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不等于婚姻 第1章 001 姐爱你,但不嫁你
作者:春天你好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2007年11月中旬的一天,丁顶回来了,回到山里他那冷清的家。因为暴打厂领导被炒了鱿鱼,但他一点也不后悔。厂领导欺负女职员,女职员是他的老乡兼同学,他听了她的哭诉就去找领导说理,那个领导拿正眼都不看他,还喊来两个人往外赶他、推搡他。

  于是,他出手了。事后他对人说:“幸亏我从小练过武,不然,我就被揍扁不知道给扔哪里去了呢!这号流氓加盲,你给他低三下四地说好话,不如出拳头;你跟他讲一箩筐大道理,不如照准他那大啤酒肚咣咣两脚……”

  有个哥们儿附和着丁顶说:“太对了!这就跟我们国家与日本、菲律宾争岛屿是一个道理,你反对他们占领中国领土,反对一千遍,不如‘通通通’射几枚导弹;你抗议他们说是他们的领土,抗议一万遍,不如把强大的中国海军摆到沿海岸边。”

  北方山区深冬季节的夜晚,风更凛冽、更寒冷,也更加无情地横扫着大地万物。这个零零星星住着二十余户人家的小山村里,此时是鸡不鸣狗不叫,夜静谧得只有冷月与寒风在情话。

  突然,村头相邻的两家中,一个房门轻轻呻吟了一声被打开了,一个人影很迅速又很大方地来到另一家的房门外。山村人家一般没有院子,有也仅仅是矮石墙或者木栅栏,不比平原上的住户那样高墙深院。那人影走近房门并没有犹豫也不显惊怕,叩门低声叫道:“烂鸡儿兄弟,烂鸡儿兄弟!你来姐这儿来,姐姐有事儿呦。”

  门“吱扭”一声被打开了,先伸出来一个年轻的头看看,接着便是一个小伙子披着大衣还打着“哈欠”问:“嫂子,哦!梅姐!你咋还没睡呀?有啥不舒服吗?”那人影抬手打开了手灯。

  “哎!别亮灯了……”

  “怕啥?你关门到我那里去吧!我没病,一个人睡不着觉,就是想与你喝一杯酒、说说话……你都回来好多天了,也没有问问你咋这个时候回来了……”

  这是北方一个小土山村,山有多个,但土山为主,矮树林成片倒也葱郁,不过始终没有连成林海,几千年也没长成个森林。这个村叫小梅林,说是梅林没见梅花也没见梅子,反正最近几代人都不知道这名子的由来。小梅林属河头镇滩口村。女的叫梅姑,是个寡妇,人长得高大健美,极具风韵。三十五六岁了,带着一女儿过活,女儿已上大学。男的叫丁顶,小名吉祥,结果被后来的绰号“烂鸡儿”给代替了,二十五六岁的大学生,长的是细腰乍背,白净雅,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糯米牙,一米八三的个头儿。我不知道古代潘安长得有多俊,我只知道咱这个主人公长得那叫一个“帅”!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村里人爱叫他“烂鸡儿”,自幼孤苦,随爷爷奶奶过活,两年前大学毕业时,爷爷奶奶双双去世,“烂鸡儿”哭得是死去活来,心痛还没来得及让爷爷奶奶享上福,可他的爷爷奶奶却是极满足极欣慰地含笑离去的,他们生前就念叨着一点:只要把“小烂鸡儿”养大成人,他们就死也瞑目了。看着孙子考上了大学,大学毕业后又去南方工作了,能挣钱了,不仅长大了而且长成一个能人了。在他们眼里,他们的孙子那就是成龙了啊!

  这就是说,这两户相邻的人家,其实现在是一家一个人,一个年轻的小伙子,一个已不年轻的寡妇。

  “小弟!你先坐着,我去把酒和肉给你端来,在炉火上热着呢。”那女子锁好门拧亮灯,一扭一扭地去了厨房,脸上笑盈盈的闪着光。山里三十几岁的人了,这妇人一点也不粗俗,穿着得体,s形身段,真像模特,当然,没有模特的“骨感”。但,我敢说,梅姑有的是丰腴的性感。

  “梅姐,你平常一个人的时候喝酒不?”

  “不喝!有时候太烦闷了去拿来,可等坐下来时又不想喝了,再放回去。有一次晚上睡不着,想你海儿哥那死鬼,也想闺女,唉!想啊想啊……想得我浑身冒热气,完了,去拿酒喝,等拿来了又放回去,放回去了过会儿又想拿来,就这么折腾了我半宿也没喝一口酒。人吧!拥有的,自己不一定珍惜;没有了,就又放手不下。”

  “姐!你少喝点儿。”

  “没事儿!姐没你能耐,但这半瓶二锅头下肚还丝毫不会有事。哎,小弟,你在外也想过咱们家里的这些人吗?比如,想你爷爷奶奶,你海子哥,还有我,还有你侄女……”白皙的大脸上,一双黑珍珠般的大眼睛,水汪汪泪盈盈地盯着皮一寒。

  半瓶白酒下肚,丁顶的脸也明显由白转红了,一直往下红,红遍了整个脖子。人也变得活跃了起来,站起来给杯子里又倒上酒端向梅姑,带着激情地说:“姐!我想啊!哪能不想?咱们家乡的亲人,一个一个地想一个遍,日日夜夜。……来!小弟敬你一杯酒……”

  梅姑笑吟吟地看着他,面霞飞红,桃花妍开,接过酒自己呷一口,又让丁顶呷一口。又一个半瓶白酒下肚,丁顶已是通体发烫、面红耳赤,就感觉脑袋的热气在往上冒,胸膛里的血在往下涌,身体内有种东西像平缓的鹿角河岸边小山包上的泥石流那样汹涌奔腾着。整个人就像脱离了弹壳的子弹头,正极力寻找着激射的目标。

  “好了!姐,我是……一滴酒也不能再喝了……再喝再喝,可能又要痛哭了……咱们说说话!”

  “好好……姐也不能再喝了……那姐问你,别骗姐哦!你真不再想那个廖阿娇了吗?”

  “想!……哪能不想呢?一块十几年,她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特别是她每当肚子疼或者下雨天,都要让我背着她,她在我肩头用小嘴咂咬我的耳朵的情形……还有那第一次的那一夜,她既惊慌又渴望、既欣喜又痛苦,事后梨花带雨,如同凉风里的水莲花不胜其娇羞。……一桩桩一目目都已经铭刻在我的心底脑里,哪能忘得了啊!”

  “唉……命啊!不信不行!太阳对月亮,星星对灯光,白菜对萝卜,弯刀只能对着瓢切菜。”

  “我们一直深爱着,怎么康健有了碗里的又要锅里的,还一来就要走了呢?爱情,‘海誓山盟总是赊’!什么永远在一起……统统******成了瞎话、骗人的话……”

  “小弟!别生气,那不是谁的错!那是富贵战胜了贫穷,高门第打败了乡下寒窑。康健与阿娇般配,他们的父母有官运相通与相连。阿娇跟着你,会是他们一家子的累赘!就像石玥跟着康健一样,她幸福吗?谁都难说!咱们非要热脸贴个凉屁股,当人家的累赘干嘛呢?听姐的话,找一个真心真意喜欢你的普通姑娘结婚吧,姐一手给你操办,有了孩子,只要你们不嫌弃,姐给你们带着!”

  “梅姐!这都啥年代了,你还迷信命运,还讲门当户对”

  “小弟!这不是迷信,也不是封建。这是生活!现实生活中,就是这么个理,你两个人爱得再深、死去活来,那也必须放在现实生活中与双方的家长,与双方家长的亲戚朋友有紧密的联系。这联系不上肯定是不行,联系了但不密也会出问题。你想想,你能保证与阿娇她那边当官的亲朋联系上吗?联系了又能紧密吗?……不能!人家骨子里就是瞧不起你的。”

  “梅姐……不,嫂子!……咱俩结婚吧?”

  “……又犯傻犯浑是不?再这么说……姐就跟你彻底掰了!我……明儿个就找个主儿嫁了自己。”

  “啊!别……姐,我不说了……还不行吗?我是想:你既非我亲姐又不是我亲嫂子,我与海儿哥都不一个姓,只是近邻,都是苦命人,你情我愿、从此相依为命,怎么不能结婚呢……”

  “还说……是吧?我大你整整十岁!……只要你再不提咱俩结婚的事,姐我这一辈子就不再嫁人了,永远当你的姐姐。你心里有姐,姐面子上眼睛里心底里都疼着你爱着你,这就够了,姐这一辈子都够了。姐爱你,但不嫁给你!”

  “梅姐,这……也太苦了你了吧?”

  “还为了你侄女呢!”

  “姐……我听你的!”

  “对,这就对了!乖,小弟……姐不苦!姐这辈子已经很值了,你是多优秀的一个男人啊,十二岁帮姐跟一群流氓打架,你居然能为姐我这么个女人去拼命!我还有什么不能够不情愿为这样的男人付出的吗?我的心我的情我的爱,甚至是我的血我的命,都心甘情愿地在这里守着你。你明白姐的心思吗?我的小弟乖……”

  “呜呜呜……”

  “别哭……小弟!”

  “我懂我懂我……懂!姐。”

  梅姑搂着丁顶的头把自己温暖的胸膛轻轻地贴在他的脸上,她轻柔地抚摸着他一头浓黑的卷发……他此时像一个婴儿……

  梅姑充满母性地搂着丁顶,用嘴轻柔地吻着他的脖子。

  “别哭了,小弟!就这样再跟姐说说话……”

  “姐,我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老难受了……”

  “唉……又想起什么了家境、爱情还是事业?统统别去想了,听姐的话,静下心来休养生息,就算是冲锋陷阵的军队到了后方休整吧!随其自然,等待时日,是留在家乡发展,还是继续南下打工,伺机而动,姐再不拦你。”

  “姐你俨然一个大哲学家了,不,是经济学家,也不是,是经济思想学家!”

  “咯咯咯……什么‘经济思想学家’!别忘了姐只是个高中没毕业的学生。快给姐说说,你为啥从南方公司里回来的?总不会是因为男女关系混乱被炒的吧?”

  “姐,我是那样笨的人吗?是我炒了公司。”

  “嗬!真的?”

  “可不真的!一个小小的监工不仅想揩油,还想欺侮女工。碰巧那个女孩是咱邻县的老乡,平常关系不错,常在一起玩儿。我就打抱不平……”

  “你打了那人?”

  “也算没有!只是推推搡搡的,我真想暴揍他一顿,最后还是与他大吵一场,一直闹到总管那里,不曾想总管是他亲戚,也是个草包,竟厚颜无耻地给我讲起‘管理经’来。什么‘中国人由于特殊的化和历史背景,加上千百年来日积月累,形成了当代中国人特有的一种独立的小农经济意识,而这种意识又同西方现代价值观念产生冲突,致使很多中国人难以具备把自己与团体良好地整合在一起的胸襟和能力。绝大多数的中国人都毫不怀疑地认定自己是智慧过人的‘思想家’,个个觉得怀才不遇,十个人能长出十二个心眼,有的自己跟自己都不肯同一个心眼儿。而我们不需要员工的创造力,只需要他们的执行力——也就是对公司决策层无条件地服从。’……这是说我们不听话,不是公司理想的员工,作为公司的一员应该一切行动听指挥……我一听没等他放完臭屁,便到宿舍收拾行李回来了。”

  “你替她出头的那个丫头呢?”

  “听说,第二天也离开了!”

  “现在还联系吗?”

  “啊?不会吧,姐,你审贼呀!”

  “不是审贼,是审查,看有没有发展为我弟媳妇的空间。”

  “嗨!算了吧,比你还不漂亮。”

  “你……你敢说我不漂亮……好啊!好啊!看我不打你……”梅姑起身想打,但有点儿头昏没敢挪窝儿。

  “嘿嘿嘿……我说的不对,是你比她还不漂亮呢!”

  “啊……”

  “哦!又错了,她还没有你漂亮!”

  “还不是太好听的话!”

  “姐!你饶了我吧,我跟那妞没电的。”

  “那丫头叫个啥名?”

  “叫……”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白玉无瑕……”丁顶的手机响了。他慌忙拿来一看,对梅姑说:“正说曹操,曹操就到了。曹操跑得可真快!”

  “嗯!马缓。喂……马缓……在家唻!……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不睡觉呀?……嗯,真让我晕。……你怎么不来看哥哥我?……呵呵呵……好好干,我会去看你的。……没定呢!有了工作会跟你说的。……嗯!拜拜。”

  “什么呀!哼哈的,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说话真是难懂!”

  “这还难懂?这是音频实况。那q聊天时字语才叫难懂呢!”

  “小弟!这几天没什么事,你去县城帮姐看看各大超市里的蔬菜行情,随便再去菜市场看看品种供需情况。”

  “行!这是姐让我去县城散散心,也好,看能不能泡上一个本县美女。”

  “色鬼了吧?姐也有这个意思。”

  “哎,姐……”

  “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