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小姐,那让我帮您把书包带回去~”司机看着她只顾着自己下了车。好吧!就怪他多话了。
她背对着人的感觉就好像……她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以为她不会给出任何回应,谁知她转过身,向车子方向走来,书包被扔进了车后座。
她又离开了。
远远看着舒蔚蓝的脚步不急不缓的,就像她这个人不温不火,看不出来她心所向的方向。文叔却还在纠结到底要怎么跟舒钧逸那边说明舒蔚蓝的情况。
——
湖面平静祥和,岸边柳枝大多垂落到水里,可以看到露出水面的叶片已经呈现出灰绿的状态,说不上来看到了是什么感觉,舒蔚蓝将目光移开,恰逢微风扰动,散着迷人色泽的栗棕色头发,飘动着,遮住了她脸上祥和的表情。
过往一幕一幕浮起。
她一直被视为不祥的女孩,从小到大,只有哥哥与她亲近,但也只是很简单的关照,算不得疼爱,她却宁愿将哥哥的亲近看做是最暖心的存在。
曾经她满含热情,别人的嘲讽,别人的漠不关心,别人的排挤,她甚至学着接受过,只是当某个人让她认知了她的不同,让她再也没有了热度去迎合别人。
那个人是谁呢?
她一直不愿承认的,是莫应也曾对她好过。
莫应。
他今天又出现了,和以往相同又不同,以往的他……
不知觉的又在回想。
是什么样子的?
舒蔚蓝甩甩头,发梢拍打着脸,生硬的疼意让她心头微颤,他早就恨透了她。
所以,他们是敌人。
因为想到某人,本来很平常的心情就这样被破坏了,舒蔚蓝拉了拉衣角,朝着坐落在湖右侧的桥上走,凭着她对这座城市少有的记忆开始想象自己能去什么地方。
十多年的生活,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走过哪些地方,只记得自己的生活一直围绕着刚搬出来的公寓,那里有她熟悉的门卫叔叔,有她熟悉的洋槐,有她熟悉的气息,而她今天却从那里搬了出来,不知道自己能去的地方还有哪里!
“少爷,快回来,要下雨了别去桥上。”声音隔得老远,依旧一句不落的全落进了舒蔚蓝的耳朵里,这种没用的语言垃圾每时每刻被她的耳朵听进去,有这样异于常人的听力,她早已习惯了要左耳进右耳出。
因为这是她不幸的开始。
就像忽略掉自己的悲伤一样,不去在意自己的惊人之处。
“舒蔚蓝喜欢听别人的悄悄话、舒蔚蓝是从外面捡回来的野孩子、舒蔚蓝是怪物、我们不要再理她了!”伴着湖风,那些细碎却令人难忘的声音一直搔刮她耳膜。
她是怪物,所以没有家人,没有朋友,什么都没有,谁会愿意亲近一个怪物呢?
只是她的父亲把她当成怪物,却还留着她性命,这又是为何?
春去秋来,有夏天和冬天陪衬着,即使更替也不会孤单,她呢?是孤单一辈子的命数,父亲说,他要她一辈子活在阴暗之处赎罪,为被她害死的人赎罪。
她没害人。这是她最后无用的辩解。
栗棕色头发不断吹拂,拍打在脸上,疼意愈来愈明显。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要下雨了快回家吧!”
有人在她身边好奇地探索,这样的注视,让舒蔚蓝身上的每一根汗毛几乎都要竖起来。
“我在跟你说话,你怎么不回答我。”麦禹继续好奇地探索舒蔚蓝。
湖风吹得更加用力,落进湖水里的柳枝也跟着在水里搅动,拨弄出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不要看我。”舒蔚蓝有些生气了,她能感受到视线的灼热,那种露骨的探索视线,能将她逼至疯狂……
让她有很不好的回忆。
深吸一口气,男孩子似乎觉得好玩,竟还盯着她……
那样的目光,她的血液都在沸腾,不会红的脸,因为紧张,惨白惨白的,显不出丝丝血色。
太想逃离,她急躁地想要快速离开,麦禹赶紧抓住她的手,心情焦急的,她好像是个很重要的人。
舒蔚蓝似是被马蜂蛰了般,吓得要立刻甩开麦禹的手,就连脸上的颜色都难得的出现了晕红……抓她手的人,皮肤好烫!
虽然才十三四岁,舒蔚蓝的身量已经十分高了,眼前这个男孩子比她还要高,她这才注意到男孩子也是一头栗棕色短碎发,皮肤白白的,看上去年纪和她相仿,只是他五官着实耀目,她下意识的又想到了莫应,俊逸如莫应,已是相当出色,却不想眼前这人更胜一层楼……
(ps:美哒哒的恩师出现了……)
步履蹒跚的老管家终于“爬”上了桥中央,他脸上的沟壑足够深了,老人斑也赫然显露于脸上,足以看出年纪很大很大了。
“少爷,我们回家吧!要下雨了,人家姑娘也该回家了。”他看着麦禹与舒蔚蓝的手拉在一起,脸色稍有变化。
“我想带她回家,可以吗?”他真是霸道,都不问舒蔚蓝愿不愿意跟他走。
老管家打量着舒蔚蓝,说道,“只要你喜欢,不过你得礼貌地请这位姑娘去家里做客。”
麦禹讪讪地放开舒蔚蓝的手,微屈上身,腿笔直的站着,绅士地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舒蔚蓝少与人生活,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就连该怎么拒绝都不知道了。
……
凉风飕飕,冰冷惯了的她,都受到了低温的恶意侵袭。
见自己的行为半天得不到回应,麦禹稍直起身,舒蔚蓝越发惊恐地望着他,头发随着风飘起,往后飘去……
她不是很漂亮,清清淡淡的模样,和冰一样透明且凉凉的。
最漂亮的地方估计就是她的手了,纤细柔软的手指,让人根本无法将它与冰冷刺骨的触感相联系。
他一碰触到她的皮肤,就会生出奇怪的兴奋感。只觉得一生一世能握住这样一双手,也是极好的一件事。
“我在邀请你,你应该做出回应,或者将手放到我手里来。”
舒蔚蓝倒退到不能再后退的桥栏边上,恐惧将她包围,她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会这么排斥面前这个男孩子,他看上去明明那么赏心悦目,那双眼睛里却不知是装了什么,充满了侵略……
让她有种为人鱼肉的感觉。
麦禹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就好似这是他的猎物,完全没有考虑到自己的行为是有多吓人。
她迟迟不给反应,也许是在等他靠近,他想。
“别过来。”穷途末路,她看着湖面的湖水潋滟,清幽幽,她不怕水,也许……
“扑通、扑通……”两声。
老管家顿时极红了眼,“造孽呀!你们几个还杵在那里干嘛!快去救人。”
又是几人跳下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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