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外面红光一闪,跳进来两个身穿红色运动装的姑娘加入了打斗。嘿!长发飘飘,拳脚还挺厉害,有板有眼,呼呼生风。其中一个更年轻一点的姑娘,跳跃敏捷,一个倒踢把一个大男子汉的脸踢开了红花,嘴也出血了鼻子也歪了。
“梅香,是你?”
“叔!这帮坏蛋是干啥的?”
“坏蛋只能干坏事!找霉头欠揍的呗。”
“那就一个个揍扁了他们……”
“哈哈!和你一样,原是扁的,两半和在一块才是圆的呢……”
“快来人呀!有贼跑到村里来了——”外面有人一喊,五个家伙不敢再打下去了,撒腿都跑了,比兔子还快!
梅姑的女儿梅香大学还没毕业,正好来家来看看她妈妈,赶上了这事。小梅香自幼随她烂鸡儿叔练武,颇有武术根基,到高中、到大学里又选修了武术,加上体格好、块头大,打起架来力大又不失灵活,两三个一般男青年还真不是她的对手。另一个是楚梦,楚幻出来抱着丁顶的胳膊给他擦手上的血迹敷药治伤,回头问楚梦:“姐,你知道他们要来?”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到这几天咱爸老打电话,不对劲儿,可能要找人打丁顶强行带回家你。今天我跟着这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他去过我们家,我认识他,果然见他又约了四个人来这里,我就一直远远的跟到这来了。刚进村遇到了她,梅香?”
“对!我侄女儿,正上着大学呢。”
“我们俩就跑了进来,没想到梅香比我厉害多了!”
“嘿嘿嘿……你也不错!”
“我真后悔从小就不喜欢舞枪弄棒的,现在连看见打架的都害怕,别说自己去跟人家打了!”楚幻懊悔地说。
“你们三个先在这儿玩,中午饭在这儿吃,让楚幻给你们做。梅香,见你妈妈了吗?”
“没有呢!她去送菜了,现在在回来的路上。”
“那好!我有事要做,去一趟县城。”丁顶边走边打两个电话,一个打给壮壮,一个打给康健的。
“顶哥!你说咋办,是要查出来这五个毛贼弄死他们,还是教训教训那姓楚的老家伙?”
“不!我给他们来个‘斗‘,不打算打人更不愿杀人,他不仁别怪我不义,他这一顿打惹毛了我,这不仅仅是楚老头子一个人的事,一定还有他与村长勾结想私吞占地补偿款的事,只为一个小幻,楚老头还不至于出兵与我翻脸。我找两位弟弟来,就是商量一个我的想法,看可行不可行。”
“那你说说看!”
“一、阿健你有熟人疏通一下,看能不能加把火促使县预审室对二黄毛儿加紧审讯,从他嘴里尽快拔出村长这颗生锈的钉子。
二、壮壮与阿健你们合作,能不能争得给楚总的工程工地送一部分建材的机会,然后在建材的运送、质量以及施工后的质检各个环节上做出手脚来,送楚总那老头儿一颗原子弹。”
“我明白了,顶哥,你也是想明白了,不以攻为守你就寸步难行,你要主动出击了。好!这事交给我,管保给你办好了。你是对村长想采用痛打落水狗的打法,揍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让他永世不得翻身。对楚总还不愿痛下杀手,既要教训他又不太伤害他。但你得知道:留给对方的余地就是留给自己的墓地,创造自己的天空就必定摧毁别人的梦想。你不怕楚老头一旦知道是你的报复行动会更加对你不利吗?”
“唉——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也算看在楚梦、楚幻她们姐妹俩的面子。”
“行了!我会给你摆平的,顶哥!给原子弹干么?送给他们每人一颗定时炸弹,定时炸弹能要人命,而原子弹只能用来吓唬人。”
以后几天发生的事,翻手如云覆手雨……
镇里来了一个电话,是镇长打给村长的,村长接到电话马上让主任去通知还在测量机井的丁顶。丁顶被停职了,理由是:
一、协助村长工作不力;
二、带领群众对抗政府;
三、无视道德规范,以恋爱为名,欺骗并拘禁少女;
四、煽动村民殴打在村里整修水利的施工人员。
“妈的!这是哪跟哪?好毒辣!诬陷从政府官员口里说出,就更加具有欺骗性和杀伤力。白的说成黑的,黄金说成稻草,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没有巨大的利益的诱惑,谁会这么干?这不仅仅是普普通通的缺德!”
河头镇镇长卜良,瓢似的脑袋,小鼓眼,一脸的狂气。跟冯骥才老师笔下《泥人张》里的“海张五”一个样,正挺着大肚子,架势挺牛,横冲直撞着从接待室外往里走。丁顶和楚幻、梅姑、梅香四人站起来冲他看看,丁顶叫了声:“卜镇长!”卜镇长好像没听到,只顾往他座位上走,好像他不坐在那个地方就不能给人说话。坐下来后,这才慢腾腾地掏烟、点火、深深地抽着,瞪着黑豆眼儿盯着梅姑她们。突然降临的三位美女,真像天上掉下来的仙女,还一下子掉下来三个,全围在丁顶小子身边,一个还抱着他的胳膊不松开。
叫这一声以后,丁顶没有再说话,只在心里想:像卜良这样的人要是能翻模子扣,或者发明一个复制人的机器复制他,成批量生产个十万八千个,然后抓一把像撒豆子似的撒开来,保准能引起第三次世界大战。想着想着……这时进来一个女干部把镇长替换走了,等那女干部坐下来时,丁顶正不自觉地脱口骂人:“娘希屁!如此心胸狭窄、鼠目寸光、贪得无厌、粗鄙流氓的一个人,为什么在当今世上不仅能活而且还能活得人五人六的呢?”
那女领导笑了笑,看定丁顶,又示意梅姑她们坐下,说:“怎么样?我说过到了需要逢场作戏、八面玲珑、看风使舵、左右逢源的时候,就指望不上你了。是吧,丁顶?”
“啊?是高主任……”
“小丁啊!别生气也别骂了,闷葫芦一样地往前走。正所谓‘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
“唉!我这脾气,宁折不弯,哪里受得了啊。”
“那就正好不当了。咱们走,远走高飞……”楚幻天真而深情地望着丁顶的脸说。
“小丫头,你是楚总的女儿吧?叫……小幻。这事一点也不稀罕,也不复杂,正结不在你身上,但导火线在你身上。”
“我?”
“对!你……诬陷你丁顶哥的后几条罪名都是围绕你而编造的。”
“那……我回家见我爸爸去!”
“已经于事无补了!别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我只想着,只要做好人、办好事、说好话,就能吃好饭;只要善待人、善待事、善交友,就能善始终!谁知现在并非如此!恶势力大大小小的太多!”
“你们年轻人,特别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把什么事都爱理想化,像一切初始的人类一样,善于自己为自己编造一个个神话。殊不知,神话的背后,终归是令人费解的骗局——神话和破灭是一对永远分割不开的孪生姐妹,如同天使和魔鬼,总是要在一起一样。”
“高主任!我这该怎么做?”
“小丁你听大姐的,回家静观其变。我刚才见到派出所的人,听他们说县局直接来人已经把你们村的村长抓起来了,据说是一个小偷供出来的,你们不是滩口村吗?”
“是啊!高主任你听说的消息是真的吗?”
“这没有错!谁好拿这样的事乱说?”
从镇上回到村子,瞎子严小兵的生意多日来不错。他不管丁顶被停职不停职,一定坚持中午请客。芳芳两口子老早在等着丁顶她们了。
酒菜丰盛,热闹非凡,玩兴正酣,暖意融融。忽然,楚梦乱头土脸地跑来大喊:“丁顶,妹妹,你们……快……快跑。爸爸又来打你们,拉小幻走,带的人还多,快来了,快,还来得及。”
梅姑和芳芳都大吃一惊,“丁顶,你们快走,跑远点儿!”
“不!我不走。让他们打!”
“你不要命了?那是一帮亡命徒!”
“你就是不为自己考虑,也得为我妹妹楚幻想想呀!你被打,她咋办?”
“我……那也必须回家里一趟,拿点儿东西、钱……”丁顶拉着楚幻要回去。
众人忙阻住,可是掏掏自己的腰包里,一共也凑不出三百块钱来。只好把这里留给瞎子夫妇处理,大伙一同回到丁顶家。路上丁顶也着急了,又给壮壮和康健他们打个电话说明了情况。行装已收拾得够简便的了,但刚出门,就听见了几辆大卡车声,丁顶他们现在是十来个人,站在院前远远就看见三面来车,从车上下来足足有三十多个人,好像拿着木棒还带着绳索。
“梅姐!你带他们都躲进房子里,在里面插上门。我一个人来拼,海儿哥的那把刀借我用用,与我的钢鞭正好配合。快去!梅姐。”
梅姑根本没有听他的,其他人也没有一个躲避的意思。
“来!大伙都操一件合手的家伙,今天咱给这帮王八羔子拼了!”
“小花婶儿!这可都是为了你拼一把的,你看我叔娶你还要付出血的代价,你今后可得好好疼他呦!”梅香轻松地还打趣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