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踝的疼痛比不上心里的失落。

　　看着两个孩子一天比一天亲近柳如眉，四娘的滋味很不好受。

　　起初是偶尔两个孩子会跟她玩耍，到现在两个孩子会征求她的意见，住进柳如眉的次间里。

　　仿佛宁天涯、柳如眉和两个孩子才是一家人——而她，是多余出来的那个。

　　唯有读书能安抚她焦躁不已的心。

　　两个妈妈看向四娘的目光变得不同，大抵有活该的意味。

　　“夫人，老爷来了。”扶桑从外边进来，对正在看书的四娘道。

　　四娘轻轻的“嗯”了一声，站起身走到外室，上房内没了两个孩子和两个妈妈，倒是冷清了许多。

　　宁天涯径自坐下来，目不转睛的看着四娘，几日不见，她瘦了不少，原本她就太过清瘦了，现在下巴都尖了起来，他眉头一拧，沉声道：“那封信的来历已经调查清楚，如何处置那人，全凭你的意思。”

　　四娘一听就知道宁天涯所说的那个人就是她心中所想，斟酌问道：“睿亲王和睿亲王妃什么意思？”

　　一封信牵扯到四个人，那人轮不到她来处置。

　　宁天涯端起茶盅，“睿亲王的意思……不能轻饶。”

　　想想也是，她为了诋毁自己的名誉，连睿亲王妃都不放在眼里，轻易饶过皇威何在？

　　宁天涯见四娘无动于衷，神色淡然的点点头，就沉吟道：“以后，不要独自回娘家，跟常府也少点走动。常家那边自知理亏，断然不敢来找麻烦，就是胡府那边有点麻烦。”

　　胡老爷最好面子，初娘犯此大错，是回不去胡府了，可谁知道胡老爷和胡夫人会不会把这件事强行怪罪到她和宁天涯的头上。

　　四娘随口道：“逢年回去看一眼便是，爹爹和娘不欢迎的话，随便找个借口搪塞过去就是。”

　　宁天涯抬起眉梢看了四娘一眼，没头没脑道：“你瘦了。”

　　四娘微楞，怕他责怪下人，就笑道：“天越来越热，没什么食欲。”

　　宁天涯蹙了蹙眉：“没吩咐下人去冰窖拿些冰块过来降温么？”

　　四娘摇摇头，眼底闪过一丝落寞：“玄哥和奕哥那里多送些就好，这天气也不算太热。”很快她又笑起来：“近日我点了檀香，晚上又开窗子，放了冰块浪费。”

　　宁天涯“哦”了一声，然后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就盯着手里的茶盅瞧。

　　落归进来，附耳对宁天涯说了几句，宁天涯频频点头，对四娘道：“我要去趟刑部。”

　　四娘颔首送走宁天涯，心里不禁好笑，宁天涯和落归像是做错事的孩子，逃似的离开。

　　望向门外广阔无边的天空，她目光悠远放开。

　　晚上两个孩子下了学堂，来到上房给四娘请安，玄哥左顾右盼，双手紧紧攥着衣摆，不敢开头看四娘。

　　四娘以为玄哥犯了错，就问奕哥到底怎么回事。

　　奕哥看了看玄哥，又看了看四娘，一张小脸逼得通红，使足了劲才道：“娘娘命人做了蹴鞠……”

　　四娘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们下了学再去玩，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有什么不敢跟我说呢。”她眼神温和的看着两个孩子，不知怎的眼睛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