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御江本担心韦皝寒会对戴春荣不利,几次想现身相救,但戴春荣一边在韦皝寒面前装软骨头,一边却一直在那偷偷的对步御江挥手示意他不要轻举乱动。也幸好戴春荣一直在装软蛋的怂样,几句话就轻易骗过了韦皝寒,最后
不曾想,引来的竟是韦皝寒这匹狼。
一来可以救人,二来还是引出神秘人。
于是步御江就交待戴春荣替自己跑一趟祭坛。
戴春荣虽不是江湖人,但他对江湖事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他说:“需要我帮忙就说一声。但我还是要再强调一下,要刺激的。”
但,蝙蝠袭村一事一刻也不容乐观,眼下又找不出那个神秘人的藏身何地。步御江静默不语。
连他和旋阳都不曾发现被人跟踪,那么对方无疑是个高手,善于追踪和藏匿的高手。
如果步御江扮成戴春荣的模样,那么戴春荣就会将自己化装成东方客栈的老掌柜。他见步御江走来,只递给他一张字:前日街头发现有人偷窥你们。
他毫不犹豫地转进了客楼。
他知道,必是戴春荣有十分要紧之事想知会他。
这是步御江与戴春荣之间秘密往来的暗号。
挂红布,说明有急事要招他入楼商量。
就在前一刻,他与旋阳分道扬镳之后,想到不远处的那处祭坛点火燃烟。途经东方客栈,他习惯性的抬头看了一眼。那是数年前他私下匿名购买,赠送给戴春荣搭救他一命的礼物,亦是他们秘密联络的地方。也就在那个时候,他清楚看到一块红布幌挂在二楼窗前迎风招展。
戴春荣确实是这镇上的仵作,也是唯一的仵作。当年步御江被仇敌追杀落入水中,恰巧被水中洗澡的戴春荣所救。说来也怪,这一老一少就此成了一对无话不谈的忘年交朋友。步御江又难得来此,一来便是主动找戴春荣喝喝小酒,谈谈他的所见所闻。步御江长得不是一张大众脸,任何人见到他的模样都会将他牢牢记住,因为不想惹是生非,故此他只能扮成戴春荣的模样“招摇过市”,甚至替他查案验尸。
“行,不醉不归。”
“我的最爱?好哇,那我先走了啊,你担心点,快点回来,等你回来一起喝上几壶。”
“辛苦了,老伯已经亲自下厨煮了一桌你的最爱等着犒劳你。”
“行,后头的事你自己处理了,我功成身退了。”
步御江笑道:“行了,干净了。”
戴春荣一拍胸脯,咧嘴大笑:“三言两语就被我骗了,还称什么天下第一杀神,天下第一猪还差不多。”
步御江也在替他清理背后的灰烬,一边拍一边笑:“还用说么?天下第一杀神都能被你蒙混过关,自然是演得极好。”
戴春荣见到来人,只是狠狠地咽了下口水,拍了拍身上的灰,故作镇定,嘿嘿一笑:“我有那么差劲么?我看过的人可比你吃的饭还多,看我演瘪脚蛋演得如何?”
“老戴……”阴暗处,有个男子朝他走了过来:“刺激吧?没尿出来吧!”
平静的下来才怪,就在刚才他可是在鬼门关转了一圈,然后手脚并用的爬回来的。
戴春荣钻进一条巷子,贴着墙角,双腿犹自颤抖。他大力拍着大腿,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步御江……好,你能跑,你能躲,可以,我不找你,我找旋阳。”气冲冲的他终于放弃对步御江的追逐,他想通了,既然追不到步御江,那就拿旋阳祭刀好了。
韦皝寒突然仰天嗷叫,戴春荣见他撤了刀,赶紧又爬又滚的跑开。
戴春荣求饶道:“什么步什么江,我不知道哇,我只不过是服从命令在这干活罢了,你,你犯得着用刀架在我脖子上么?饶命啊,饶命啊!”
“步御江呢?”
戴春荣一指天上:“我的上头。”
“什么人吩咐你?”
被他一喝,戴春荣双腿一屈,直接跪倒在地:“我是名仵作,有人吩咐我,在这烧窑子,一直烧到天黑了为止。”
“什么张冠李戴,说,你是干什么的?”
那人怯怯说道:“我是戴春荣,在这个镇上没有人不认识我的。”
“你是谁?”韦皝寒的性子快被磨光了,凶相毕露。
韦皝寒自然不信:“再鬼扯。”他伸出手,想扒掉他的人皮面具,可在他脸上摸索了半天才发现,眼前这个人,他是真的没有带着什么劳什子面具。
那个人长的确实是仵作的脸,可是他一见韦皝寒这种架势,双腿不由得哆嗦起来,恐惧之色布满整张老脸:“我只不过是捂着条湿帕,何来面具?”
“很久不见啊!”韦皝寒的脸上难免兴奋之意。他蹲守了这么些天,终于让他逮到机会了。他一把将那个人蒙在脸上的布巾扯下,扔在一旁:“撕下你的面具吧,我知道是你。”
“我知道是你步御江,转过来。”韦皝寒径直上前,用刀抵着那个人的脖子,示意他转过身来。
然而正埋头扔木头的人只是努力张着双目,却没有回身,依然继续手中的活。
突然,有人在身后唤道:“步御江。”
此时,正有一个男子正站在祭坛最下方,他手脚麻利的将浇了油的木炭掷入火窑中,炙热的浓烟扑面,饶是他用很厚实的湿巾蒙着整张脸,也忍不住咳喘连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