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只听叶紫鸳冷笑道:“太傅乃是太子殿下的授业恩师,铁元怎会谋害太子殿下?至于说什么坏太子殿下的事,那纯属诬陷!太傅是辅佐太子殿下之人,又不是太子殿下的敌人,为何会坏太子殿下的事?”
成帝看看神色巍然不动的长孙瑾玉,又看看一脸阴冷的太子,颇为头疼地抚了抚额。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长孙瑾玉的所谓‘人证物证’又不能很好地证明什么,成帝一时间也无法下结论。
“太子,本殿与你赌一局,如何?”长孙瑾玉手指淡淡绕起一缕叶流苏耳畔青丝,似笑非笑地看着太子,唇角缓缓勾出一抹世上最无害的浅笑。
可从叶流苏的角度侧眸看去,却刚好能看见长孙瑾玉眸底那抹优雅的算计。
这个男人,不知道在玩什么花样?叶流苏暗暗忖着,一时却是没猜出来。
“本宫不和你打赌,本宫只想让真正的凶手现出原形!”太子冷冷而笑,压根不上长孙瑾玉的当。
估计,也是个从小就上当的主儿,现在怎么着都对长孙瑾玉多了几分防范。
“既然太子不愿与本殿赌……那本殿便结案了。”长孙瑾玉一对修眉高高挑起,流露出不可一世的霸气。
太子一见长孙瑾玉这气势,顿时心中一凛!
难道说,长孙瑾玉还有什么杀手锏没使出来不成?不,不可能,所有的线索都被他灭掉了,除了这么一个漏网之鱼陈小桥。
而一个区区十岁的乡下野孩,是不可能指证他堂堂太子身边人的!
成帝倒是有些好奇,便冲长孙瑾玉道:“瑾玉,你若是已有办法结案,便当着朕的面说出来吧!”
自己这个二皇子一向喜欢卖关子,高深莫测的,他方才也就想着,若没有十成把握结案,长孙瑾玉就不会来御书房了。
“招魂。”长孙瑾玉薄唇微微一掀,吐出两个让众人呆怔当场的字眼。
那双含着一丝戏谑鄙夷的凤眸,若有似无瞥过太子殿下震惊的表情。
“招魂?”成帝一愣:“招什么魂?”
长孙瑾玉神色淡定如天边浮云,唇角洋溢一抹似笑非笑:“父皇难道想不到,太傅何等德高望重,凶手冒如此之巨险去刺杀太傅,必定是有一个惊天的秘密,非灭太傅之口不可?”
“这……朕当然想过。”成帝面色闪过一抹愠怒,不然他怎么会让自己最优秀的二子去查?
只有长孙瑾玉,才能查出来,才敢查出来!
“既然父皇想到了,那么儿臣招的自然是太傅之魂了。”长孙瑾玉一脸理所当然道。
太傅之魂?
在场众人都被吓了一跳!
没听说过死人还能开口的?这二殿下莫不是在说笑吧?
“哼!若人死之后真有魂魄,本宫的恩师早就找凶手报仇去了,何以等到你来招他之魂!”太子怒不可遏地甩袖。
但若细看,太子眸底深处有一抹不自觉的心虚与恐惧。
“这太子就有所不知了,人之魂,只能入梦,不能伤人。”长孙瑾玉勾唇一笑,神色慵懒:“所以本殿说的招魂,只能让太傅之魂进入父皇的梦中。”
进入父皇的梦中?太子微微一惊,目不转睛盯着长孙瑾玉,想看清长孙瑾玉眼底所蕴藏的真正情绪。
可高深莫测如长孙瑾玉,岂是太子看得懂的?
太子盯着长孙瑾玉看了半天,也没看出长孙瑾玉到底说的是真事儿,还是虚张声势吓唬他的。
成帝听得倒是饶有兴趣:“依瑾玉之言,莫非太傅的魂魄进入朕的梦中,能将凶手告诉朕?”
“太傅的魂魄不但会告诉父皇凶手是谁,还会——”长孙瑾玉停顿了一下,意味深长瞥了太子一眼:“还会告诉父皇,那凶手为何要杀他灭口。”
太子被长孙瑾玉那一眼望得心底一怵!
不自觉地,太子袖下双手紧紧握了起来,心下开始有些不确定了。
这个时候,叶紫鸳微笑着问了一句:“敢问二殿下,谁有那么大的本事,可以将太傅之魂招来呢?”
太子闻言精神一振!
对,长孙瑾玉得把那个人叫出来,他要看看是不是真的!
成帝也看向长孙瑾玉,毕竟招魂一事,还真的有些匪夷所思,若不是他这个二子说出来的,他肯定会当成荒谬之言。
“本殿家的流苏。”长孙瑾玉神色自若地将身旁叶流苏一搂,笑意盎然地侧眸凝视向她。
叶流苏呆了呆,立刻就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长孙瑾玉——不是吧?这男人发现了她的秘密?发现她能通鬼了?
“胡说八道!”太子想也不想就斥喝出声。
若长孙瑾玉搬出其他人,他还半信半疑,可这个叶流苏,他又不是不认识!就叶家那个庶出的废物嘛!他可从来没听说过叶流苏会招魂之术!
可这个时候,叶紫鸳的脸色却是变了一变。
她忽然想起来,前几日的那个晚上,本来已经死去的叶流苏,突然就活了过来,而之后更是力战几十名家丁……
最恐怖的是,她之后醒来也一直清晰地记得,当时叶流苏是怎样一脸惨白,又是怎样伸出那条长长的舌头圈住她的脖子的!
“太子,我这妹妹……可能真的会。”叶紫鸳见太子动怒,神色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连忙暗中拉了拉太子的衣袖,低声在太子耳边说道。
太子一愣,狐疑地看向叶紫鸳,有几分半信半疑。
叶紫鸳对自己什么心思,太子那是一清二楚的,所以他不信叶紫鸳会帮长孙瑾玉来骗他。
何况,叶流苏是叶紫鸳的妹妹,之前又差一点就死在叶紫鸳手上的,可惜被长孙瑾玉给救了。
“如此,朕也想见识一下。”成帝已经被勾起了兴趣,真打算让叶流苏把太傅的魂魄给招入他梦里,告诉他前因后果了。
叶流苏便暗暗在长孙瑾玉手掌里挠,他乱说的什么啊?这下子看他怎么收场!
虽然她是认识两只鬼,可招太傅的魂魄这么大的本事,她可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