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娘站在宁国公府的门外,抬头看向宁国公府的匾额,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闪耀着迷人的光彩。
这匾额,是太祖皇帝亲笔写下来的,经过岁月变迁,竟依然完好如初,大概是用了什么特殊的工艺。
车夫见四娘站在原地不动,看着匾额出神,憨厚的笑笑。
这位夫人宅心仁厚,出身虽不及宁霍氏和柳如眉,但待人和煦,下人们还是极喜欢她的,新侧夫人过门,也从未见她刁难过。
四娘深深叹了口气,收回目光,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宁天涯,和离是唯一的出路,能给两个人自由。
在她刻意的冷漠与严厉下,玄哥和奕哥远离也是正常,她看过许许多多的人,柳如眉年少事情顽劣,进门后不曾因两个孩子和宁天涯骄纵,对待下人笑容和煦,表情淡然。
换做是他人,怕是不能成为奕哥的“人肉垫”吧。
可见她对玄哥和奕哥是真心的。
“等老爷回来,你就说我找他。”四娘转头对守门小厮低声吩咐。
小厮赶忙应是。
院子里的积雪已经扫到两旁,她穿着夹袄,还有一丝丝冷意,离开宁国公府之后,皇后会放过她吗?
玄哥和奕哥长大后会记得她这个娘娘吗?
看似牢笼的宁国公府,有着她最深的牵挂,她希望玄哥和奕哥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不需要多么优秀,只要一生安好足以。
心里想着,她就走到了偏房。
玄哥和奕哥正在跟武先生打木桩,见到四娘过来,先是看了一眼先生,征求先生的意见后,才敢跑过来找四娘。
四娘爱怜的擦掉玄哥和奕哥额头上的汗珠,一手揽住一个,下巴抵在玄哥头顶,温声道:“要听爹爹和娘娘还有先生们的话,不许调皮,尤其是奕哥,上次爬假山,害得娘娘受了伤。”
“娘……”奕哥惭愧的低下头。
四娘揉揉奕哥头顶,心里一软,慈爱笑道:“娘说得话可都记住了。”
两个孩子均是点点头。
玄哥的手紧紧攥成了拳。
柳如眉的腰伤还没好,躺在内室中,听到四娘说话的声音,微微诧异,又听她像是交代遗言一般的叮嘱玄哥和奕哥,立刻让抱琴扶她起来,胡乱穿了一件夹袄,走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四娘落泪。
即使在宁天涯娶了她的那天,她有了诰命之位,哪怕是两个孩子住进了偏房中,她都没有看到过四娘露出过这样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姐姐。”
四娘忙别过头,深吸一口气,止住了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花,她拍拍两个孩子的脊背,“去吧,跟先生去练武吧,将来好保护爹爹和娘娘。”
奕哥“嗯”了一声,玄哥走了两步,回头看向四娘。
四娘转过头去跟柳如眉说话。
柳如眉何其聪明,马上联想到太后逼她离开宁国公府,她惊骇的瞪圆了眼睛:“不会……”
四娘摇摇头:“不是太后娘娘,这是我的意思。”她苦笑一下:“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