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神 第七章 谁是胜利者?
作者:竹影摇红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见周君颐一句话也不肯说,只是笑,并且还露出一副瞧不起人的样子,路医生也就不再言语。他拿起针,毫不客气地对着周君颐的头部、胸部、腿部和脚心,按照一定的路线一根一根地扎了下去。

  “啊……!啊……!啊……!”每一根针下去,都仿佛要了她的命似的,她忍不住大叫起来,等到最后一根针扎完,她的叫声也连成了一片。她委屈地、不停地哭了起来,边哭边想:“怎么我总是要受这样的罪?为什么师父和那真正的男子汉还不来救我呢?为什么家里人就不知道去找裴炎和卢志鸿让他们把师父找来救我呢?只有裴炎和卢志鸿最了解我需要什么呀!如今从家里折腾到城里,不是离裴炎更近、离表哥更近、更方便找他们了解情况了吗?唉!家里人可真傻呀!他们只知道找医生、找医生,须知这些庸医们是治不好我的病的呀!如今,我的梦、我那甜美的梦,全被这些个医生给打破了呀!第一个医生,一针扎醒了我的酣梦,而这第二个医生,则给我上了枷锁,把我钉在了十字架上,像受苦受难的耶稣。

  她想着哭着、哭着想着,直到路医生将针一根根地从她的身上拔出,她才停止了哭泣,但同时又感到她的三魂六魄也被那些针给带了去。她不再出声,又恢复了原样。

  ”好了,我该走了,”路医生看了看表说:“我还有别的病人,如果你愿意和我随便聊聊,那么就到理疗室,也可以到我家里去。”说完他拿起笔写了家中的地址,放到周君颐的床头柜上,然后端起白方盘走了出去。

  “哼!小小的路医生,竟然说能够治好我的病,还说用什么心理疗法,可真是大言不惭哪!我又不是没看过病。以前那些个什么名医、高手、神医啦的都没治好我的病,难道你就行了吗?哼!真是会吹牛皮!”周君颐颇觉可笑地在心里想着:“他倒是不碰个钉子就不知自己深浅如何哩!”想到这儿,她忽然来了兴致,她倒要看一看那小医生是怎么治好她的病的。

  “妈!妈!给我拿梳子,我要起床。”周君颐连声喊道。

  “唉!来了、来了!”刚把路医生送出屋外的母亲听到女儿的喊声赶紧走了进来,看到女儿的突然变化她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了。她拿来了梳子,放好了洗脸水,还给她拿了几个香蕉和橘子。

  周君颐起了床,给路医生写了个纸条,她让一位护士给他带了去。在字条上她写道:“小小的路医生,说什么用心理疗法能治好我的病,那咱就走着瞧吧!”

  “心理疗法”这个新鲜的字眼儿勾起了周君颐的兴趣,她梳洗完毕,对着镜子照了照,感觉精神多了——呵!就要出去见人了,总不能像躺在床上想心事时那样龌龊了吧?

  她吃了两个香蕉,又吃了两个橘子。吃完之后,她感到压在心上像铅块一样的东西似乎被硬硬的橘子瓣儿给顶得上升了些,心脏的坠疼也减轻了些。她不知道怎会有这样奇怪的感觉,又拿了个橘子慢慢地吃着、体会着……,忽然,她明白了:那压在她心头的不是铅块也不是石块,而是她那沉重的心理压力——正如那真正的男子汉所说。怪不得她在被第一个医生用针扎醒之后总感觉到喝的饭咽不下去,而在心口处蓬着呢,并且她还感觉到一颗如铅块一样沉重的心仿佛被一根发丝在系着、悬着,坠的她的心好疼、好疼,像是随时可以追坠断了要了她的命似的——哦!原来沉重的心理压力是可以压死人的啊!

  吃够了橘子,想明白了一些事,她便起身去找路医生去了。

  来到理疗室,路医生已经下班了。周君颐有些失望但却不甘心,她随即又找到他家里去了。

  路医生正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抽着烟——也算是休息吧。隔着纱门他看到他的病人来了,便赶忙站起身给她开了门。他请她坐下来说话,可是她却不肯,只是站着或不安分的来回走动。

  看着眼前的女孩那异样的举动,路医生无奈而又腼腆地笑了笑,两道浓浓的眉毛也舒展开来。他好像是自言自语又好像是在对着周君颐念叨着:“唉!小小的路医生、我是小小的路医生……。”

  听了路医生的话,周君颐也笑了。她知道他已经收到了她写给他的纸条,但仍是不相同他说话,只想看一看他究竟怎样用心理疗法给她治病。

  “你有什么想不通的事,不能告诉我吗?”他老生常谈似的说:“我是个医生,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把你的心事告诉给任何人,也许,我可以帮你解决一些问题呢!”

  路医生说完,周君颐又笑了笑——是的,她有什么心事呢?她想了想,不知该如何回答,也仍然不想说话。她定定地站在那儿,陷入她那紊乱的思想当中。一想到裴炎和刘淑霖那可笑的天生的一对,她便忍不住想笑,而当想到师父和那真正的男子汉时,她又会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你笑什么?”路医生不解地问。

  周君颐没有回答,但却止住了笑。

  “怎么又那么严肃了呢?”路医生更加疑惑了。

  面对这并不熟悉的人,纵有千头万绪又该从何说起呢?更何况她的大脑仍然是紊乱的,嘴巴依然是封闭的,让她怎样配合他呢?

  路医生坐在沙发上,观察者她那不断变化的表情,真是搞不懂她究竟是怎么了,在她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对于始终不肯吐露心迹的她,他也是束手无策了,最后只有坦承地劝她说:“你看起来好好儿的,也没什么病,怎么就不能像别人那样进行正常的工作、学习,做些应该做的事呢?”

  听了路医生的话,周君颐的表情更加严肃起来。她想对他说点什么,可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她费劲儿地想了想,怎奈大脑更加混乱,乱哄哄地使她什么也想不起来了,终于她苦恼地崩出一句话:“我想让你再给我扎一针。”

  “什么?再给你扎一针?这怎么行?我是医生,扎不扎针应该由我来决定。”路医生奇怪地看着眼前的病人不由得也笑了。

  “不!得扎一针。”周君颐皱着眉说。只有她自己知道她那混乱的大脑必须在疼痛的刺激下才会清醒些,才能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需要做些什么。

  “可是你一针灸就哭,这样会惊扰邻居,不太方便。”路医生为难地说。

  “不……,我……不哭。”她努力地下了决心似地说。

  “一定吗?你能控制住自己吗?”路医生不信任地问。

  “能!一定能!”她痛下了决心保证说。

  “好!可不能在这儿,等会儿我上班到医院里去针。”路医生还是放心不下地说。

  “那……好吧。”周君颐无奈地点了点头。

  下午两点,周君颐随路医生来到了医院。她看到小小的路医生病人可倒不少,挂了号的在排着队等他诊断,还有一些已住了院的在等着他去询问、查房……他简直有些忙不过来而无暇顾及她了,百忙之中他歉意地对她说:“你回你的病房吧,等我把这些病人安排好了就去给你针,好吗?”

  “嗯。”她点了点头回自己的病房去了。

  待看完一拖子病人之后,路医生才来给周君颐针灸。他知道自己来晚了,歉意地对她笑了笑,然后他捏着一根银针熟练地对着她的虎口穴扎了下去。

  “啊……。”她小声地发出痛楚的声音。

  “怎么,难受吗?”他盯着她那紧蹙的眉头问。

  她点了点头,想对他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心中翻江倒还似的难受。她知道自己一说话就会哭,会影响到别人,所以她便不得不控制着、努力地控制着,以致她那满腹的苦楚无处发泄,于是便通过她那受着针刺的手表达出来。她的手颤抖着、不停地颤抖着,似在哀哀诉说着她的苦痛。

  “喂!你抖什么呀?我怎么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病人呢?”路医生想从她的嘴里问出一些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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