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四娘梳洗完毕,辰正时分。
扶桑撩帘进来,禀告四娘:“侧夫人来请安了。”
四娘一怔,笑道:“让她进来。”
柳如眉神色疲倦,笑吟吟走进上房的正厅,深深福了下去:“给姐姐请安。”
四娘笑着接过柳如眉端在手里的茶盅,抿了一口:“瞧你一脸倦意,离请安还有些时候,再多睡一会儿也不迟。”
柳如眉见四娘接过茶,心里松了口气,舒心笑道:“还不是怕姐姐挑理?”
这话似真非假,有研究的含义。
四娘挑起眉梢,笑着反问道:“难道我看着像是那种挑理的人?”
柳如眉含笑摇头:“如今看来,倒是我想左了。”
新妇进门第三天,便要回娘家,四娘就问起柳老爷和柳夫人有没有什么喜欢的物什,让下人准备了带回去:“你一一跟我说,我好记下。”
柳如眉也是为了安家人的心,回答道:“爹爹喜欢字画,娘……”她嘴角微微上扬:“却是喜欢姐姐的香露。”
四娘“哦”了一声挑了挑眉梢,笑道:“字画可以交给老爷,香露要多少有多少,柳夫人喜欢什么花?”
柳如眉和四娘说了会儿话,眼看天色大亮,四娘就吩咐道:“回房去准备下,等会儿要去宫里谢恩。”
柳如眉低声应是,走到门口,又回头看四娘,四娘目光清明,嘴角含笑,她这才真正笑道:“宫里不会留老爷和我在那吃午饭,还是要回家吃的。”
“省得了。”四娘嗔道:“不会少你饭吃。”
柳如眉一走,两个妈妈少不得要排腹四娘,果真是个痴傻的。
过了两刻,玲珑和三娘先后来请安,没见到柳如眉,有些惊讶,问过四娘才知柳如眉辰时就来请安了。
三娘眼神一暗,她知道宁天涯不会一直留在一个姨娘房中,如果没有猜错,今天会将东西搬走。
玲珑请了安,就回房休息了,月份还小,人困得厉害。
三娘没走,迟疑的看着四娘。
四娘叹了口气,“你随我来内室。”
支开了下人,三娘跟着四娘进了内室。
四娘开门见山道:“不想成为第二个春棠,就先养好自己的身子,不要想那些没用的。”
三娘苦笑:“你倒是看得开,我不同,我对老爷的心日月可鉴。”
“所以,你更要养好身子。”四娘拉着三娘坐了下来:“养好了身子能继续服侍老爷。”
三娘抬起脸,定定的看着四娘,“我实在不了解你,不论是在胡府还是宁国公府,我都不了解你。小的时候你比不上我,长大了更与我差了一大截,怎么你就那么好运?”她自嘲的扯动嘴角:“也怪我,怎么就独独跟你提了老爷,是不是我不提,你大概也没机会吧……也许救了太后的人,变成了我……”她目光带有困惑,稍微偏了头:“是你藏得太深,还是我等肉眼凡胎?”
四娘表情一滞,皇后是从三娘这得到了机会?
“罢了。”三娘抽出手来,抚上小腹,凄凉笑道:“也许你说的对,我该先养好身子,这也是我表达爱意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