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以长生画仙游 第二十四章 行镖乃副业,画师方为本职
作者:李鸿天的小说      更新:2024-01-04

  方澈撑着伞,背着书箱,青衣袂角在春风春雨中荡漾,闭着眼,却是能感受到青鹿姑娘身上迸发而出的狂野气魄。

  少女抡大斧,虎视何雄哉!

  在河洛城,道上混的都很忌惮醉春楼的那位蓉姐,虽然是一介女流,可却是在帮派势力横亘,朝廷官方也插手搅和的河洛江湖中,有了一席之地。

  醉春楼虽然是青楼,但却是河洛最顶级的青楼,女子们多为书寓清流,皆有一项才艺惊艳,或是诗词歌赋,或是琴棋书画,或是耍枪弄舞。

  而这些女子有的是走投无路被蓉姐收留,有的是从小被父母抛弃,有的甚至是一些灾祸下的流民子嗣,蓉姐开的虽是青楼,却从未强迫过任何女子,一切都看你情我愿。

  正是因为如此特立独行的醉春楼,加上醉春楼花娘们质量极好,使得河洛其他的风尘勾栏,皆没了竞争力,要知风尘之所乃是极好的敛财工具。

  不少帮派眼红,曾想要吞下醉春楼,可这些帮派不是销声匿迹,便是一蹶不振,被其他的帮派所吞没,江湖不缺好汉,从来都是割了一茬又一茬。

  蓉姐很神秘,没人知道她是不是会武功,也无人见过她出手。

  每一次河洛城江湖势力的会晤,醉春楼的蓉姐都只带着身边的两位护卫,一位名曰青鹿,一位名曰青羊,一女一男,听说乃是兄妹。

  兄长青羊极其能打,传闻乃跻身了武夫中的宗师层次。

  妹妹青鹿,毕竟为女子,鲜少出手,但传闻也不弱。

  此刻,当少女抡起大斧之时,世人都该知晓,这少女绝对能打,一手抡起的大斧,便可砍出江湖的腥风血雨。

  少女一人成虎般气魄未曾吓退这些各大帮派舔血的武夫刀客。

  “上!”

  当一粒春雨伴着千千万万粒春雨从万丈高空坠下,一声沉闷喝声自为首的蓑衣刀客口中炸出。

  整齐如一的抽刀姿势,伴随着铿锵亮响,在昏暗天气下,亦是亮起夺目的刀光,刀光映照出一道道黑色的人影,伴随着气血迸发,扭曲了漫天坠下的雨滴。

  “杀!”

  江湖拼杀,默不作声的杀,才是最为凶险的,因为是真奔着杀人而来,且习惯了杀人。

  若是口中嚷嚷喊喊之辈,大抵还没那份杀人的心,多是喊出口给自己壮胆。

  青鹿单手抡那大斧,瞥了眼在风雨中撑着油纸伞的方澈一眼,吐气开口,声如闷雷:“先生,保护好蓉姐。”

  话语落毕,青鹿那蓉姐所赠,锈纹着鹿形图案的黑靴一扬一踏,踩碎地面浅泊,炸起水花层层,身躯奔走而出的刹那,手中大斧亦是挥舞了出去!

  巨斧撞上了挥砍下的一柄柄长刀,在炸起的雨雾中,有微光点点,那是铁器碰撞之时迸起的火星。

  青鹿发丝湿漉,眸光却是精亮,扫动巨斧,粗狂的巨斧迸发出的劲道却十分细腻,切开雨珠的同时,改劈为拍,横拍而出携带巨力,撞在一位黑衣刀客身上,炸开其斗笠,弄乱散发。

  刀客以刀身抵挡,面对不可阻挡的巨力,刀都被拍弯,凶猛的真气顺着大斧涌动而来,在巨斧拍其身时,真气也顺势引爆,使得刀客周身的雨珠纷纷炸开,形成无数的水粉朦胧!

  然,朦胧却是瞬间被劈开,复又闭合。

  而闭合之间,已然有血花飞洒,一位刀客扛不住巨斧的力量,被从肩胛开始劈了半身。

  血染红了被春雨打的圈圈点点的血泊。

  雨天的空气,亦是染上了刺鼻的血腥味道,难以洗去,难以冲刷。

  少女终于不再是单手握斧了,而是换上了双手,悍勇霸蛮,并未时刻维持劈砍姿态,而是如扇蒲扇般不断的挥拍,掀起阵阵狂风,但是却也让围攻的蓑衣刀客们无法近身。

  以一敌群,竟是丝毫不落下风,乃至看上去宛若是一个人追着一群武夫在砍似的。

  方澈撑伞而立,不禁哑然,他知道青鹿姑娘能打,竟是不知如此霸蛮凶猛。

  忽而,方澈灵感扩散之际,感觉到一阵锋锐寒意从雨中迸发,一道微不可查的刀刃划破春雨的声音,自脑后传出,欲要劈开他的后脑颅骨,一击毙命。

  竟是有一位帮派的蓑衣刀客,擅长隐匿之术,趁着诸多刀客与青鹿厮杀的时候,潜行至了他的身后,欲要劈杀了他,再杀马车中的蓉姐。

  方澈闭目,撑着油纸伞的手都未曾抖动。

  那潜行的蓑衣刀客丝毫未曾将方澈这瞎子放在眼中,只当是蓉姐这位闻名河洛的青楼鸨母养的小白脸,便要一刀砍之。

  就像是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直接砍杀了事。

  随着修为提升,他以代替目力的灵感,也随之而变强,且在半月以来的作画热流的滋养,配合上每次泡淬脉散时的刺骨锥痛,灵感强度与作画道图醉春楼之时,早已不可同日而语。

  此刻灵感扩张,周身范围皆在感知之中,一切成竹在胸。

  在他灵感之下,刀客挥来的一刀甚至连将路径上春雨一劈为二的姿态都放慢至清晰可见。

  方澈右手持黄竹杆,轻轻点了下积蓄雨水的浅泊,啪的一声,黄竹杆弹射了起来,巨大迸发的力道,使得细长竹竿嗡嗡作响,极尽弯弹,在打在刀刃上瞬间,裹着春雨凉风狠狠释放出弹放的劲力。

  蓑衣刀客眼眸一凝,当发觉这瞎子突兀化猛虎之际,心中便觉得遭,本能释放真气欲要退却,可虎口一疼,刀已然被打飞,再一晃眼,心口便是一疼。

  黄竹杆已然从那瞎子手中递出,贯穿了他的心口,从后背透体出,染红的竿头染着正在被春雨洗礼的鲜血。

  竹竿无枪头,却如真枪般锋锐,势不可挡。

  噗!

  一大口血液喷出,这蓑衣刀客便瘫软在地上没了生机。

  方澈抽竿而立,撑伞的手都未曾有过颤抖,这已然不是他第一次杀人。

  他杀过白衫剑客,杀过直刀乞丐,闭上眼,眼不见,心不起涟漪,杀人便不算什么,就像路上戳碎一块青石般平静。

  远处,被青鹿以娇弱身躯抡起大斧给压制的帮派蓑衣刀客们,骤然安静,见不弱于他们的同伴,被那瞎子一竹竿给戳死,心中不由一颤,随后恐惧开始迅速占领他们的身躯。

  青鹿面庞被春水浸湿,眼睛却锐利起来,兴奋之气磅礴席卷。

  “先生,厉害!”

  青鹿心头大定,挥舞大斧,狂势更添几分,完全压着那些蓑衣刀客在打。

  另一边,方澈闭目,面色平和,忽然,马车的帘布被掀开。

  “先生,且撑伞遮一下妾身。”

  慵懒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桂花香。

  蓉姐披着蚕丝黑纱,身姿曼妙不知何时已经在了伞下,哪怕方澈维持的感知都未曾探查到这一点,令方澈心头泛起波澜。

  小小油纸伞,遮出一方天地。

  蓉姐水润的青丝沾了几粒春雨,丰腴身躯贴近方澈,清新的桂花香愈发的浓烈。

  她瞥了闭目不动声色的方澈一眼,杏眸一弯。

  随后,又看向了那白堤上积蓄的一层水泊,黛眉微蹙,索性摘了绣鞋,脱去了布袜,露出了一只白皙晶莹的玉足,大大方方的踩在了水中。

  “先生,你背着书箱,可是要登湖入岛作画?”

  “经历今日这般局势,你依旧坚持要作画么?”

  蓉姐望着细密雨幕,又看了眼背着书箱的瞎子,问道。

  方澈撑着伞,为蓉姐挡住磅礴春雨,闭着双目,感受着春风拂来的水汽,笑道:“行镖乃为副业,画师方是本职,方某时刻铭记自己的本职,难得入湖,自是要画。”

  方澈当然得画,难得一次绘制地标道图的机会,岂能错过?

  哪怕让人觉得他有些过于装蒜,却也不在乎,毕竟画成了,得益的是自己,与他人何干?

  蓉姐顿时觉得有趣,倒是没有多言什么,抿唇一笑:“那先生……便随我入湖吧。”

  说完,遂是迈开了两只在灰色雨幕天地间无比醒目的玉足,带起扬洒的水花点点,朝着白堤码头方向走去。

  漫天细雨濡花伞,半湿春衣未觉寒。

  青鹿与蓑衣刀客们在厮杀,真气肆虐,气血狂涌,斗正酣。

  一旁二人撑伞款款过,轻笑疏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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