啊,这些报道根本打不垮我!”
昨天,一则我昔日在海上明珠工作的新闻又被翻了出来,从昨天到今天,酒店楼下都是记者,让我非常的不爽,还有焦躁,我一整天都没有出门。
说实话,那样的报道,我不可能没有感觉,我受不了他们的狂轰乱炸的追逐,虽然这并不是诋毁,但是他们真的需要这样穷追不舍吗?
用宽姐的话说,我现在是有点玻璃心的。
新片会在香港取景一个月时间,鸿星影业的总部就在香港,对于我会到香港的事情,港媒在我下飞机前就一拥到了机场。
容轩墨是我的新老板,他跟我一同今天到香港,香港是容家的地盘,宽姐一路上都有意无意的找些话题,制造一些我与容轩墨之间的聊天机会,但是我心里还有一根刺,毕竟不是因为容轩墨,我跟乔政不可能会变成这样。
所以我心里,怎么说呢,其实还是挺怨容轩墨的,可是这人似乎早就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冷峻的一张脸上找不到一丝的尴尬。我想人家是大老板,也不会一直将这种事情放在心里的。
下了飞机,我从vip通道,跟容轩墨一前一后的走了出来,这样如果被记者拍到,也不知道记者会写成什么样子的一篇报道出来,所以我跟着容轩墨的脚步,故意的放慢,等他快要走出去时,我才加快了步伐,宽姐一直在我身边,低声问我:“你是怎么了?!被人是拼命找都找不到机会跟老板同机,你是避老板跟避传染病患一样,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一看宽姐急了,我立刻是眼皮一翻,无奈的摊手,“那你要我怎么样,像那些女人一样朝他身上扑吗?”
我不想在做那样的女人了,也不想将自己这么多年来的努力,被别人误会为我只会靠男人上位,我想要找到自己,成为一个靠自己努力获得一切的女人,这一直都是我想要的。
宽姐白了我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咬着牙说道:“我要你跟他聊天,不是要你跟他上床,他是你的老板,人家刚给你了一个千万的广告代言,难道你一句谢谢都让你很为难吗?”
“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不会告诉宽姐,我一看到容轩墨,就会想到他的破坏,撕碎了我的梦,撕碎了我跟乔政之间的感情。
就在宽姐欲言又止的时候,一群记者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朝着我冲了过来。
“孙小姐!请接受我的采访,我是星周刊的记者——”
“孙小姐!我是一周刊——”
“孙小姐!请问你的新片会参加年底的香港电影节吗?”
“孙小姐!有人说你会成为华人演员中第一个大满贯女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孙小姐!听说你跟鸿星影业的容老板的关系匪浅,请问你跟容先生的关系是不是跟外界传言的一样——”
“你可以自己去问容先生啊,既然你这么肯定,就拿出证据来啊!”我忽然大吼,朝着那名狗仔发了大火,宽姐拉住我的袖子,想要将我镇压下来,可是我的火头一下子就被这名狗仔给点燃了,不想就此罢休,也许我明天就会成为城中的娱乐头条了,可是这个时候我真的是没有想到这么多。
那名狗仔记者明显是被我给吓到了,一双眼睛瞪得很大,然后一直盯着我看。
“作为记者你应该有最起码的职业道德,不要听风就是雨!这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好了,孙桦累了,明天我们在四季酒店有一个记者招待会,到时候大家可以随便提问,现在就先让孙桦回酒店休息,谢谢各位了!”宽姐及时开口解围,“明天见,大家。”
宽姐拉着我,转身就要走,可是就在我转身的时候,额头忽然撞到在了一抬被举高的摄像机上,与它来了一个最‘亲密’的接触,我脚下一软,眼睛一黑,身体往下掉下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宽姐焦急的声音,感觉到了身体被有力的抱起,还有一个宽厚结实的怀抱给予我的温暖。
“让开!”隐约之中,我听见了容轩墨暴吼的声音。
机场大厅一片混乱,可是那个时候,我已经在容轩墨的私家车上了,然后车子正在往医院开去。
医院三楼的私家病房外,我幽幽醒转过来,却没有完全的清醒,目光转动,落在了半开的病房门外。
透过半开的门缝,我看到了宽姐和容轩墨站在外面,他们背对着我,面对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这件事情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医生,我希望你能替我们保守秘密。”宽姐嘱咐的声音中透着焦虑,而一旁的容轩墨则是一脸冰冷的凝视着不知道哪里。
医生点头答应了,可是我却不知道宽姐要他保守的是什么秘密。
当医生离开后,宽姐又对着容轩墨恭敬的开口了:“容先生,这是意外,我希望你能够体谅一下,这件事情我肯定会尽快让孙桦处理好的。”
“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影响到电影拍摄的进度,只要不影响拍摄,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但是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不能让她怀孕的消息传出去,她刚接下来的代言,会在一个月内拍摄完,到时候我可以给她一段时间来处理这件事情。”容轩墨的声音冷得像是冬夜的雨,眼睛像是雨夜的路灯,忽明忽灭。
“谢谢,谢谢,容先生,请你放心,我一定会让孙桦处理好的。”
宽姐目送冷冰冰的容轩墨走进了电梯里,而我在听到怀孕这样的字眼后,已经完全瘫软在了病床上。
我摸着自己的肚子,这里已经有了一个我跟乔政的孩子?
太不可思议了,为什么这个孩子来得这么不是时候,偏偏是在我跟他父亲分手之后。
我蜷缩在床上,就像是子宫里的婴儿,找到了一个安全的保护姿势,我咬着虎口无声的流泪。
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乔政走了,他已经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了,而我却怀了他的孩子,我应该怎么办?
宽姐走了进来,在昏暗的病房里,她伸手想要去开灯,可是我却阻止了她。
“不要开灯!”
我的声音带着明显哭泣后的那种质感。
“孙桦,你连自己怀孕了都不知道吗啊?”
“我的经期一直不是很准时,有时一两个月不来,也是很平常的。”
“你怀孕了,快三个月了,是乔政的吗?”
不是他的,还会是谁的?
“现在怎么办呢?”
“你不是已经想好怎么办了吗?你跟容轩墨说的,我都听到了。”
“我能不那样说吗,你今年这么多戏要拍,那么多广告要拍,你知道如果毁约,你要赔多少钱,鸿星又要赔多少钱吗?”
我知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反正就是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
宽姐叹了一口气,她本是想要坐在床边的,可是想可想又起来走到了一边去,她想拿出烟,可是一想到病房里的人是个孕妇,又将烟给收了起来,烦躁的看了我一眼后,似乎也沉默了不少时间,才开口对我说道:“孙桦,打掉吧。”
我抬起头,看向了她的方向,“这是我的孩子,我才有权决定他的生死。”
“我知道我说出这句话来很残忍,可是你得听我说,如果你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你这一辈子也就完了,这几年辛苦打拼回来的东西,也就全都成了泡影,很快你又会变得一文不值。”
“对,孩子是你的,你才是有权处理他的那个人,可是我想问你,如果你花一年时间去生这个孩子,你能保证生完孩子回来,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有这么多的关注吗?”
“一个明星,最重要的时期就是年轻的这几年,未婚生子给你带来的打击会是毁灭性的,也没有一个公司能人性到同意你去生完孩子回来后,给你之前一样的资源。”
“刚才你也看到了,容轩墨的脸色,也许你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有几个朋友是鸿星的高层,他们告诉我,容轩墨为了签你,花了很大的代价。”
宽姐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让我有点消化不了,哑口无言的我,就像是吞下了好几颗黄莲,哽在喉咙上,不上不下。
以前我妈老是跟我说,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找一个男人嫁了,女人最终的依靠还是男人,可是当我看见她的悲剧时,我发现女人在什么情况下,靠的只有自己。
所以,现在我靠的,也只有自己,也只能是自己。
摸着肚子里的孩子,我忽然明白了一个女人为什么会在做母亲时,变得异常的坚强。
当一个女人有了孩子之后,一切也就不同了,我对宽姐只有一句话,那就是我不放弃自己的孩子。
入院的第二天,我接到了曼兰的电话,最近她也在香港,带着女孩在陪一个香港老板,看新闻我也在香港,就想约我出去吃顿饭,她说知道我不能去人多的地方,所以就约在了一个海边的大排档见面,那间大排档在我们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每年我们都会来香港一两次,陪玩客人之后,我们就会去那里吃一顿,然后在第二天回内地。
曼兰想得很周到,我也不想在医院里听宽姐劝我打掉孩子的那些话,所以趁宽姐去给我买水果的时间,我简单穿戴好了之后就偷偷走出了医院。
我戴着大墨镜上了公司配的保姆车,然后让司机开去曼兰约的海边。
大排档还是老样子,老板还记得我们,任哪个老板都不会忘记我们的,以前来的时候,我们四个人总是点很多的海鲜,而且还会给很多不少的小费,老板自然是记得的。
曼兰选了大排档外一个比较隐蔽的位置等我,我去时,她合上点菜牌,笑着对迎面走来的我说道:“我点了以前我们经常点的那些,不够再叫。”
我知道曼兰来找我肯定不是没有事的,当她将一个黑色的盒子从包里拿出来,然后推到我面前时,我看着她,“是什么?”
“是gg妈让我给你送来的,说你看见了就明白了。”
我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镶嵌了四颗有小拇指一般大小红宝石的项链。
“为什么给我?”
“gg妈让我带来给你的,你还记得之前我们几个人约定吗,说好的,在泰国我们一人买了一颗红宝石,凑钱打了这条红宝石项链,说以后谁先结婚就给谁的。”
我当然记得,点头,将这条红宝石项链拿在手中,“我没有要结婚啊。”
“知道你没有结婚,可是gg妈说这条项链给你,我们也都同意了,g妈说这条项链还是给你比较好,碧丽她说自己一辈子都不会结婚的,我呢,为了孩子,我也不会在结婚了,g妈也说不要了,而且我们当时买的时候,你不是说你的守护石是红宝石,所以g妈让我把项链给你带过来,交给你,说以后你结婚的时候一定要戴着它。”
我真的是无言以对这份心意,我也知道她们这是在安慰我,之前我跟乔政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我成了众矢之的,是别人眼中的婊.子,是勾引有钱人上位不成功的狐狸精。
项链我收下了,就当是我欠她们的,“好,我收下,谢谢你们。”
“大家都是姐妹,不要说谢不谢的。”曼兰看着我扬起微笑,“孙桦,前段时间的事情,我们都不在你身边,g妈说不去看你,是因为怕又被记者看到乱写,所以没找你。”
“我明白。”其实,我心里对她们也挺愧疚的,我没有故意的疏远她们,可是从心里那时候也有点排斥跟她们见面,因为身边总是有人在提醒我,不要再跟以前的人有联系,可是到这个时候,唯一安慰我的人是她们,而我自认为那些对我好的人,却在想着办法从我身上获得最大的好处。
“孩子怎么样了?碧丽呢?我想过段时间去澳门看看她。”
曼兰点头,抿着唇,笑道:“都很好,医生说丫丫最近的表现很好,对我说的话,有了反应,医生说丫丫是轻微的自闭症,轻微的也很多的可能是能治愈的,治愈碧丽呢,也不错,我们经常通电话,g妈也经常过去看她,她现在怀着第二个孩子,第一个孩子是儿子,可把那个老头子乐坏了,送了一颗比鸽子蛋大的钻石戒指。”曼兰说得很开心,我静静的听着,我暗自想,也许我能像碧丽那样放开一些东西,也许我也能得到很多,比如比鸽子蛋还大的钻石戒指,也许我能轻而易举的就得到。
“你跟丫丫的生活怎么样?”说着,我已经伸手进包里,准备拿出支票薄。
“不用了,孙桦,我有钱。”曼兰一见我动作,就立刻出声打断了我,“现在在金迷做领班,我的工资算是领班里最高的,足够我养活自己和丫丫了。”
我微笑点头,说道:“如果有需要,告诉我。”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