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端木棐林和氾滢滢乘出租车赶到“绿色森林”酒吧。酒吧里散落着三三两两的客人，轻松舒缓、超级养耳的轻音乐，在酒吧昏暗暧昧的空间里飘飘荡荡。端木棐林和氾滢滢选了一个角落里的位置坐下。服务小姐走过来，轻声问端木棐林要点什么。端木棐林问氾滢滢喝红酒还是喝啤酒。氾滢滢模棱两可地说：“随便，你喝什么我就喝什么。”

　　端木棐林点了一个水果拼盘，几小盘干果，几瓶青岛啤酒，和氾滢滢喝起来。喝了一会儿，端木棐林停止了酒水的进攻。

　　“氾总，请你闭上眼睛。”

　　“你要干什么？”

　　“你闭上就是了。”

　　氾滢滢像一只温顺的小白兔，乖乖地闭上了两只眼睛。

　　端木棐林从一个小盒里取出白金项链，轻轻地戴在氾滢滢的脖子上，然后说：“请你睁开眼睛。”

　　氾滢滢睁开眼睛，瞳仁里倐然荡漾起波光潋滟。她憨态可掬地说：“哇，好漂亮的项链啊！你在向我求爱吗？”

　　端木棐林意味深长地笑。

　　氾滢滢举起杯子说：“来，我敬你一杯。谢谢你那么看得起我。”说完，她一口气喝进去。

　　端木棐林也气势磅礴地把自己的一杯啤酒喝完，然后说：“你再闭上眼睛。”

　　氾滢滢满脸娇媚地说：“你又要干什么？啊？还有节目吗？”说完，她还是闭上了眼睛。

　　端木棐林又打开一个小盒子，从里面取出黄灿灿的金手链给氾滢滢套在手上，嘴里说：“请你睁开眼睛吧。”

　　氾滢滢睁开眼睛，当她看到手脖子上金闪闪的手链时又是一阵激动，声音也变得娇娇滴滴了：“你真的喜欢我吗？啊？没有什么功利目的吧？”

　　“没有。”

　　氾滢滢蜻蜓点水似地亲了一下端木棐林的腮帮。他的心里顿时麻酥酥的，一缕亢奋扶摇而起。

　　端木棐林和氾滢滢又开始喝啤酒。两个人一酬一酢，喝得酒酣耳热，很快便把桌子上剩下的啤酒喝完了。端木棐林感到体力不支，头有点飘飘悠悠、晕晕糊糊。

　　氾滢滢醉眼迷离地说：“我今天喝多了，家也回不去了。怎么办呀？”

　　端木棐林说：“没事，还有我呢，我送你回去。”

　　氾滢滢看看表，说：“都十二点了，我们走吧。”

　　端木棐林说：“好，我们结束。”

　　氾滢滢站起来时踉跄了一下，端木棐林见状立刻扶住她的胳膊，嘴里说：“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端木棐林和氾滢滢出了“绿色森林”，叫了一辆出租车。氾滢滢和司机说了一声“家景花园”，司机飞快地开起车来。氾滢滢的头似醉非醉地靠在端木棐林的肩膀上，端木棐林顿时热血沸腾，浮想联翩。

　　深夜的街道，汽车已经不多了。出租车风驰电掣地飞奔着，很快就开到了“家景花园”。

　　“家景花园”是新开发的高层住宅小区，里面环境很好，有绿树、有花池、有草皮、有凉亭。氾滢滢住在一幢高层楼房的第十二层。端木棐林小心翼翼地扶着氾滢滢走进电梯。电梯上升到十二层时停下来，电梯门缓慢地打开了，端木棐林急忙扶着氾滢滢走出电梯，到了氾滢滢的家们口时，端木棐林本能地松开了手，心里有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感觉。

　　氾滢滢掏出钥匙打开门，说：“进来吧，我家没别人。”

　　端木棐林悬心吊胆地立在门口，趑趄不前。氾滢滢一把将他拽进屋，嘴里说：“你真烦人……”

　　氾滢滢的家是三室一厅的房子，装修简洁典雅。客厅的主色调是乳白色。高大的落地空调嗡嗡地叫着，吐出凉爽的风。

　　氾滢滢把电视打开，说：“你先看一会儿电视，我去洗个澡。”

　　端木棐林踧踖不安地拿起遥控器选着台，这个时候哪个电视台还会有好节目呢。他随便选了一个音乐节目看起来。

　　氾滢滢从卫生间里走出来时，已变得容光焕发……端木棐林漂浮在呼啸而来的欲望浪潮中不能自己。端木棐林不想克制自己，也没有必要克制自己。他站起来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手，把她强行拉进怀里。他的嘴吻着她红润润的嘴唇，颤抖的手也情不自禁地伸进她的睡衣里……

　　起初，她还半推半就扭动身体挣扎着，嘴里喃喃：“别，别，别急，你还没洗澡呢……”后来，她便骨软筋酥地搂紧他的脖子，动情地回应着他的热吻。他把氾滢滢抱进卧室的床上，三下五除二地解除掉她的装束，然后又把自己脱得精光。当他的眼睛落在她鲜嫩如花的地方时，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事后，氾滢滢说端木棐林是她所遇到的最棒的男人。端木棐林说难到你解读过很多男人。氾滢滢自知说漏了嘴，也就不吱声了。

　　端木棐林临离开氾滢滢时，婉转地告诉她投标的事情希望她帮忙。氾滢滢突然悒悒不乐起来。她指一指床头柜上像框里的照片说，他就是董事长。端木棐林仔细一看，照片是氾滢滢和一个留着版寸头的肥头大耳的有一把年纪的男人的合影。看着这张照片，端木棐林的头脑如醍醐灌顶一般的醒悟了起来：看来她就是现在人们常说的二奶或小三。端木棐林觉得自己刚才的话真是画蛇添足，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工作，她能不帮忙吗？端木棐林客气地和氾滢滢告辞，匆匆赶回“虹丽宾馆”。

　　回到房间时，厉清波已经鼾声如雷。端木棐林看看表，凌晨三点半。端木棐林洗了个澡，踽踽凉凉的睡不着，又看起了带来的一本书。看着看着，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端木棐林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厉清波已经洗漱完毕了。厉清波说：“端木总，八点十分了。八点半招标开始，我先过去，你洗完了吃点早餐再过来。”

　　端木棐林慵懒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说：“也好，你先去，我随后就到。”

　　厉清波走后，端木棐林一骨碌爬起来，排泻、刷牙、洗脸、更衣，等一切都整理完毕，已经八点半了。端木棐林拿着早餐券，正准备到二楼餐厅吃自助早餐，这时手机响起来。手机是厉清波打来的。

　　“端木总，情况有变化，氾总她们这个项目取消了。说是贷款没搞下来……”

　　“什么？……”

　　端木棐林猝不及防、泥塑木雕般地立在那里，脑袋里像是突然钻进去了几只小蜜蜂，“嗡嗡嗡”地叫个不停，脸部的肌肉也僵硬了。他妈的，看来昨天夜里的一切“攻关”活动，像泥牛入海，毫无结果了。端木棐林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悲——一个智商不低的大男人不知不觉就被“二奶”“涮”了一把，而且“涮”得他哑口无言。

　　端木棐林愣怔了片刻，说：“给氾滢滢买的项链和手链花了多少钱？”

　　“没花多少钱，项链和手链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