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两名身穿藤甲的野人站岗,各自拿着石斧在寨门前来回踱步。他抬起靠在丘陵的头,一边倾听野人之间的对话,一边小心翼翼从坡底缩身过去。
晨露如约落在湿润的泥土地,使挨过冬季的野草、苔藓、菌类发芽成长。他悄悄躲在灌木丛里面,抽出藏在马靴的木制匕首。趁着守卫闲聊之际,他动如狡兔,飞快给其中一名野人抹了脖子,那野人配合的倒地。另一个则没来得及举起石斧进攻,便被他矫健的身法一剑封喉。一切发生的太快,仅仅数息间。
那两名皮肤暗黄的野人,倒在地面向他竖起大拇指。
忽然寨内传来出来巡逻的守卫声音,他急忙俯身藏进木制寨门角落,凭着鱼梁木之间的缝隙隐约看清将近十名手持石矛的野人,没有过多打扮的浓密黑发,全都精心梳成辩状,且底部盘结成球型。这些野人天生灰色眼睛,性格凶残,身体魁梧,这点可以从他们涂满恐怖印记的面部看出。
他试图绕过这群战力可怖的守卫,蹑手蹑脚朝着屹立在不远处的石像走去。无声无息,没有引起丝毫注意。继续翻过人高的围墙,终于发现了他此行的目标——霜牙剑,脚尖轻触地面,腾跃空中,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眼前突然有柄铁剑斩下。
“哇,还是被发现了。”少年及时一个鱼跃,逃过致命一击。
“栎儿哥哥,休怪阿玲无情!”女孩容貌精致,衣着朴素,尤其是饱满的胸部,似乎快要撑破衣襟。她手持货真价实的铁剑,猛地向着少年扑杀而至。
铛!木制匕首应声折断。
徐栎只好选择避其锋芒,凝视与他年纪相仿的女孩,着重关注了对手的傲人胸围,不禁打趣道:“小妮子出落成美少女咯。”
阿玲被他这般火辣辣的眼神盯着,又有如此浅薄的语言,俏脸不争气地羞红。只见她依旧不改决心,执剑使出鬼剑宗入门弟子必学的鬼影缠身。利剑在她手中好似跟变了戏法,无数剑影围绕着她转,却仅有一柄真正可以伤人的剑。
“看来是真的生气了。”他无奈叹息。迅捷躲过接踵而至的剑影,就算表面看似唯有一柄利剑转动,但凡稍有不慎极有可能遇到真剑,到时便是恶鬼缠身。他凭借鬼影七错步,成功绕到女孩身后,顺手挑选一柄钝剑。
当双剑相碰,发出阵阵刺耳的金属碰撞。徐栎挡住第二道攻击,接着是第三道凌空剑斩,然后退了一步。又一阵刀光剑影之后,他的嘴角扬起邪恶地微笑。钝剑停留在与铁剑相铛的半空,他毫不犹豫将之放弃,侧身转而抓住女孩的右手。心急之下的女孩欲挥剑防御,却被他轻易化解握剑的左手之力,使得铁剑无力坠落,并顺势拦腰搂住女孩纤细的腰肢。只差毫分,他即可尝到女孩的红唇。
“住手!”一个浑厚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
少年立即稳住女孩的娇躯,免得她摔倒,随后收回手背在后面,静待说话那人的出现。殊不知,女孩早已脸红如诱人红苹果,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
声音的来源,便是戴着鬼王之面的男人。
“鬼王!”纷纷围聚而来的野人们恭敬喊道。包括低头的女孩以及先前装死的两名守卫。
鬼王穿件黑色长衫,腰间系着纽扣雕刻成狰狞兽嘴的铁链,背着双手,缓步登上祭台。霜牙剑就在他右手边,只听他说:“虽然只是一场初级比试,但阿玲自幼习得我鬼剑宗的真传,实力超乎寻常。不可否认,我栎儿仅凭鬼影七错步,避开一次次凌厉剑击,表现得可圈可点。”,他伸手取下架在三足鼎上面的霜牙剑。
捧着霜牙剑的徐栎,难掩欢喜神色,行礼道:“谢谢父亲的赏赐。”
“这把剑乃是我鬼剑谷仅有的绝世宝剑,是为父冒险闯霜雪之牙,斩杀雪地悍蟒,截断两根寒冰獠牙,请碰巧入梦魇森林寻找材料的号称天下第一的铸剑大师农氏锻造,铸成此等神兵利器。你应视它为挚友,多加珍惜。”
“是,孩儿一定不会辜负父亲的心意。”徐栎只觉握在手中的霜牙剑,冰冷寒意隐隐透过剑鞘传递至他的掌心。寒气逼人。
“栎儿,是时候了。有件事为父必须告诉你。”鬼王斜睨着满十五岁的少年,挥手示意野人们退下,只留他从小培养的女孩与儿子在身边。
三人很默契地保持沉默许久。“我需要你帮我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做父亲的把一张羊皮纸递给儿子,“记住这些人的名字和画像,他们就是杀害你亲生父母的罪魁祸首。”
“大将军李远廷,太监总管张东民,剑邪阁阁主季无......邪妃十三夜?”徐栎觉得后面这个女人的名字有些耳熟,呢喃了几句。
“咦,你和她的样貌倒有几分相似哩。”阿玲指着画像那位貌美女人,再瞧瞧他,愈加肯定她的说法。
却不曾想,鬼王愠怒道:“阿玲不许乱说。栎儿,切勿忘了为父经常挂在嘴边的话。你可以玩弄女人,却不可以被女人玩弄。越是漂亮的女人,越是谎言制造者。”,得到教训的阿玲乖乖闭嘴,不敢多言。
“哦。”他懵懵懂懂的点头,“老爹当年到底做了何事,竟引得如此官府的追杀?”
鬼王眼里掠过淡淡的悲凉,“你只需知道你老爹当时武极天下,贵为世间第一剑侠,更是将鬼剑宗推向巅峰,连玄武帝都对他抱有忌惮。后来,他因做了一件他这辈子最喜欢的事,触怒了龙颜,派遣帝国最精锐三大军团,号令全国搜捕,屠戮鬼剑宗,杀尽天下余鬼。吾此一生,便要那些披着人皮的混蛋尝尽痛苦。”
“鬼王,我能陪栎儿哥哥一起去吗?”女孩小声问道,生怕又惹怒鬼王。平时她可不是这个样子,徐栎知道。
“不能。此事唯有栎儿去办。”语气毋庸置疑,让女孩倍感失落。
“事不宜迟,那孩儿这就去准备。”徐栎瞄了眼噘着嘴受气的阿玲,心里喜忧参半。喜的是多一个人,路上就不会太无聊,况且还是个美人胚子。悲呢,他对于未知的复仇之路感到渺茫,甚至害怕。
这年,徐栎十五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