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你会后悔的。”
容轩墨忽然笑笑,应一声,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我知道,做的时候就已经......”
纪北:“……”
容轩墨闭上眼睛,想起今晚对孙桦做的一切。
孙桦哭着说舍不得他,容轩墨的心情近乎是受宠若惊的,一感动甚至都想哭了,却不料下一秒她就来一句后悔,一瞬间把他从天堂打入进地狱。
简直玩死他了。
在孙桦身上凶狠进出的时候,每每脑中浮现孙桦说的那句——容轩墨,我后悔认识你了。
他就恨不得对她做得再凶狠一点,同时也自我嘲讽——以前总觉得自己非他不可,简直是笑话。
这几个月来,只要她对自己有一点点的回应,他就觉得一切很值得,却不料到头来只换来她说后悔遇见自己,他所有的付出都被她给否定,他是脑子进水了,才会依然觉得非她不可。
然而,当容轩墨最后看见孙桦埋首在枕头里无声流泪的样子,倔强又瘦弱的样子,分明比其他任何女人都令他心软如山倒。
她大声的对他说:我怀孕了,王八蛋!
容轩墨不自觉立刻停了下来,就在那一时间,容轩墨喉间一热比任何时候都绝望。
应该怎么办,他真的已经非她不可了。
纪北掏出车钥匙。
“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回!”
容轩墨像是很累的样子,扶着额头请求还有:“帮我订一张机票,我要去日本。”
“什么时候?”
“就现在,立刻!。”
纪北目光深邃,最后确定一次:“确定?她呢,放我不管了吗?”
“谁爱管不管。”
容轩墨缓缓睁开眼睛,毫不掩饰眼底的疲惫不堪。
“自己不过是她后悔认识的一个人,她从不会第一时间就我,今后更不会需要。”
等得太久,已经承受不起她一点的否定。
容轩墨仔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感情,自问是从什么时候爱上孙桦的。
早一点,再早一点,是否初见时。
呵,真的,竟然真是一见倾心,一见钟情,终生难忘。
容轩墨失笑,从不知自己是一个这么多情的人。
容轩墨离开很久之后,直到第二天的清晨,客厅沙发上的人才勉强爬了起来。
我揉揉太阳穴的位置,看着满地的狼藉,昨晚我喝掉的酒瓶东倒西歪的散在地上,酒精的后劲已经全部散去。
我此时是已经真正的清醒了。
看清了掉在地上一地的杂乱,还有全身上下像是被人揍了一顿的那种痛楚感,昨晚的记忆轰然浮现在眼前。
要是此时换了个脆弱又意志力不坚强的女人,在经历过这种事之后,轻一点的反应也是会痛哭失声一顿的,而眼中一点表现,搞不好就会产生轻生的极端想法。
所以说容轩墨是幸运的,好在他欺负的人是她,就足以确保事后安然的离开。
我这个人从小到大受过的打击太多了,早年丧父,母亲再婚,被继父卖掉还债,寄人篱下,各种打击交织在一起组成了我的一生不平,其中的悲壮程度不是任何人可以超过的,从我被母亲继父卖掉开始,一只小强由此诞生。
我默默的开导自己——这件事不算什么,不算什么,就当是自己睡了容轩墨。
我小心起身进了浴室,在浴缸里放满水,全身浸在里面,清洁身体。
刚才在外面没有什么感觉,现在一碰到温水,身体的变化就显而易见。
被容轩墨用力掐过的地方,因为温水的浸润开始真正的疼起来,轻轻一碰到就火辣辣的疼,借着浴室里的灯光,我看到了自己腰上有几块地方起了淤青,至于下面,有点撕裂的感觉……
我顿了顿,刚才在外面,我心里面还没多大感觉,醒来后回想起来可以说是茫然。
我想,虽然自己现在还是没着落,又把自己事业上的财神爷开罪了,但无论如何总算是过了一关。
可是现在,灯光下浴室里,看清自己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自己心里终于还是默默的感到委屈了。
我的眼睛一酸,心想容轩墨你,怎么说下手就下手,还下得那么重,不是说好会好好的对我吗?
我擦擦已经湿润了的眼睛,擦得眼睛有点红。
心里明白,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他,当时我也知道在我说了后悔两个字之后,容轩墨大概还算是修养好的,虽然马上就动手了,但到底没从他的嘴巴里听到一句侮辱性言辞。
如果换一个修养差一点的,搞不好早就连祖宗十八代都骂出来了。
一会儿左摇右摆,一会儿又舍不得,大概给了他,这是在玩他的感觉,换做是谁都应该生气的。
我颓然地想,什么心理平衡,是自己太较真了,同意结婚的是自己,现在又想反悔,也是自己活该……
记得碧丽曾对我说过——做人嘛,开心最重要。
这句话不知被多少电视剧的主角们用过的话,到了碧丽的身上才是真正的体现。
就好像她和林寅,还有那个老头三人。
所以说,做人脸皮厚点,轻松乐无忧。
我想着,谁不想活得无忧快乐一点,问题是,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天分,不是人人都可以学得像碧丽那样潇洒,容轩墨能理解吗?
果然,心里还是很委屈的。
我擦擦眼睛,努力的用各种理由开导自己。
不就是被未婚夫做得用力了一点,这算什么,真的。
世界上做这种事情,做德比我惨的人多的去了,还有那些开车出车祸横死的,还有倾家荡产跳楼的,性,生活染上艾.滋的,分手跳楼的……
跟那些人比起来,我这点事真的不算什么。
我二十八岁了,又不是八岁,此时此地即使像琼瑶阿姨剧里的女主角那样哭着说——我好惨好惨好惨,又有谁会怜惜,来安慰?
我一边开导自己,一边小心的清洗干净自己,偶尔想起容轩墨最后离开时说的那句:以后你想怎么样,我都不会再管你了。
眼睛里不断有水滴落下来,我抬手擦掉。
这才明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容轩墨这个人,已经成了宠爱我的人了。
而现在,他一放手,我又重新变成了一个可怜没人爱的孩子。
是谁说的,不被宠爱的孩子,除了自己坚强之外是没有其他任何办法的。
她与容轩墨之间的冷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了。
对于孙桦这种情商为负,智商不高的人来说,冷战这种事根本不是什么感情的催化剂,它压根就是个一种自找死路。
孙桦此刻已经不指望能打通容轩墨的手机,只能等他打回来,一天重复一天的随时将手机拿在手上,生怕没听见一通容轩墨打来的电话,还有信息。
孙桦从一开始的满怀期待的等待,到渐渐失望的等,到最后的简直是近乎愤怒的等待。
容轩墨该不会就这样把她给晾在一边,做冷处理吧?!
在婚礼举行前的一个月,影后孙桦与未婚夫容轩墨之间终于被爆出了情变的传闻。
香港媒体拍到容氏那位年轻的董事长于深夜凌晨搭乘飞机前往日本的身影,媒体拿出彻底的狗仔精神在日本机场围追堵截。
容轩墨全程对狗仔都视若无睹,唯独听到一位记者提问:“容先生,听说您和孙桦已决定一个月后举行婚礼,婚期已经定下来了,容先生请您回应一下有这回事吗?”。
容轩墨却在这时是意外的停下了脚步,连头也没有回,只答了两个字:“没有。”
对媒体而言,有这两个字就够了。
容轩墨否定结婚打算的态度没有丝毫的犹豫,于是一时间媒体漫天传播开了两人感情生变的传闻。
消息出来的那天,这则新闻占满了香港的所有八卦杂志的头版头条,宽姐和悠悠买了大大小小各种不同的十多份娱乐周刊放在孙桦的房车上,满心期待在孙桦身上出现发威的画面。
孙桦只是瞄了一眼,就把那十几本娱乐周刊统统扔进了垃圾桶里。
八卦周刊怎么能当真?
但不可否认,一时间孙桦的心里是百味杂陈的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只能强打精神再次自我安慰——没事的,等过几天自己亲自打电话去,和容轩墨之间的矛盾解决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就在孙桦充满矛盾的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容轩墨身边的特别助理容煜来到家门口,找到孙桦,恭敬的将一叠资料交到她的手里。
“老板一星期前就吩咐我们做的,今天整理好了,所以交给您。”
孙桦接过,手里立刻沉甸甸的,忍不住疑惑。
“这是什么?”
该不会又是解除婚约的声明吧?
这也太厚了。不过不同的是,上次是她给了乔政一张,今天换成是容轩墨给她。
难道里面还有分手费?
孙桦顿时砰然心动。
文件里这么重,那分手费该有多少……
抱着手里的东西回到屋里,孙桦听见自己的心跳很快。
拆开的时候才发现连手指都有点抖,她的思绪有点飘。
该不会真是分手费要跟我白白吧?
我一时间猛的心里一酸涩,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顿时弥漫开来。
在一起的几个月来,果然最后还是要分开……
如果这是小说里的清洁,那么她一定就是那种无论作出多少努力,都会让读者从内心说出这个女人实在是混得太惨了一些话的那类人……
慢慢的拆开文件袋,一叠资料摊开在她的面前。
孙桦拿起来一看,彻底愣住了。
那天,孙桦连夜回到了x市,由x市坐火车去了隔壁市,去了那份资料上标注的一个地方。
那是距离城区很远的一个小乡村,在那座乡村的后山上有一片墓地,孙桦花了整整一整天的时间才找到。
山林之间环境清幽宁静,只有一位老人在清扫着墓园外的青石阶,四周青松翠柏,还种植着大片的树林,如果是清明来,必定是绿意盎然的景致。
孙桦在一块墓碑前停下脚步,单膝跪了下去。
看得出来这里必定是有人长期打扫,黑色大理石雕琢的墓碑像是新的,一切都显得光洁如新。
但是孙桦还是掏出手帕细细将墓碑擦拭了一遍,然后深吸一口气,鼓起了全部勇气才把视线落到了墓碑的照片上。
是爸爸。
孙桦眼泪唰的一下忽然就掉下来。
期待来的太快,竟让孙桦不知道说什么。
容轩墨让人给她的资料上写的很清楚,我这几天来到这里,一路问过来的,也真的是明白了清楚了。
“大叔,这里有没有一个孙家村?有没有一个人叫孙谷贵的人?”
“谷贵是吧,有啊有啊!”
“他是本地人吗?”
“谷贵是我们这里的本地人,不过二十几年前,认识了一个外地的女人,就跟着那个女人走了,听说结婚还生了孩子,不过,哎——谷贵那个孩子可怜,出生父母就死了,过继给了舅舅养大的,谷贵的舅舅是一个手艺人,一直没有告诉谷贵自己的身世,胡来谷贵找了一个女人结婚,本来以为找了个老婆就有了家,可是那个女人哪里是能安心在家洗衣做饭的主啊......”
孙桦失笑。
原来一切都是谎言,他的父亲不是什么逃犯,也没有做任何的错事而离开自己的家,更加不是害人的毒贩,他只是生病了,生病后,母亲与外婆就将父亲赶走了,因为不想在生病的父亲身上花一分钱,父亲回到家乡后,没有多久就去世了,爷爷是舅爷,这才是真相。
这里离着家乡的那片竹林,不过百余里。
时过境迁,她已经不知道可以说什么了。
这个世界上,真有那样的人,怎么会有那样的人。
那么的可恨,有那么的可怜。
至于容轩墨……
老大爷告诉她前一段时间有个穿得很好的年轻男人也来询问过关于孙谷贵的墓在哪里,那个男人是自己开车过来的,上山的路不能开车,他就自己走上去的。
“大爷,你有问他是谁吗?”
‘问了,他只是微微笑了下,告诉我说他是谷贵的女婿。”
“……”
孙桦的额前滚下冷汗。
容轩墨,肯定是容轩墨。
这个世界上有哪个脸皮厚能做出无视她这个当事人的意见,擅自把自己女婿地位扶正这种事的人,也只有容轩墨。
孙桦终于明白了容轩墨在失望什么,她的不信任,让容轩墨他寒了心。
只要再给容轩墨一点时间,他就可以亲手把资料交给她,即使她并没有要求,他仍然为她悄悄的做了。
然而是她太急了,在他完成之前,就给了否定,否定了和他之间的一切,所以后来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孙桦跪在墓碑前,拿出手机打电话给他,千言万语拼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只是不断对着电话那头的语音信箱说着。
“容轩墨接电话,容轩墨,接我电话吧,我有很多的话想对你说,我心里很开心,也很难过……我没有人可以说,只能对你说。”
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忽然就落下来了。
这个时候,什么坚强都是假的。
她知道其实自己在害怕什么,她在害怕,这个时候容轩墨也会会像爸爸那样忽然就从她的生命中消失。
然而最恐怖的是,她害怕的这件事,已经发生了,她同容轩墨之间的关系已经出现了裂痕,而她却不知道应该如何补救。
千里之外的日本。
容氏旗下日本分公司的股东大会结束,所提的提案全部通过,吃掉对手公司握着的实质性权利,夺下日本的份额,再一次让
世人见识容轩墨不动声色背后操控赌局的手段。
容轩墨谢绝一切访问,却让传媒更为疯狂,聚光灯下,不放过任何一丝新闻卖点。
身价百亿,年轻英俊,最重要的是还未婚,容轩墨一夜之间在日本蹿红,什么样的女人都唾手可得,只要他点头山说要。
日本某酒店。
容氏日本分公司的庆祝酒会如约举行,主角自然是权利中心的酒会主人,但似乎容轩墨才是大家的焦点。
有点脑子的人都不难看出,容轩墨才是这场游戏的幕后策划人,整个合并的过程都在按着他的计划步骤深入,直至最后大获全胜。
容轩墨没有留恋常规游戏里的习惯,玩完结束后便是转身走人,然后落幕。
酒会上容轩墨只现身短短数分钟,代表投资方面发言,但媒体显然病不满足这一点点的新闻,还有娱乐版,娱乐记者也要吃饭。
提问的声音在宴会厅里此起彼伏,期间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传来。
“容先生,您前不久否认了自己即将结婚的消息,据说您和孙小姐之间的婚约出现了问题,对此请您回应一下好吗?”
没等容轩墨说什么,容煜抢下话头:“对不起,今天的提问时间不包括问私人问题。”
那名小记者是不屈不挠。
“外界一直在传言容老板在来日本之前,你与孙小姐的婚约已经名存实亡,是否有这回事?”
容煜皱眉,当众挑拨自己老板和未来老板娘之间的关系,是当他这个特别助理是私人的还是怎么样。容轩墨忽然微笑了一下,抬眼看住那名小记者,温和开口:“请问贵社是……?”
没想到亲自被提名,小记者是很兴奋。
“我是娱乐一周的记者!”
容轩墨莞尔在一笑,眼神绝对是知道了,然后欣赏那一类的。
但是一个转身,他的脸色冷下来,没什么情绪的转头对容煜说道:“封杀它。”
大家一片安静。
容煜了然的点点头,看了一眼被震傻了的那名小记者,刚才皱着的眉头渐渐的舒展开。
一个眼神甩过去,你当我这个特助是死的就算了,你居然当容轩墨也是死的,就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