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东方微白,鸡鸣声中,寒星渐渐醒来。酣眠一晚,前两日的担心劳累一扫而空。自见到村里人后,心情顺畅,疲劳不翼而飞。
小家伙本来就是健忘的,一觉醒来,仿若什么事都没有发生。那大公鸡的鸣叫,“果果儿”的叫声一直没有停息,昨晚几乎一回来就躺下,现在感居神清气爽。
吵死人了,寒星嘀咕道,正想拉被子捂着头继续睡觉。突然感觉体内一阵微弱的热流沿着丹田慢慢向全省涌来,一时间尽燥热难挡,心烦不已。
原来,那****无意中进入了空明状态,习得秦叔宝留在金箭中一段智字诀,此时,太阳欲出,受天地之气交感,体内功法竟蠢蠢欲动。那惊神诀原无自动运行之理,也是他本来就是孩子身体,前两日又刚进入胎息和空明状态,小孩子来自母体的灵气本就未完全散尽,加之近年来在蒋静生的逼迫催促下修炼那传说中能成仙成神的无名功法,此时尽然勾起了初入体内智字诀的一段暖流。其他人想向他这样而不可得,可他不知其所以然,反而也为自己得的了什么大病,吓得一咕噜从床上爬了起来,伸手摸了摸头,咦,没有发烧啊,有在地上跳楼几跳,感觉身体无所不适,心里更加不得其解。
就这么一折腾间,本来就所剩无几的睡意荡然无存。这时听见门外呼哧呼哧的一阵喘气声,童心又起,便穿上昨日村里大婶给做的新衣服,一开门,向外走去。
出得们来,见蒋静生正在练那华佗五禽戏,这老头子虽然已经九十多岁,但一套五禽戏使将出来依旧生龙活虎,看那眉目间,竟熠熠生辉。
蒋静生看他出来,不由关心道:“你这孩子,怎么起来的这么早,今天又没有人催你,你身子还弱,赶快回去再睡睡。”要在平日听到这话,寒星一定欢喜雀跃,可他今天早上被体内那股热情弄得浑身好像有使不完的劲儿,正在无处可发,此刻听了蒋静生的话,反倒没有平日的热情。
“蒋爷爷,早,我睡不着啦,出来看看你练功,向你老人家多学学功夫,将来遇见坏人,也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不想睡啦,也好,来跟着爷爷,咋们今天好好练练”
说话间,他在前面领着,寒星在后面跟着一般一排练起了那套养生功法。
不知怎么的,寒星今天感觉那五禽戏尽然如此融洽,以前自己怎么也办不到动作今天居然轻松的就过去了,随着一套功夫的练完,感觉自己浑身的力量尽然更加充盈,体内似乎一股强大的力量欲将喷薄而出。
蒋静生看他一套功法练下来,竟然圆滑流畅,已未怀疑,心中想到,这孩子就是肯用功,要是我家蒋东来有他一半聪明认真劲儿,此时成就怕不远超我这个糟老头。
蒋静生那年代,战乱频频,他战场摸爬滚打多年,大小战场已经过无数,年少时同去参军的伙伴兄弟死的死、亡的亡,1949年全国解放后,浑身伤病的蒋静生回到家乡,本想看看昔日一起长大的儿时伙伴,可战乱时期,人人外出逃难,加之军队抽抓壮丁,此时家乡,竟然无人认得。一时间心灰意冷,又想到自己已经40多岁还未曾娶妻,刚巧村里一位20多岁的小姑娘,崇拜他战场杀敌英勇不凡,二人一见钟情。
此后10年间,因他战场伤痛过多,不得一子。倒得五十来岁,研习家传医药有成,竟然老来得子,可夫人在生蒋东来时难产,虽经他巧施妙手,母子平安,可那也落下了病根,孩子母亲竟不到40岁早早去世,那时蒋东来才七八岁,蒋静生一来老来得子宠他不行,二来那孩子只要稍加管的严了一点便大哭大叫嚷着要找娘,想起她母亲,一时便又心酸难过,只得又回头呵护那孩子,一两次后,蒋东来更加不把他放在眼里,反正一有错失,就要找娘,慢慢的,那孩子就荒废了下来,本来交他学医,可那孩子哪里能耐得住,整天只知道呼朋唤友,海吃胡混,到时养成一副地痞流氓的性子,到现在三十四五点人了,依然光棍一个,媳妇都有。
看着眼前的寒星,一时间,老人家不由长吁短叹,嘴里唠叨着到:“老伴啊,人家说慈母败儿,我吶,慈父败儿啊”。
伤感上来,回头对着寒星又说道,你再练几遍,我出去外面走走。
这时的寒星,也没有注意他说些什么,练到虎戏时,四肢距地,虎虎生风,犹如猛虎扑食,威风凛凛,一股王者霸气勃发出来,只觉天下尤小,一时独立,孤胆雄风。待到鹿戏,引项反顾,左右伸脚,伸展浑圆,尤似鹿鸣潇潇,袁桥适度;鹿戏既定,转入熊式,双手下抱,恰似磐石坚定,稳如泰山,又似熊之凶恶,沙发果敢。继而猿式,左右伸缩,勾展如意,灵动自如,最后到鸟式,双臂高展,金鸡独立,犹如大鹏展翅恨天低,只觉随着自己一次一次五禽戏动作练完,浑身力量越加充沛,身体轻盈,忽而王霸之气、忽而坚毅刚勇,忽而轻灵如燕、忽而藐视人间。
此时,东方一缕阳光照来,寒星突然心有所感,站定身子,尽按照惊神诀功法的智字诀吐纳了起来,一股暖流顺着皮肤慢慢渗透进体内,浑身就像泡在温泉里一样,说不出的畅快酣爽,身上一处处肌肉愤起如牛犊,不断吸收着那来自外界的暖流,正时锻经炼骨的征兆。
如此半小时过后,那暖洋洋的气息渐渐减退,寒星慢慢从吐纳中静下心来,过得片刻,只感觉浑身臭味扑鼻,浑身大汗淋漓,睁开眼一看,早上才换的衣服已经被汗水全身湿透,那汗水中夹杂着一股股臭味。
原来,前两天他是无意间进入练功诀要,直到今日才开始用心体会那神奇功法,一时竟将体内杂质逼迫了出来,仿若易经洗髓。
身上的臭味实在难闻,寒星回返屋中,拎出来一只小桶,就着在院子中打了水,细细冲洗了起来。
正洗着换下来的衣服的时候,蒋静生感伤回来,一看他正忙碌着,便道:“嗯,休息休息两天,将养一下身子,后天再来”。
寒星一听他的声音,那明确的表示自己可以自由两天,不再天天被蒋静生逼迫背那些烫诀药方,高兴的立马跳将起来,高呼万岁,蒋静生看他高兴,也呵呵笑了出来,“你这孩子,瞎闹什么劲儿,这么有力气,那就只放假一天好啦”
“说好的两天,可不许耍赖”
蒋静生看了他一眼,也不在反对,此时心想,东升这孩子不成,寒星这小子倒也是不错,看他一个可伶孩子,祖宗传下来的东西不能丢,要是这孩子能学得我一身本领,将来养家糊口混口饭吃怕是没有问题,又想到前几天上山采药,这孩子差点命丧黄泉,罢了,自己年岁已高,时日不多,倒应该好好培养这孩子,传我一生所学给他,倒也不辜负我来世一生。
想到这里,面生慈祥,对着寒星到:“去吧,去吧。后天早来,可别耽误了日子”临了又到“从今天开始,你也别在往你王大伯家去蹭饭了,回去收拾收拾,就搬来和咋爷两一起住得了,你东升叔那还闲不住的种,老子都不知道他一天到晚逛到了那里”。
“知道了”,寒星听他应允,又找到了吃饭的地方,跳起身来,飞快往大门外窜去,昨日他回来太累,直接睡在蒋静生家,此刻想起自己的狗窝,竟有点还念,爬到自家门口,打开一看,还是原来的样子,只是床头的那一把小锄头、小箩筐已经摔在悬崖山上,想到那是母亲生前请隔壁的王大爷为自己量身定做的工具,一时间不尤露出了些许感伤。
此时正是清晨,村子里热闹了起来,有叫孩子起床撒尿的、有喊死鬼上地干活的、有牵牛准备出去放草的、有呼朋唤友上街闲逛的,一时间,村子里闹哄哄的,热气腾腾,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升起,新的一天生活便在呵斥谩骂哭喊声中喧腾了起来。
一日无事,转眼间红日西沉,早出晚归的农民手中牵牛、背上背筐、肩上扛着锄头伴着晚霞,回家。此时正是地中庄稼果实欲熟之时,劳苦辛作了大半年的人们,天天盼着包谷地里的玉米杆再长粗点,那玉米棒子再长大点。满山回家的农民,三五成群,相互为伴,一堆堆,闲话家常,“东家的玉米棒子长得又大又多,他们家今年施了什么肥,打了什么药,西家的什么什么太懒,地理的草都快长到玉米高了,你看他家玉米,小的狠呐,我上个月还叫过他家来除草呢,就是不听,你看现在长成这样,可惜了那么好的一块地。旁边人接话道,也是,管不了他家来了,但你还别说,懒人家也有懒福气呢,某某家不也没有天天来除草施肥,你看玉米棒子,比我家长得还大,说话间,一股酸溜溜的味道,仿佛自己的半年辛苦没有得到承认似得,又仿佛怕别人嘲笑自己不懂农事,天天到地理头来精耕细作,到头来还不是没有人家的长得好“,旁边的人一听,赶忙安慰道:“他家吗,运气好呗,你家地里还插种了毛豆、白菜,不也长得好好的嘛”一听到大家夸她家插种弄得好,一时间,又高兴了起来。凡此种种,不胜枚举,这是一天中难得的休息日子,农民的快乐就在这丰收欲得中慢慢延展,有牵牛的小孩,顺着那山路,一路放牧,间或几个玩伴兴起,骑上牛背,嬉笑声中,远远送来又远远传去……
吃过晚饭,从蒋静生家出来,一轮明月正挂中天,中秋刚过几天,那月亮看起来比中秋佳节日还要浑圆,光晕弥漫,铺天盖地的撒下来,照的夜晚像那白昼,微风送来,凉意袭人,劳累一天的人们,此时大多搬出凳子,串门串户,闲话家常,村中的热闹本就如此,白日在地里,对山那头高呼喊叫,四野皆闻,满山尽是回应;待到晚上,走亲串门,三三两两,野趣孤闻,哈哈漫长。
村子的后面有一小山,寒星一路听着村子里笑声走了出来,沿着上山的小路,慢慢向半山中爬去,其实对大山中的人来说,村后的那个根本不是山,只是一座坡而已。村中长辈,为了防止夏季雨水来时从后边坡上冲下来石头泥土,沿着山坡,一直往坡顶栽种上了树,此时看来,那树高峨挺立,月光穿透树叶枝桠间,投在地上尽是斑斑点点的光晕图案。
十来分钟过后,寒星来到半山腰中,这里有一块平地,站着这里往村小看,村中一片星星点点。他爱及了这个地方,一来村中情景尽收眼底,仿若一切尽在掌中;二来,举目远望,周边其他村中情况,寥寥在目;三来,此地开阔,月光直射,仰望星斗,说不出的明亮,远方天际,山顶之间一片辽阔,倒得此地一番远视,心胸顺着那目光,穿透远方的层云,一直开阔到遥远的星空。
自从晨间修炼那智字诀功法,竟然让全身力量充沛,此时体内依旧躁动,想起记忆中那段日练精夜练月华,吃过晚饭,他就想到这个地方,准备按照功法的运行,看看晚上会有什么奇迹发生。
此时,只见寒星闭目间,运气了那惊神诀,一刹那间,仿佛月光在他周围形成了光幕,斑斑点点月光竟沿着晨间运行路线,一直往他身上钻去。此时已经那月光的洗礼,白天燥热的气流慢慢平复了下来,一股股凉凉的涓涓细流,犹如山边清泉点点滴滴清刷着他全身上下,一时间,神清气爽,仿若置身天外。
小半时辰过后,那进入他体内的月光慢慢减少,直至消失,寒星慢慢的睁开眼,只感觉自身空空荡荡、轻轻飘飘,一时竟有仙风道骨只敢。此时,体中燥热一去,浑身劲力越加凶猛。
一时兴起,慢慢打起了五禽戏来。只见虎腾熊抱,鹿鸣猿舒,鸟飞腾挪,一阵拳脚下来,心平气和,气定神闲。
……
寒星下山来时,邻居们已早早地睡去,想起自己这两天的奇遇,不由也是一阵唏嘘。
人生路漫漫,而今迈步从头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