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兄弟几人早早起床。
蒋东来、刘开青等三人联络在滇北市的十三鹰兄弟,寒星要他们盯着高云飞,有仇不报,那不是江湖中人的性格。
寒星三人到一号大院,按响门铃,谢雨菲在监控中看见是他们,开了门,三人顺着楼梯上来的时候,谢海迪正喝着热茶看着报纸。
这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过度的操劳使他双鬓已有白发,大大两个眼袋证明着睡眠的稀少,但双眼,依旧凌厉,透出自信和威势。
此时安静的躺在客厅沙发上看报,也是他近些年来难得的享受。
胡慧兰在厨房中收拾着早餐后的桌椅,谢雨菲乖巧的跟在老妈后面打下手,看见寒星几人进来,伸了伸舌头,做了个鬼脸,向谢海迪努了努嘴,看这边有扭头的动作,赶紧收了回去,低下头,装模作样的擦拭着桌子。
胡慧兰看她调皮可爱的样子,伸手打了一下,“鬼丫头,闹什么闹”,摇了摇头,笑着对寒星几人道,“吃过了没有?”
“来时在路上吃过了。”李学章说。
“也不先打电话来,是不是嫌弃我们家厨艺不好。”胡慧兰嘀咕着说。
“怕阿姨麻烦,倒没有其他意思。”寒星尴尬着说。
“有什么好麻烦的,加几双筷子的事。”胡慧兰随口说着,“你们先去那边喝喝水,她爸一早就说要见见你们的。”
“哦,阿姨,那我们先过去。”
胡慧兰点了点头,寒星三人走过厨房,转过拐角,进来客厅。
“来了,做。”谢海迪放下手中的报纸,指着自己对面的沙发。
“叔叔早”三人异口同声的说。
“叔今天精神了不少,果然倦意一去,人就年轻了许多,神采奕奕,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李学章昨天是陪着他一下午的,此时看他回过神来,赶忙拍了一下马屁。
“哦,也没有什么不同,昨日睡得早了,怕是近二十年来睡得最充足的一回,睡眠果然是最好的养身。”谢海迪面带微笑。
“小菲,过来倒倒水。”
“没事,叔,自己来。”寒星开口说着,开了茶具,加水,拿起杯子涮了涮,先给谢海迪加满,然后三人各加了一杯。
谢海迪看着他,这年轻人不卑不亢,好些人初次见着自己,那是毕恭毕敬、曲意奉承讨好的,惊慌失措、手抖脚颤的也不在少数。
他看多了习以为常,此时见寒星镇定自若,反而有些不适应,摇摇头,转而想到,自己什么时候又范官毛病了,人家这样不是更好。
自嘲的笑了笑,“呵呵,自便的好,随意些。”
三人点了点头,同时端起水喝了一口。
谢海迪看在眼里,抿抿嘴,这样才对,要不然自己威严从何而来。
“嗯,小李和小董是见着过了的,不用说,你就是寒星了。”谢海迪指了指寒星。
此时胡慧兰已经收拾得差不多走了过来,“你呀,摆什么臭架子,是吧,小寒。”
“我有吗?”谢海迪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阿姨,没呢,叔,很好的。”寒星赶忙答话。
“你看到没有,要不是你摆臭架子,人家小寒干嘛迫不及待的为你说好话!”
谢海迪愕然的摇了摇头,哈哈笑道,“是是是,老婆大人,我架子太大,说不过你,你一来就安些罪名给我,我架子再大也得接着了的,要不然晚上怕是要睡沙发了。”
“呸,老不正经,孩子们在呢,谁还管的着你睡哪里!”胡慧兰嗔了谢海迪一眼,情意浓浓。
“哟,妈,怎么了,你还会脸红啊。”
屋子中四个男人听她这么一说,哈哈笑了起立,寒星几人发现不对,赶忙又收住,这一笑一顿间,只余谢海迪笑声。
寒星几人尴尬着,摸摸头,倒有点坐立不安。
胡慧兰看三人挤眉弄眼模样,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愣着干嘛,帮你爸他们加点水。”
谢雨菲“哦”了一声,走了过来。
几人随意聊了几句,谢海迪突然话锋一转对着寒星,“听说你是一个医生。”
“也算不得是医生,打小跟着村子中老中医学了些,会点皮毛。”
“嗯,没有上过学?”
“没,父母死的早,村子比较偏僻,对教育还不太看重。村中大都是忙着农活的。”
谢海迪皱了皱眉,“那也没什么,社会才是一本大百科全书,做人做事要向小李他们多学习。”
他说这话,明显是站在寒星立场上了的,以一个长辈的话教训后辈。
要不是自家闺女认识寒星,李学章两人也不会跟过来,自己现在也还不知道会在哪里。
虽说自己是受人陷害,但如果没有上面的人说话,此时怕也是被清理了,正义有时也要蒙尘。
“啊,叔可高看我两,你随口一说倒不打紧,这话要是让家中长辈知道,可没我两人什么好果子吃。”李学章一听谢海迪让寒星多向自己两人学习,赶忙开口。
“嗯”,谢海迪一愣,他本以为寒星认识这两人,人家正义,通过关系查到自己无辜被陷害,才出手相助。
但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那么加单,在自己面前的少年有事瞒着自己,并不像他外表看起来那么简单。
“以后还请李哥、东哥多多指导小弟。”寒星顺着谢海迪话一本正经的说。
“得,那是你们家的事,少拿我们两个开涮,对吧,队长。”豹子龇着嘴。
“对对队,我说寒老弟,话说好了的,这事和我两没关系,你可不能有打击报复的心理。”李学章摊开手说道。
“这什么跟什么嘛,小李,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谢海迪看出来了,李学章和董少明看起来好似畏惧寒星。
“叔,我就直说了吧,没错,李奋斗是我亲叔叔,可我两还没有那么大面子,可以请动他老人家干预这事。要是事情发生在我两身上,那又另当别论。”
“你的意思是,寒星?”谢海迪不确定的问。
李学章点了点头,“准确来说是寒兄弟舍去了些东西换来的。”
“什么东西?”谢海迪更加疑惑了。
寒星摇了摇头,“叔,别听他们瞎说,哪有什么舍弃,为国办事本就是我们热血男儿的志向和奋斗所在。”
豹子一听,瘪了瘪嘴,这会儿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要不是这事,你会拿出司令佩章来。
怎么在军区时众人又是铁血男儿情、又是家国情怀的说了一大通也不见你点头。
“嘿,现在说的这么简单轻松、大义凌然,还不是红颜祸水。”嘀咕着看向谢雨菲,翠红齿白、粉嫩细腻,说不出动人,果然是祸水。
“小董,你再说什么红颜祸水?”
“啊,红颜,我有说了吗?”董少明一激灵,糟了,不知道寒煞星会不会把这事记在心上。
“好像说的是红颜祸水。”寒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不可能,你们肯定听错了,我怎么可能会说出那样没有诗意、没有品位的话来,是吧,队长。”
“我不知道啊,刚才耳朵不好。”李学章笑道。
兄弟,别把我拖下水啊,这寒魔头连赖老鬼都不是对手,兄弟我还是少招惹他的为妙。
“没有,肯定没有。”一看队长把自己抛下,董少明倒是脑子一清醒,打死不承认。
谢雨菲看他梗在哪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咳咳”,谢海迪咳嗽了一下。
谢雨菲望着寒星吐了下舌头,捂住嘴偷笑。
“小寒呐,这……”谢海迪一副欲言又止。
“叔,真没什么事儿。没你这事我怕也是逃不过他家老爷子的。倒是这回陷害你的,咱们的合计一下,得让他付出代价。”
“嗯,你不说我也没打算善了,他想做我这位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谢海迪双目射出阴冷的目光。
“那好,此事和我猜的也不远,你走正途,我走我的道。得让他万劫不得翻身。”
“没错,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谢海迪斩钉截铁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