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两个孩子除了请安就不来上房了。
四娘彻底清闲下来,玲珑和三娘的月份渐大,行动不便,四娘也免了她们每日的晨省。
柳如眉跟往常一样,定时晨省,没有因为宁天涯和两个孩子而自傲起来。
王姨娘得了失心疯,恐怕是治不好了。
宁天涯更加不愿奕哥认王姨娘,差人把王姨娘迁到了别院住,别院里有些府里的老人,对王姨娘也算客气。
四娘索性又捡起之前看到一半关于仵作的书籍,做起详细的笔录,以备不时之需。
扶桑站在窗棂下,冷不丁打了个哆嗦,看向窗棂外,“夫人,外边下雪了……”
四娘轻挑眉梢,眼睛没有离开书,“你要是觉得冷,就关上窗吧。”说着,她情不自禁也打了个寒颤,苦笑道:“不然,烧火盆吧。”她抬起眼惊讶万分:“外边下雪了。”
扶桑“噗嗤”轻笑出声,“方才我已经说过了,夫人只顾着看书,倒是没有把我说的话听进去。”
四娘哭笑不得。
两个孩子已经跟柳如眉十分亲近了,偏房的院子里又特意为两个孩子设下蹴鞠场,宁天涯前几天给两个孩子找了武先生,既然院子已经设有蹴鞠场,就干脆在一旁格外设了演武场。
早晨习文,傍晚练武,日子过得也快。
算起来宁霍氏已经去世两年了。
每逢祭祀,两个孩子都要去给宁霍氏上香,离开了四娘,他们也没有变的蛮横粗鲁,倒是越来越懂规矩了。
要不是太后有请,四娘快不记得来到大周王朝多久了。
听着宫人温和的嗓音,四娘垂下眼睑,她能猜到是为什么让她进宫。
马上三个年头了,她依然是完璧之身。
四娘挺直了脊背,站在太后面前。
太后端坐在凤椅上,目光锐利,不怒自威,冷声道:“你可知罪?”
四娘眉目清冽,看着雍容华贵高高在上的太后,突然笑道:“太后娘娘想定我什么罪。”
太后皱紧眉头。
四娘叹口气,直直跪了下去,叩首缓缓道:“太后在上,请允许臣妾和宁国公和离。”
太后眉头舒展,冷哼道:“当初在这慈宁宫是你求哀家,让宁国公娶了你,如今想要和离的又是你,你当这是儿戏吗!”
四娘听得出来太后是想她和宁天涯和离的,或者说太后更希望宁天涯休了她,宁天涯虽不是皇室出身,好歹也是世袭的国公,祖上跟着开国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到了宁老国公时,大不如从前,但也顶着个国公身份,国公夫人三年乃是完璧身,大臣怕是早已议论纷纷,宁天涯毫无颜面可言。
他能顶得住流言蜚语,没有强求自己,那真是自己的荣幸。
所以,四娘不打算再占着这个“宁国公夫人”了。
她该把这个身份恭手送给柳如眉。
“求太后娘娘成全。”
四娘不太记得是怎样走出了慈宁宫,等她回过神来时,已经在马车上了。
太后很清楚宁天涯不会提出休了她,作为和离的条件,她要给自己谋一份差事,女官是不行了,剩下的只有仵作了——还好,她有这个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