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兰恩的后代

　　“我曾说过，如果我再见他一眼，便让人杀了他，”女王站起来沉默了许久之后说，“可如果我能原谅棕人本一次，那我也能原谅他一回，告诉他，如果……”她沉默，“告诉他，我原谅他了。”

　　提利昂撇了撇嘴，任何不蠢的人都该做出这个选择，即使不考虑某人爱她如痴，也该考虑纸面上的三百骑兵。

　　“女王您真是太英明了，我的团长在等待着您的指令。”提利昂轻笑道，“他的营地靠近斯卡札丹河西岸，如果您愿意率领手下精锐突袭立足未稳的瓦兰提斯大军，有团长的协助，您一定能够大获全胜，如果您像我一样走过瓦兰提斯军队的大营，一定知道他们究竟有多脆弱。”

　　“到现在为止，你作为传信官还算称职。”如何战斗，你有你的顾问团，不需要矮个子的小丑。他知道女王的言下之意。

　　“当然，陛下，除了传信我还会很多其他的。”我只是个被抓的裸泳者，从来都不是传信官。

　　“侏儒就该待在马戏团，像你这么有趣的，就更应该去啦！”女王的吉斯顾问笑着说。

　　“老头子应该学会保持安静，像你这么智慧的，就更应借此自抬身价呀，何必叽叽喳喳！”提利昂面向女王，没有给顾问插嘴的机会，“陛下，为了证明我不仅仅是个会报信的小个子，或许您可以稍稍为我提供一点支持，我会向你证明我的价值。”

　　“你想要什么？”

　　“一队护卫，不多，四个人足够了，外加一份任命授权，我可以为陛下带来比乔拉爵士更多的士兵。”

　　“这个侏儒满嘴胡言，说不定是想坑害陛下士兵的性命，向奴隶主邀功呢！”

　　旁边另一个光头男人说话。

　　女王抬起手，没有在意这些愚蠢的猜测，迅速下了决断，“我可以给你，但我的时间不多，如你所说，他们现在立足未稳，我不想等太久。”

　　提利昂微笑起来，相比被女王丢去喂龙，现在的结果可好不少。

　　为了当天能够见到莫尔蒙，他拿到凭证后便迅速离开弥林，偷偷沿着斯卡札丹河溯流而上，找到了野餐团的新营地。

　　“你的两个护卫说你被人抓走了。”莫尔蒙正磨着他的剑，见到他回来后说。

　　“他们说得没错，抓我的是多恩人，多恩的王子。”

　　“多恩的王子为什么来这里？”

　　反正不是为了抓我。“多恩有了一个丹妮莉丝再想要第二个不是很正常么？”提利昂从胸口掏出了女王的授权令，以证明所言不虚，“相比一个残破的野餐团，女王显然更想要完整未经战乱的多恩。”

　　“多恩想要向兰尼斯特复仇，非得支持他不可，道朗亲王不必派自己的儿子来。”

　　“谁让她现在有龙呢？”提利昂觉得自己忘了很重要的事情，“女王可以骑龙参战么？”

　　“龙看起来足够大，但并不足以支撑人骑在上面，即使骑手是个瘦弱的女孩。”乔拉爵士沉吟之后说，“你有什么计划？”

　　“我夸下海口，可以带着比野餐团更多的人追随女王，并暗示，可以说服虎袍军倒戈，”提利昂无奈笑道，“至于计划……”他摊了摊手，“我虽然有一条灵活的舌头，但缺了一头听话的巨龙，或许三头，而决定胜败的是龙，不是侏儒的舌头……”

　　“没有人有龙，除了女王，而且还不能用在战场上……巨龙更像是没有头脑的刀剑，最终也一样要被国王、富豪和僧侣驱使。”

　　想法像闪电一样一闪而逝，“为什么他们能够驱使刀剑？”

　　“命令、收买和……我不知道，欺骗？”

　　“哈哈，你对僧侣的印象就是这样么？”

　　“七神的僧侣对我没有影响，”他背过了身体，拿起了剑，“我只属于旧神，和我父亲母亲以及其他父祖一样，而旧神没有僧侣。”

　　“妈的，拉赫洛的和尚对我也同样没有影响，而且他们穿红衣服的女人不肯像弥林里的红圣女为人脱衣服，实在没趣，”他得意地笑了起来，“你不是说他们大部分都信仰拉赫洛，而拉赫洛在瓦兰提斯的大祭司公开支持丹妮莉丝？”

　　“你想干什么？”

　　“嘿嘿，我可以穿上红色的袍子扮成红袍僧去虎袍军的营地，要是拉赫洛愿意支持丹妮莉丝，他一定会赐给我用火的能耐，妈的，说不定它还会在侏儒身上直接显圣呢！要知道，我在黑水河上的放的那把火一定让它非常满意！就算它吝啬不肯赏赐这个能耐，那也至少不会因为我的失败而让虎袍军成为女王的敌人。哈哈，我早就想知道这些神是否真的存在了，如今龙看过了，女王也看过了，再让我探索到这个答案，就算死在这里，也值得啦！你说我们两个异教徒今天去试一试可好？”

　　“是你去试，我不会陪你装神弄鬼。”

　　“你不知道嘞，装神弄鬼乃是兰尼斯特发家的根本。”他哈哈大笑起来，“我老爹和他的老爹们都忘了这个事，还真以为自己是狮子呢，妈的，也许我才是真正的兰恩。”

　　认准了方法后，他立刻抖擞起精神，跑到帐篷旁边，把装着瓦里斯人头的盒子拿了出来，他不无得意地轻轻拍着盒子，盒子发出阵阵沉闷的节拍，“可怜的瓦里斯，我就知道你不会问无聊的问题啊！你一定希望还能继续帮我吧？”

　　“你发了什么疯？”

　　“我可没疯。既然你已经获得女王的原谅，这个可怜人的脑袋就没用了。”你最好别告诉女王，你把你做间谍的上线给干掉了，“我听说，先民和山地的野蛮人会用血腥的玩意向鬼神献祭，以换得护佑，如今我确实要借重那位，我们何不用八爪蜘蛛的头颅来试试？”他觉得这个点子好极了，如果拉赫洛迫不及待地响应，则说明它是个十足的混蛋，如果它循规蹈矩默不作声，则说明它和那些挂在嘴上的诸神没个两样，而他，也可以让瓦里斯能够入土为安，这颗肥脑袋也不用再被人把玩，而他也可以先练习如何‘装神弄鬼’，“这个脑袋虽然已经不新鲜了，但火烧之后，想必都是一样的焦味，那位定然不会嫌弃。”对吧？

　　“你知道献祭方法么？”

　　我不知道，但一定是残忍的那种。“为我见证婚姻的七神牧师曾说过‘心诚则灵’，这句话定然也适用于那位！哈哈，你看，我连它的名字都不敢说了，可不是心诚？”

　　他说干就干，很快便将脑袋连同盛放的盒子一起架上了火堆。

　　“爵士，女王的龙蛋便是在火中孵化的么？”乔拉看着燃起的火焰没有搭理他，“你说，瓦里斯的脑袋里会不会蹦出龙来？”

　　“如果你还想练习，现在至少该说祷词了。”

　　“唔……”提利昂承认他说得有道理，于是赶紧郑重地挺起身躯，双手张开，做出迎接附身的样子，嘴里念念有词，“伟大的、全知全能的光明之神拉赫洛，我这个身居异邦外藩的圣徒向您祷告：我在此向您献祭之人乃是维斯特洛以及东大陆都不失为可用伟大来形容的人。他一生追求公平正义，用他自己的双手践行着财富平等之道。他无私地为民众服务，促成人和人之间难以直接达成的交易，直至有更加高尚的事业去做；在之后的岁月里，他以智慧和勇气为七国之主以及他的子民解决了无数难题，并拯救了无数无辜的人，仁义博爱。瓦里斯大人历任四位国王的情报总管，在云谲波诡的岁月里，他总是坚定地站在正义一方，并为所服务的国王提供良善的和真诚的建议，虽然他的一些意见没有被国王采纳，但这些建议仍表明，他不失为一位伟大的人，一位具有无比才华的人。”他觉得已经差不多了，“长夜黑暗，处处险恶啊，愿您敞开胸怀，拥抱此人，拥抱这个智慧、勇气以及充满悲伤的伟大之人。”

　　他有点疑惑，然后转而向莫尔蒙，“我该以什么来作结尾？”

　　“吾主。”

　　“吾主！”他高声大喊，“吾主！”

　　“你还没有说想要获得什么。”莫尔蒙提醒他。

　　我的毒蘑菇和一件红袍子。

　　“吾主，愿您的光辉永存，愿您欢享这位伟大的人。”他该乞求什么？控制龙？妈的，要是可以，他愿意用十个瓦里斯换得哪怕控制一秒，“望您指引我，让我此程安心顺遂！吾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