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小菲忿怒的目光下,端木棐林停止了争论,他做了一个不耐烦地摆手手势,说:“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了。说多了生气,气大伤身。”
“不说就不说,有什么了不起,谁还愿意说呀?”
“我问你,你和丁一墨见面,他都跟你胡说八道什么了?”
“你想听吗?你还有心思听吗?啊?”
“快说吧!真是的……”
“你那几天没有心灵感应吗?啊?你耳朵应该发烧才对啊?”
“你别卖关子了,好不好?”
“丁一墨把你和丁诗丽的事全告诉我了!”
“真是个子高了缺心眼,什么话都说,傻了吧唧的……”
“你也一样……”
看着端木棐林怏怏不悦的表情,裴小菲越加得意忘形,歪心邪意也接踵而至。
“你真的很在乎我吗?”
“这还用说吗?不在乎你我还请你吃饭?”
“你请我吃饭是有别的目的。”
“又要抬杠!”
“好了好了,不和你扯这些了。我问你,如果我和丁一墨那样了,你打算怎么办?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还是逃之夭夭?”
“你和丁一墨哪样啊?说明白点,别遮遮掩掩的。”
“上床。”
“啊?真的吗?”
“你那么大声干嘛?不怕别人听见呀?”裴小菲朝门外的过道瞥了一眼。
正是晚餐时间,原本阒然无声的过道上,攘往熙来的客人突然就多了起来。
“你真的和丁一墨上床了?”端木棐林一直盯着裴小菲,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恐慌。他倒不是恐慌她这个人,而是恐慌她嘴里吐出“上床了”这三个字。
“上了怎么样?不上又怎么样?”
“你别捉弄我了好不好?我求求你,快告诉我吧!”
“我和丁一墨上不上床,和你有关系吗?你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有关系啊!怎么会没关心呢?”
“什么关系?说来我听听?”
包厢里突然沉静下来,端木棐林局促不安地看着裴小菲。少顷,他语气诚恳地说:“因为我爱你……真的真的很爱你……”
“你同时爱两个女人,那叫什么爱?啊?你太自私了,丁一墨会恨你的。”
“恨就恨。”
“你真赖。”
“赖就赖!现在最关键的是看你的态度,你要立场坚定地站在我这一边,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谁能娶我做老婆,我就站在谁那边。”
“你……”端木棐林欲言又止,眼睛射出愤怒的目光。裴小菲佯装没有看见,漂亮的脸扭向一边。
“你真的这么绝情吗?”端木棐林的声音不但变得有气无力,而且还充满乞求。
“看你那没出息的样子,你真的以为我会和丁一墨那样吗?”看着风流倜傥的端木棐林突然变成可怜兮兮的样子,裴小菲的心又软了下来。
“这么说,你们根本没有那回事?”
“傻样!真有那回事,我会这么坦然地和你说吗?告诉你,我和丁一墨不但没有那回事,而且已经分手了。他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这就好,这就好。这下我就放心了。”
“还有一件事呢……”
“又有什么事啊?”
“那天闻总把我找去了。”
“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他找你干什么呀?”
“咱们的事,不知哪个欠抽的货捅到闻总那里去了。”
“真的?他怎么说?”
“他装腔作势地说爱情是自由的,谁也管不着,但千万别在上班时间谈情说爱,那样就不好了……”
“闻总是这么说的?”
“是的。”
“是哪个混蛋王八蛋告的密呢?这不故意破坏我的光辉形象吗?”
“我的脸也没地方搁呀?想想这事心里就窝火,我都不想在这个项目干了。”
“你要当逃兵?为这点事你就打退堂鼓?胆小如鼠。”
“我也就这么一说。”
“越是这种时刻,我们越要坚韧不拔。人活着,就是要经风雨,见世面……”
“这还像个大老爷们说的话,我听你的。”
刚才两个人还在磨牙费嘴、格格不入,现在竟琴瑟调和、融融泄泄。
菜陆陆续续上来了,有一盘白灼虾、一盘桂鱼,还有一盘焦熘牛肉和一盘素炒西兰花。两个人没喝酒,而是一人要了一碗米饭吃起来,不到一个小时就吃得差不多了。
“我们开路吧?”端木棐林用餐巾纸擦完嘴说。
“到什么地方?”
裴小菲坐在椅子上纹丝不动,眼睛狐疑地盯着端木棐林的脸。
“本来想和你开房休息,可丁诗丽现在正在医院躺着,我必须回去看看。”
“你现在就要去医院?”
“是的。”端木棐林于心不安地看着裴小菲。
“我建议你现在别去医院!”裴小菲眉头紧皱,竭力压住心中的不快。
“为什么?”
“今晚你要陪我……”
“别这样好不好?我们来日方长……”端木棐林的脸上流露出犹豫不决的神色。
“我们去开房。”裴小菲只想把端木棐林从丁诗丽那里剥离开来。现在她和他尽管情感上的东西在逐渐消退,但她对他身体上的迷恋却与日俱增。这种迷恋从她内心深处不断地升腾,吞噬着她的理智和思维。
“要不,你在这里慢慢吃,我去医院看看,回来再开房?”端木棐林选择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你现在要敢去医院,我明天就和丁一墨上床!你信不信?”裴小菲口气坚决,不容置疑。
“你像一头犟牛。”
“我就是犟牛,你怎么的?”
“你怎么变成这样?”
“什么都依着你,我不成逆来顺受的小丫鬟了?”
“好吧好吧,这回听你的,我的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