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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一片一片轻轻摇曳,凌空飘落,婀娜多姿,厚厚的积雪之上掩埋了瑰丽的艳红,大地之上一片茫茫洁白。
殷红绽放如莲花般开落。
视线模糊中,是委地之声沉闷,身后戊月,冰凌冰倾突变的脸,和不绝于耳的惊恐叫声。
红鸢颤抖的抚上男人苍白的俊容,却蓦地滑落下来。
他疯了,只是,他亦是败了。
那个人,明明已身受重伤,竟然顷刻挡在那个女人身前,几乎是不计后果。
她死了,他会痛苦一生,只是他没想到,拼着受他致命一击,他亦要护她周全。
面前的撼生惊恐的瞠大双目,青峰剑贯穿他的后胸,他面色苍白,不可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直挺挺倒了下去。
而他的胸口一把折扇锋利,没入**,山水墨画血色模糊。
面前白影缭乱,鼻端熟悉的凛冽气息,她再次回过神来已被男人紧紧护在怀里。
原来今日不是任何人的末日,是她的死期。
手在袖子里轻颤,那是身体对死亡本能的恐惧。
红鸢大惊,心脏狂跳,一股寒冽的劲气寒逼迫而来,周边堆积尽是尸体,她无处下脚,即便是有落脚之地,她亦是来不及,撼生的速度太快。
尊皇眼角余光瞥见,面色陡变。
他离得红鸢最近,此时重重大名禁军与天朝黑骑军对峙,将他们两拨人隔离开来,还是有断距离,而撼生,却是离她最近。
他冷笑,却蓦然后退。
“北王就是北王,本将好生佩服。”眼见已呈败势,憾生冷嘲大笑,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夜,更黑了。
尊皇被戊月和冰凌搀扶着,抚着心口,额上沁出细汗,一旁站着的还有冰倾。
大批的大名禁军已然被疯狂屠杀,尸体堆积如山。
那是天朝黑骑军,森严肃杀。
而林子后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涌出大片的黑色身影,定睛看去。
身后挟持她的黑衣人已然倒地,血流不止。
犹自陷入回忆中,身上蓦然一轻,似是束缚被解,猛然睁开眼,红鸢怔怔的看着眼前的光景。
……
这样,也好。
如今他终于要死了吗?
真的……已经眷恋了么?
他宠溺,她眷恋。
他们的相处不像帝妃,到像一对平凡夫妻。
也是一个好丈夫。
他残狠,生杀予夺,却不失为一个好君王。
百姓不再受战乱之苦,颠沛流离,到那时,他便陪她周游各国,看尽世间繁华。
他说,他要创造一个盛世给她。
只是她不问,他亦不会说。
他似乎有着什么不可人知的晦暗过去。
他夜夜抱着她入睡,却不曾碰她的身子。
他便禀退一众内侍,亲自屈尊俯身为她泡脚驱寒,一个帝王蹲在玉盆边将手伸进污秽的洗脚水里,用内力为她按摩。
寝宫里,北国寒冷,她怕冷,常常手足冰冷。
书房里他批阅奏折,她便赖在他怀里慵懒的睡午觉,他乏了便俯首亲亲她的额头,好似能给他动力般,揉揉眉心继续批折子。
他的后宫形同虚设,仅她一妃。
方从黯海回宫,他便封她为妃,这无疑不是一震撼消息。
黑暗的世界,一幕幕晃过的皆是他万千宠爱。
知道这一刻会来临,可是她仍然会心痛。
红鸢猛然闭上眼,任黑暗吞噬,眼睫轻颤,大颗晶莹滚滚滑落。
剑光凛冽,带着肃杀的冰冷,直指那个梨花白袍男子。
可惜,他活不过今晚。
嗯,果然,让他好生佩服。
用那个女人要挟,他何尝不知,不过是想见识见识这个天朝北王的实力罢了。
“好了,都别废话了,动手吧。”憾生冷笑道,轻瞥了一眼身后的禁军。
“怎把这茬忘了。”黑癫一拍脑门,恍然大悟。
白谦瞟了一眼红鸢,阴测测的笑道。
“早知道还不如别拼了,装什么君子,拿那娘们要挟他自刎得了”。
“你那算什么,老子的血都快让那家伙放干了。”黑癫抚着肩上的伤,仰脖一声大笑,“一定要将这个人五马分尸方解恨!”。
白谦啐出口鲜血,恶狠狠的瞪视着尊皇。
“还跟他废什么话,妈的半条命快让他折腾没了”。
“尊皇,受死吧,乖乖投降或许还能留你个全尸。”憾生手腕一翻,折扇笔直指向包围中的男人,温润不再,眸光寒冽肃杀。
是时候了,尊皇身死之日,便是天朝覆灭之时。
抚子流与憾生对视一眼,胜利之喜浇铸而过。
男人漂亮的薄唇缓缓漾起抹轻弧,邪肆蛊惑。
绯红的唇咬出了血,她凝眸沉沦进他的那一眼,他却只看了她一眼。
她知道他毒发了,心绞之痛,毒发之时,如万蚁啃噬,生不如死。
心下一颤,隐隐的匿着几丝锤重的疼。
皑皑雪地殷红绚烂,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的墨发上,他忽然侧首看了一眼她,他的眼眸像淬了深浓的墨,空落落的一片黑暗。
红鸢看见那个平日里一身冷傲的男人面色煞白,薄唇一挑,一口鲜血喷薄而出。
透过重重人群,透过一地血腥,和朦胧氤氲雪雾。
身陷囹圄的男人忽然眉峰轻皱,身躯一晃,似乎站立不稳,青峰剑仗地才堪堪支撑住他欲倒地的身子。
禁军慢了脚步,不敢近前。
那个男人看去受伤极重,一身白袍血色艳红,却仍不输气势,眼梢微微一抬,冷戾狂狷,这样的眼神……
一波接一波围攻上去的禁军皆被浑厚内力震翻,直到一旁的抚子流与撼生纷纷加入战斗,双方才势均力敌。
白谦与黑癫亦是满身鲜血。
江湖中人皆知天朝北王武功高深不可测,却没预料,他的武功却可谓登峰造极。
白谦黑癫加入战斗圈中之后,局势仍无法扭转。
几番缠斗,男人手中青峰剑斜倚,一身梨花白锦袍血色斑驳,寒彻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