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四的早晨一上班,裴小菲就直奔综合办去领取每月发放一次的电脑补贴费。当她走进综合办时,突然发现端木棐林正坐在桌前发呆发愣。
裴小菲已经整整五天没和端木棐林碰面了。此时此刻,她看着他像是看着麟角凤嘴,既觉得稀奇又喜上眉梢。
“有事啊?”端木棐林看了一眼裴小菲,小声问。
“噢,领电脑补贴。”
“到粟桃红那里领。”
也许是这几天操劳过度,端木棐林显得面容憔悴,心不在焉,见谁都一副恬淡的样子。
粟桃红见端木棐林对裴小菲不冷不热的神情,也故意对裴小菲爱答不理。她把脸扭向端木棐林,问:“主任,听说丁诗丽病了,现在怎么样了?”
“开始以为是感冒,后来到医院一检查,原来是急性肾盂肾炎,只得住院治疗。”
“哎呦,她怎么会得这个病呢?”
“谁知道呢?”
“住在哪家医院?”
“浦东新区人民医院。”
“什么时候出院呀?”
“医生说,起码得住半个月。”
“主任天天晚上伺候丁诗丽,真够辛苦的!用不用我帮忙?”
“不用不用……唉,这是命里注定……我就这个命……”
粟桃红面带嘲讽地瞥了裴小菲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臭不要脸的,这下你高兴了吧?
然而,裴小菲装作没看见,也不插言、不答话,领完电脑补贴费就离开了综合办。她对粟桃红刚才的态度一点也不惊讶。她认为那是粟桃红嫉妒自己和端木棐林好的外在表现。粟桃红越是这样,说明端木棐林越优秀。
回到办公室,裴小菲的心思依旧系在端木棐林身上。她琢磨着端木棐林一会儿会不会来找她,晚上会不会请她吃饭。琢磨来琢磨去,她觉得有戏,他一会儿一定会来找她。几天不见,他肯定猴急猴急的,能忍得住吗?
然而,裴小菲分析错了,整整一个上午,端木棐林都没有过来。不但不过来,连一个短信也不给她发。她的心情变得狂躁起来。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办公室里来回度步。
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几天不见就把我给忘了!
面对端木棐林的熟视无睹,裴小菲既醋海翻波,又怒火重生。
下午四点,正在裴小菲心灰意懒的当儿,端木棐林发来了手机短信:今晚六点半,小桥流水见。
裴小菲看着手机短信,故意不理不睬。
时间不长,端木棐林又发来一条:去不去?我等你回信呢!
裴小菲尽管对端木棐林悉心照料丁诗丽耿耿于怀,但当她看到端木棐林又一遍发来约会短信时,心里还是如沐春风。此时,她早已气消怒散、神怿气愉了。
于是,裴小菲回了一条短信:好吧,恭敬不如从命。
裴小菲到达“小桥流水”酒店时,已经是六点五十,比约定的时间延迟了二十分钟。
端木棐林见裴小菲走进来,立刻满脸堆笑地说:“好久不见了,想我了吗?”
“不知道。”裴小菲不置褒贬地说。
“还在生气呢?”端木棐林眼睛里透溢出讨好的目光。
“不至于吧。”
其实,裴小菲正为自己能和端木棐林在一起吃饭而心花怒放,但她表面上却装出一副冷若冰霜的样子。
“唉。这几天累得我够呛。”
“不是几天,是整整六天。”
“六天?你记得这么清楚……”
“不是从上个星期五开始的吗?”
“上个星期五咱俩见过面啊?”
“见过面你就惊慌失措地跑回家了,对不对?”
“那也算见过面了……”
“算个屁,急急忙忙跟打仗似的。”
裴小菲这么一说,端木棐林顿时瞠目伸舌。
“那天晚上你走后,我见到丁一墨了。”
“什么?在什么地方?”
“皇冠大酒店。我们还一起喝了酒,吃了饭,就连丁诗丽发高烧,你匆匆忙忙赶回家的事情,丁一墨都告诉我了。”
“这个傻瓜……”端木棐林撅着嘴,眼睛盯着窗外的一棵桂花树,表情尴尬。
“明明是回家照顾丁诗丽,还说是有急事,你怎么也学会撒谎了呢?”
“其实,我这都是为你好。”
“你别强词夺理了!”
“我怎么强词夺理了?啊?我要说丁诗丽生病了,我得回去看护她,你能让我走吗?你不但不会让我走,而且还会几天不高兴……”
“我有什么不高兴的,你是丁诗丽的正牌男友,回去护理她理所当然!”裴小菲自己也不清楚怎么会吐出如此违心的话,“我算什么呀?我是第三者插足,我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小三,根本用不着你操心!”
“裴小菲,你别胡搅蛮缠了好不好?”
“谁胡搅蛮缠了?啊?胡搅蛮缠的是你端木棐林,不是我裴小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