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执法眼 第2章 且向前处去
作者:智千里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此时已是八月,中秋,天气正由炎热转凉。黎明时分,日晖欲临,地面散热加快,头天集聚的光合作用、大树根底的小蓄水池发挥了神奇妙用,一粒粒肉眼不见的小水滴慢慢成型、悄悄漂浮,静静的一片片连接起来,不大一会儿工夫,举目望去,前面一层层聚拢起来,全是白茫茫一片轻纱,夹带着花草树木的清香,混杂着枯枝败叶的腐味,一股脑的直往身上脸上衣服里钻来,空气里顿时弥漫着湿润。

  “小星,起雾了,看清脚下,慢点走。”

  “知道了,又不是第一次上山,这条路我都走几十回了,闭着眼睛都能走到山顶。”正在艰难调整着呼吸同空气艰苦战斗的小朋友,迈动着轻快的小步,颠颠往前走。

  “你这孩子,小心驶得万年船。”

  “是,是,我知道,小星驾得动万年的船,可是万年的船究竟有多重,下到山底的时候,我会不会背不动上山来?”

  嗯?什么背上山来?蒋老头一愣,片刻哈哈大笑道:“我说的小心是让你小心点,不是叫你的名字”

  “哦,那万年船呢?”

  “呵呵,万年船呐,可不是你平日里的滑板车,也不是船,这句话是连在一起呢,古人总结这句话的意思是只要你小心翼翼、多观察、多注意,勤锻炼,不管他风浪有多大,即使你在波涛汹涌的大江大河里也能够驾驶一万年的船而不发生风险”

  “啊,摆渡一万年的船,那不累死啦!”

  “假如、如果、可能、也许、或者……你懂不懂?”

  哦,哎呀,突然一声从前面传来,只见一团黑影嗖嗖就往路边大树上急窜而上,那是一只早起的猴子,因见着生人,突然间发着了起来。

  事情来得突然,受此惊吓,寒星脚下一滑,右脚一步踏空,直往悬崖下跌去。蒋静生心中大惊,受大雾天气影响,也来不及看清前面情况,猛地跨前一步,伸手一捞,只来得及抓着一片衣服,眼睁睁开着那一团黑影急速向下方坠去。

  “寒星,寒星……,”耳边传来一阵阵蒋爷爷的呼喊声,恍惚中,刚才惊吓了自己的猴子又荡秋千似得飞速向自己赶来。

  耳边风声呼呼的猛烈的刮过来,使人睁不开眼,突然间的失足,让寒星无从适应和反抗,一点挣扎的准备都没有。身上的衣服被悬崖边的树枝刮破,顺着凌乱的衣服深深插入皮肉里的时候,默然的疼痛,才使寒星突然的醒悟了过来,求生的欲望猛然炸裂,一时间双手拼命的向四周胡乱的伸抓着,偶尔一条条藤蔓减缓着下降速度,随着啪的一声响动,又加速往悬崖下低落而去。

  耳边风声越来越大,蒋静生的呼喊声越来越遥远,知道自己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隐约中感觉地狱之门离自己越来越近,一股莫名的悲痛顺着模糊的眼泪始终离不开双眼,正当想着重新投胎再来一次,体会还没有怎么开始就结束了的父爱母慈刹那,突然感觉手臂被一有力的手拉了一下,下降的速度再次迅速的减慢许多,目之所及,把自己吓得失足的罪魁祸首此时正飞荡在满山的藤条之间,一只手抓时不时地拽自己一下,身子顺着那藤条间左冲右突,不停的飘来荡去,不停地推托着自己。一股求生的欲望刹时冲破等死的魔障,双手胡乱的向着四周再次抓取。也是他命不该绝,经那猴子几次的相助后,下降的速度明显减缓了很多,但从这么高的山腰上摔下来,怎可能凭借几根藤条和一只猴子的帮助就能成功解脱噩梦。虽是如此,经那猴子的几次倒腾和手中藤条的阻力,加之在离地50多米的时候,地下茂密的树枝的抵挡,恍惚间,感觉自己的屁股被一硬物狠狠的扎了一下,全身便绵绵的落在厚厚的落叶中……

  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天边一轮红日喷薄而出,艳艳黄光满满铺陈而下,头顶尖,蓝天清澈如洗,湛蓝无比。林间小鸟欢唱,叽叽喳喳呼朋唤友,一展歌喉;各类早起的动物满山乱串,一时间在这幽静的森林中,全世界都活波动人了起来。感受着来着四面八方吹拂来到清晨清新空气,寒星确认着自己还没有向阎王报到,正心内窃喜间,只感觉屁股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昏昏涨涨的脑子中一股莫名的信息突然蜂拥而来,吓得一阵哆嗦,可现在浑身酸胀,哪里有抵抗的力气,且那是一股来自电磁的离子信息转移,用力挣扎,犹如盲人摸象不知其然,更似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恍惚中,只听一声悠悠的声音似地狱的使者吟唱:“吾乃大唐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秦琼,一生沙场征战,出入阵中入履平地,如入无人之境;百万军中,取敌首级,有如探囊取物。隋末唐初吾先后追随来护儿、张须陀、裴仁基将军,不得明主,后随裴仁基投奔瓦岗李密,但那李密,刚愎自用,谋而无断,猜忌之心如汹汹大水,在谋杀当世豪杰翟大当家后,整日秘思收拢人心、铲除异己、赏罚不公,弄得瓦岗群雄人心不稳,更加厌恶其不仁不义,故而转投王世充,无奈那王世充为人阴险奸诈,胡人之气甚重,幸的吾之生死弟兄程咬金等的邀约,轻车简从,投奔李唐,随吾王李世民南征北战,凭手中一双熟铜锏会尽天下英雄豪杰,战宋金刚、刘黑闼、王世充、窦建德世之枭雄,先锋冲突,无往不胜。”那低沉的声音说到这里,似是进入思索状态,久久不在言语。迷糊间,寒星只感觉屁股上疼痛犹在加剧,禁不住啊的一声哼了出来。

  受他一扰,那股信息犹如脱缰奔马来的更加急迫,刹那直冲寒星大脑而去,只听那叫秦琼的声音复又响起:“吾之意念历经千年,本随身死而道消,因不忍南蛮之人亡种灭族,苦苦坚韧至今,今汝既得吾之金箭,当传承吾之遗愿,留仁心于世,护此地万千生灵免遭无辜至灾祸。”只听那声音又断断续续的道:“吾之时日不多,赐汝吾纵横沙场不传之功法“惊神诀”,此功乃吾师张须陀究天理、穷人欲而创之不世奇功,凭此功法吾师与吾纵横天下,神挡杀神、人档杀人,望汝不辱吾辈英魂气概,仁心慈性,善待万民”,说话间,一阵乱七八糟的意念顺着血脉汹涌向寒星,想那寒星,本是十一二岁的孩童,怎能经受得住这一奇异而鬼怪的事情,况且那来自秦琼的神念如此强横,要不是他跟随蒋静生修习那怪异无名吐息功法,恐怕没有被摔死也得被那强绝的意识给淹死,饶是如此,也经不住那神力,轰然间又昏迷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那一段段惊人的神秘气息渐渐与寒星合二为一,渐渐不分彼此,一一消融在寒星本还幼小的身体里,一段段信息渐渐浮现在寒星的脑海。

  原来大唐初立,方经过混世大战的中原各地一片狼藉,百姓流离失所,人口十去其九,仅留得少数艰苦困惑之辈,整日神情恍惚,流落天涯海角。战乱初定,可那底层群众依旧担惊受怕,人人自危,只期盼各地枭雄不再奋起,拉壮抓丁,少一些妻离子散、悲欢离合,安安静静,平平安安过些太平日子。虽然几经战火肆虐,田地荒芜,大家饥不择食,草皮、树皮、树根、观音土凡能裹腹,无不争相而食,但值此大战初定,人心思定,流落天涯的老百姓也实在跑不动了,且故土也大多变成焦土,看看身边原来一起逃难的乡里乡亲所剩几无,加之新皇帝体恤民情,整治内务,一时海内太平,那流民,能回家的大都也回到原籍,无家可归的在政府的统一安排下,就地安居了下来,分地开垦、分牛放粮,一时间和平幸福的曙光弥漫天下。

  未曾想,西南一隅,原本居住的蚩尤后代南蛮土著巫溪蛮人,因见中原大地战火弥漫,人烟稀少,百姓无家可归,受够崇山峻岭、毒虫肆虐、烟雾糜瘴的少数民族也为时机可乘,由一代大蛮王、大巫师统领齐齐从大山深处杀了出来,一时间,战火复燃。

  那巫溪蛮人仇杀汉人已久,况且其族人多有养蛊放蛊之奇艺本领,有那修为有成的部落小巫,为练成“千尸阳蛊”、“千尸阴蛊”、“千婴聚蛊”继而大展宏图,称霸一方,故而所过之处,鸡犬不留,为取婴儿,剖腹刮骨,种种倒行逆施,惹到天怒人怨。

  西南战火重燃,子民再次受苦,戚戚然如地狱重领,地方边将节节败退,边关奏折星夜送往长安,报明朝廷,正想修生养息,喘一口,积蓄力量,以防关外突厥的唐王李世民正在大殿同凌烟阁众功臣大话天下,接此战报,当庭雷霆大怒,高声斥道,“蛮子敢尔,谁与朕荡平此逆”,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庭下一将闪出,高声奏到,“陛下无需惊扰,此等小贼,吾为陛下征讨,三月荡平,还民身息”。

  李世民往庭下一看,说话的正是自己统帅大军南征北战的帐前先锋秦琼秦叔宝,当即虎目一睁道,“叔宝出征,此战定也,朕与你雄兵十万,踏平那蛮荒小族,传朕命令,挖地三尺,灭绝那巫溪蛮”。

  刹那间,风云雷动,秦琼既得军令,日夜领兵赶赴西南,那巫溪蛮人,本就稀少,况且秦叔宝大战天下,所经阵仗何止千百,两军一经接触,巫溪蛮人哪里禁得住这天下铁军的冲击,一阵冲突,只杀得南蛮众人鬼哭狼嚎,一时间,漫山遍野血流成河、尸山堆积。

  众军兵得了皇上鸡犬不留之命令,沿途有看见巫溪蛮人屠杀汉人妻儿的惨状,嗷嗷杀起了性子,直把南蛮人追杀的绵羊大山深处。

  也是南蛮人命不该灭族,此时一声惊雷,天空下起了磅礴大雨,山路顿时滑溜了起来,唐军大多是中原子弟,本就不善野战,可那巫溪蛮人原本就生活在崇山峻岭之间,此时得到天助,剩余众人一声发喊,嗖嗖串向大山深处。南方森林瘴气恶逆,此时一经大雨,山中浓雾腾腾而出,地上各种腐尸、毒虫气液滋生出来,片刻间,尽然把绵羊大山团团护住。

  秦叔宝大军征战天下已久,冲锋陷阵杀人如麻,本无鬼神怜悯之心,一生沙场,只知令行禁止。到得此时,杀得巫溪蛮人逃入荒凉大山深处,几无生还可能,又见那天生异像,也是他年岁已渐高,突然间感悟上天有好生之德,看那巫溪蛮人逃去方向,不由生出了恻隐之心,因为高声叫道:“汝那蛮人听了,吾奉唐王陛下之令,本欲灭尔等族众,报汝等滥杀吾大唐子民之血仇,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汝等所获天威惩罚已至此,本将军心生不忍,不欲做那亡种灭族之事,”说话间对身边亲卫道,“取吾剪来”,一名亲兵送上叔宝宝弓,此弓正是天下第一军神张须陀所用之物,宝弓在手,秦琼复又对着山里,运起“惊神诀”,长啸一声道“自今而后,汝等族人,可在吾三箭之地栖息,若有敢出者,当杀无赦”,话落,张弓一射,那箭矢闪电一般穿透层层浓雾,飞向林木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