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晚上宴请氾副总的地方选在了“西湖之春”大酒店。端木棐林和厉清波分了一下工，厉清波亲自去请氾副总，端木棐林提前来到“西湖之春”订包间。

　　“西湖之春”酒店豪华气派，富丽堂皇。端木棐林订了一间名叫“梅林归鹤”的包间，坐在里面等候厉清波和氾副总的到来。服务小姐给端木棐林斟上茶水，然后问他点不点菜。端木棐林说再等一会儿。端木棐林害怕点了一桌菜，氾副总再不来，他和厉清波吃不是浪费吗。

　　等了一会儿，厉清波的手机打过来，说他和氾副总已经出来了。端木棐林这时招呼来服务小姐，开始点菜。端木棐林点了四个凉菜，六个热菜。一则南方的酒店盘子小，端木棐林怕菜点少了不够吃；二来四个凉菜预示着四季发财，六个热菜代表着六六大顺。凉菜是：卤鸭舌，金钱肚，甜藕片，红蜜枣；热菜是：西湖醋鱼，叫花鸡，老鸭堡，盱眙小龙虾，香菇青菜，冬瓜虾仁。端木棐林告诉服务小姐，客人马上就到，凉菜赶快上桌。

　　氾副总拎着白色的坤包，摇曳多姿地走进“梅林归鹤”包间时，端木棐林的眼睛忽然一亮。他没有想到，氾副总的形象会这么风姿绰约。嫩绿色的薄外套、粉红色的包臀短裙、白色的皮凉鞋，把她欣长的身体衬托的曲线分明、凹凸有致。白嫩嫩的瓜子脸上，一双亮盈盈的杏仁眼，顾盼生辉。

　　厉清波给两位老总相互介绍，端木棐林和氾副总又相互交换了名片，宾主落座。

　　端木棐林看了一眼她的名片，觉得她的姓很少见，名字也很有意思：氾滢滢。

　　“氾总名字起得很有意思，与水有缘啊。”端木棐林笑着说。

　　“父亲说我五行缺水，所以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女人其实像一朵花一样，不能缺水，一缺水就枯萎了。”

　　“是啊是啊，特别是像氾总这么漂亮的女士，更不能缺水。”

　　“你过奖了，其实你们二位才是标准的帅哥呢。”

　　端木棐林笑一笑，真有玉树临风般的感觉。他问：“氾总，今天晚上喝什么酒水？”

　　氾滢滢迟疑了一下说：“我不能喝酒，如果实在要喝那就喝点红的吧。”

　　“好，那就喝点干红吧，干红养颜。”端木棐林让服务小姐拿一瓶张裕解百纳。

　　一会儿，张裕解百纳上来了。服务小姐给每个人斟上红酒。红艳艳的葡萄酒在高脚玻璃杯里微微地晃荡，折映着桔黄色的灯影。

　　端木棐林举起杯子说：“谢谢氾总今晚赏光，给我们一次机会。今晚我们不谈工作，只喝酒。来，我敬你一杯！我全干，你随意。”

　　“谢谢，你干我也干。”氾滢滢见端木棐林一口把酒干掉，自己也不示弱地干掉了。

　　端木棐林心里一阵惊喜，“酒风”如“人风”，和这样爽快的女士在一块儿喝酒，说话不用雕章镂句，举止不用繁文缛节。看来搞定她是一蹴而就的事情。服务小姐又给端木棐林和氾滢滢斟上红酒。厉清波用公筷朝氾滢滢的小碟子里不停地夹菜，氾滢滢连声说：“谢谢谢谢。”

　　端木棐林又举起酒杯，说：“俗话说好事成双，我敬你第二杯。”说完一口喝进去。

　　“谢谢。看来端木总是想让我喝醉呀。”氾滢滢也一口喝进去，喝完看着端木棐林说：“我冒昧的问一句，您是日本人吗？”

　　“不是。”端木棐林纳闷地看着氾滢滢，嘴里问：“奇怪？氾总怎么突然问我是不是日本人？”

　　“你的名字怎么四个字呢？像日被人的名字。”

　　“我是复姓，姓端木，名棐林。”

　　“我说呢，你的名字怪怪的，原来是复姓啊？”

　　厉清波又拿起公筷开始给氾滢滢夹菜，嘴里一口一个“氾总吃菜，氾总吃菜”。搞得氾滢滢不好意思起来。

　　端木棐林第三次举起了酒杯，说：“这第三杯酒，我一定要敬你。桃园三结义，翻译过来我们是永远的朋友。这三，是个吉利数，里面藏满玄机。易经里的三，为初阳为蒸蒸日上之阳。伟人们都喜欢三……”说到这里，端木棐林和氾滢滢碰了一下杯，一口喝下去。

　　“端木总这么会说，看来这杯酒我不喝是不行了，那我就舍命陪君子吧。”氾滢滢说罢，一口喝完。

　　接下来，厉清波又和氾滢滢喝起来。

　　第一瓶红酒喝完时，端木棐林伏在厉清波耳旁说了两句，厉清波点点头出去了。

　　“你们搞什么阴谋诡计呢？啊？”

　　“他有点儿事，一会儿就回来。”

　　端木棐林觉得，这时的氾滢滢不像个老总，倒像个天真烂漫的女孩。脸颊被红酒烧得粉嘟嘟的，亮晶晶的眼睛像一弘鸭绿色的春水，泛着鱼鳞般的微波。

　　端木棐林又要了一瓶张裕解百纳，和氾滢滢喝起来。借着酒劲，端木棐林说：“氾总，我真佩服你，又年轻，又漂亮，还是老总。我要是再年轻点，非追求你不可，天天给你献玫瑰花，献上九百九十九朵玫瑰，直到你答应我为止。”

　　氾滢滢嘻嘻笑起来，嘴上说：“你真逗！喜欢你的女人一定很多吧？是不是？”

　　端木棐林叉开话题说：“总之我是仰慕你，真的仰慕你，非常仰慕你。”

　　“你仰慕的是我的外表，因为我经常做美容，做光子嫩肤，吃羊胎素胶囊，所以外表看起来很年轻。其实我的心已经老了，饱经沧桑，很累很累。”

　　“氾总要是还觉得累，那我们这些餐风饮露、四处奔波的小人物都没法活了。”

　　“我们女人的累不是工作之累，而是驾驭男人之累。自己心爱的男人驾驭不了，那种累是无法形容。”

　　就在这时，厉清波急匆匆走进来，手里拿着两小盒东西。

　　“厉清波躲出去不喝酒，净耍滑头，该不该罚酒！啊？”氾滢滢指着厉清波说。

　　“该罚，该罚。”

　　厉清波看到还剩下小半瓶红酒，便自己倒了一满杯咕嘟咕嘟喝进去，然后又把剩下的红酒三个人平分了。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今晚能在一起喝酒，前世有缘。为了缘分，我们一起干一杯！”端木棐林又举起杯子，和氾滢滢碰了一下杯，一口干掉了。

　　三个人喝完酒，厉清波去埋单。

　　端木棐林说：“氾总，晚上你好有什么安排？要不我们去唱歌？或者去酒吧听歌？或者去喝咖啡？”

　　“你不累吗？”氾滢滢瞥了他一眼。

　　“陪你这样漂亮的女士，怎么会觉得累呢。”

　　氾滢滢从白色坤包里拿出小镜子照了照脸，说：“那就去‘绿色森林’吧，那儿的环境不错。”

　　端木棐林带上两个小盒子，和氾滢滢走出“梅林归鹤”包间。

　　厉清波没有跟着去，这种时刻他是很懂事的，该一个人搞定的事情就一个人去，否则会坏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