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皝寒敛了笑意,恢复他一贯阴狠的神态。他见多了像韦昕这种明明自不量力的小人物,却总是以一幅自以为是,虚伪的做
韦皝寒哑口无言。本以为借此可以打击她,说不定流砂还有机会可以回到他身边,继续做他的左膀右臂,不料韦昕竟如此在意他。
她突然直视韦皝寒那双霸道狠毒的眼睛:“在我眼里,他只是我的流砂,他不再是你的下属。韦皝寒,你知道你和他最大的区别在哪么?他的可贵之处在于知错必改,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我又何必再追溯他的从前是如何的?只有像你这样的人才会执过不悔,永无回头路。”
韦昕紧咬嘴唇,脑海中不断浮现与流砂在一起的片断。整整十年了,流砂一直都是默默的守着她,他的一切一切,她都看在眼里的。
韦皝寒很开心,用言语折磨她的身心,也是件令人愉悦的事,他一向如此:“如何,如今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你还敢留他一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在身边么?”
“够了……”亲耳听韦皝寒提及流砂的不为人知的过往,她还是忍不住一阵心寒。
韦皝寒闻言大笑:“他良心未泯?哈哈,这是我听过最可笑的话了。你可知道,他若杀起人来,丝毫不含糊,白刀子进红刀子出,连脸皮都不眨一下,有时候甚至还会去舔一舔刀尖上的血,呃……那滋味那表情……”
韦昕感觉到自己能说话了,一开口就替流砂辩解:“这只能说明流砂和你们不一样,他良心未泯。”
韦昕再听不下去,只是一味瞪着他。韦皝寒笑道:“哦你看我,都忘了你还不能说话。”随即解了她的穴道。
“十年前,他原是我最得意最能干的下属,可十年后,他变成了你身边最听话的猫,你说你究竟给他灌了什么**汤。十年,在这整整十年里,他的狼性被你一点点的磨光了,变成了一只专供你呼来喝去的家猫。韦昕,你的能耐,当真是令我佩服,令我彻底失去了一个能人干将,这全败你所赐。”
韦皝寒朝地上吐了下口水,抚摸着他的爱刀:“流砂曾是我最得力的手下,但是有一次,他竟然背着我偷偷放走了一个两岁大的孩子。他不知道,他放走的不是小孩,而一只狼。等他长大了,他就是一只狼,是吃人不吐骨头,血债血偿的狼。可后来我还是把那小孩逮到了,当着他的面,一刀割断了那小孩子的喉咙。可他呢?竟然为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竟然跟我对手,我将他打得遍体鳞伤丢进水牢,无非是想给他长长教训,让他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能对敌人仁慈。可偏偏在那个时候,你好死不死的出现了,虚情、假意的救活了奄奄一息的他。待他伤愈之后,他就像着了魔似的,为了你,为了你竟然甘愿披上羊皮做一只温顺的绵羊呆在你身边。哼,可笑,当真是可笑至极。”他本能地觉得韦昕这种人不可理喻,冰冷的目光始终瞪着她,似乎痛恨她当初愚蠢的举动令他失去了一个好属下。
韦昕不理会他的讽刺和奚落,索性闭起了眼睛。韦皝寒说的话与当初三夫人对她苦口婆心说的话是如出一辙的,她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敢接受,当一个人完全没有了生存下去的信念,那么,她根本就不能她好的活下去。她不过是给了自己一个挑战,同时也给自己一个坚持活下去的理由罢了。
“狼牙谷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怪胎?也难怪韦苑留你不得,扬言要除你而后快。既然生是狼牙谷的人,死,你还是狼牙谷的鬼,这辈子你都休想摆脱狼牙谷。它就像是你的影子,与你一辈子形影相随。”
韦昕只能眼睁睁看着流砂迈开步伐大步而去,那一刻,无限苦恼迫得她扑簌簌地落泪,眸子里盛满绝望。
“流砂,你要是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我就咬舌自尽……”话音甫落,韦皝寒就封了她的哑穴,挥手示意流砂快去快回。
“我抓的人,一般是四肢不全的人。”韦皝寒一句话堵得韦昕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流砂,你早就不是他的手下了,你现在是我的人,不要再对他言听计从了,要抓人,让他自己去。好手好脚的,在这当什么废人。卑鄙,下流,无耻,不要脸。”流砂有些无奈地瞥了一眼面露悲伤的韦昕。是啊,十年前她从水牢中救活他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认她为主了。可眼下,韦皝寒才是发号施令的正主。
流砂没有选择的权利,更没有说“不”的权利。
“流砂,去,再给我抓几个人回来,最好要小孩。”韦皝寒撩袍坐回那块尖石上,脸上笑容满面:“快去啊!磨蹭什么?”
韦昕虽吃一惊,却不作答,此时她说什么都无济于事了。
韦皝寒走到她面前来,颇为奇怪地盯着她看,兴许讶于她的冷静,笑道:“不试试你怎知他不会为了你而赴约?唉,你倒提醒了我。你若觉得你一人份量不大,那我再去抓几个人,说不定不用请,他就会主动出现了。”
韦昕神情微变,摇起了头,目光转向韦皝寒:“我与旋阳非亲非故,连萍水相逢都算不上,他凭什么会来搭救我?韦皝寒,你早就看我不顺眼了,又何必在此故弄玄虚,让流砂替你去跑腿通报,你直接杀了我岂不快哉。”
流砂走到韦昕面前,双目锁定韦昕,用他的生命起誓,必会保韦昕的周全:“别怕,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