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从心来,桑瑜感觉到的不止是痛,还有如蝼蚁般的渺小和无力。
她不能让杜知雨就这么撒手人寰,她还没有报答她,她怎么能死
记得小时候她曾捧着杜知雨的脸,仔仔细细为她擦干眼泪,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会保护她,让她过上好日子。
好日子就在前面,她不能死啊!
清澈的眸子不再透明,虽不见一滴液体,却充满了哀伤。
慕靳辰回握上她冰凉的手指,在去杜家前钟梓磬已经将杜家情况十分详尽的和他谈过,包括已经脑死亡的杜知雨。
他没有想过要介入桑瑜的生活,更不想为未来增加累赘。
但从宴大龙开始,似乎已经身不由己。
在桑瑜祈求的目光中,他是光,是希望,是上帝留下的那扇未关的窗。
作为一个男人,怎么能让女人失望!
“好,我带你们去容城,但你妈妈这个情况……”
“我知道,只要能离开这里就好。”桑瑜截断慕靳辰的话,转眼看向杜知雨。她现在只想让杜知雨远离傅海昌,哪怕死也死远一点,最好来世再不相见!
这时,去医生办公室的傅海昌拿着一堆单子走了过来。
情绪已经酝酿到位,见到桑瑜眉毛眼睛直接耷拉下去,颓容满面。
“回去吧,别让你妈妈担心。”
说完目光落在玻璃上,很是浅薄。只怕眼底还没印下杜知雨的面容,就已经转开。
继续道:“唉,真希望里面那个人是我,哪怕能替她受一天罪也好!”
好一个情深意重的好丈夫。
可傅海昌打错了算盘,桑瑜这次下了鱼死网破的决心。
“爸,我和靳辰商量好了,要带妈妈去容城。还请您成全我们一片孝心。”
不等傅海昌接话,桑瑜又道:“甄阿姨那里我现在就去为她作证。”
威胁的意味很明显,但桑瑜高估了傅海昌的人品。
他立马垮下脸,毫不犹豫拒绝道:“我还没死呢,这个孝轮不到你来尽。你甄阿姨的事,我帮理不帮亲,你的事也一样!”
说罢甩手而去,将了桑瑜一军。
两年前,桑瑜将傅博宇砸伤,致其智力重度受损。本是强-歼未遂,经傅海昌一改,变成了故意伤害。
桑瑜因此被判两年有期,缓刑三年。
她一直忍气吞声,不敢忤逆,以傅海昌的手腕,信手捏件事就能将她送进监狱。
坐牢不可怕,可怕的是背后见不得光的勾当。
捏着拳,牙关欲碎。桑瑜头一次恨的那么强烈,恨不得一刀了断了傅海昌。
他真当她什么也不知道?
杜家是怎么变成一座空壳,杜知雨是怎么半身瘫痪,她清清楚楚。
“慕靳辰,你不是要和我交易吗?我什么都愿意,只要傅海昌再也不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阴沉的语气,寒意森森,看不见明媚,只有共赴地狱的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