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剑无奇 第五章 三进三出 (上)
作者:也羽的小说      更新:2017-10-14

  突然转身,眼泪哗哗,声音哽咽。

  张俞飞有些懵,这大姐今天忘吃药了?轻声细语的说话不好吗?

  “我不伟大,相反,我很自卑,很渺小。对不起,她,你也见过,我不想对不起她。如果不是我一直都有这份坚守,你只会更看不起我。我说过,美女是用来看的,不是娶回家过日子的。”

  张俞飞低头坐着,抬起头时,那个靓丽的身影已不在了。

  谁傻?谁天真?

  爱情里没有谁对谁错。

  没有结局的结局。

  说不出地难受,还有些不舍。

  董梦雪走了,留给张俞飞的是一个背影,一份回忆,还有一件礼物。

  张俞飞看着手中这件红绳拴着的玉戒指,内心不知是苦是甜,顺手戴在了脖子上。

  “哎……哎……哎呦……”

  阿飞心中回忆着曾经,不想,心不在焉,导致脚下打滑,直接爬在了雪地里。

  “好好赶路,前面不远应该有个村子,我们早点赶过去,看有没有借住的地方。”

  李寻欢转身,以为阿飞又是,走路一步三晃而滑倒,好气又好笑。

  “就不能走有人烟的地方吗?最起码可以讨碗热水喝。”阿飞爬起身,拍掉衣服的雪,感受到胸前那玉戒指的温暖,不满的嘟囔。

  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身边就一个李寻欢,又不说话,根本就没得交流。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这应该是个村子啊,这天都快黑了,不但不见炊烟袅袅,而且听不到一声狗叫,静悄悄的,人呢?

  阿飞和李寻欢站在山腰处,遥望着山下这不大的村子,死气沉沉的。

  “大王叫我来巡山唻,走了一路不见人唻,……”

  “呔,妖怪,哪里逃?”

  阿飞大喝一声,纵身一翻,拦住这个穿着一件破皮袄,戴着一顶快遮住脸的旧毡帽的巡山人。

  “大爷饶命啊,小的上有八十岁老母……”

  “下有不满月岁的孩子,是吗?”阿飞截了这跪地求饶巡山人的话,又不满道:“你跑什么?”

  “大爷啊,这冰天雪地的,二位又如此穿着,小的以为碰到黑白无常呢。”

  阿飞和李寻欢对视一眼,这人说话明显前言不搭后语,既然开口叫大爷而不是鬼,说明什么像黑白无常这话是胡言乱语了。

  “你是何人?”

  李寻欢对着阿飞摇了摇头,也不相信这人说的话。

  “小的名唤二狗子。”

  “二狗子,你唱什么大王叫你来巡山?你家大王是谁?”

  “回大爷,是我们朱大当家的。”

  “哦?不知你可否知道山下这猪山村还有人没?”李寻欢指着山下问道。

  二狗子目光一闪,似忘了去回答。

  阿飞蹲下身,不顾二狗子闪躲的身子,轻声道:“问你话呢。”

  二狗子低着头道:“唉,猪山村的人全死了。”

  “何故?”李寻欢盯着二狗子的毡帽问道。

  “这……小的并不知情。”

  …………

  土窑洞,篱笆墙,这一切只是比十年前来这里时多了这层厚厚的雪。

  李寻欢站在一口枯井旁看着眼前这一切,恍若隔世。

  阿飞缓步走进这间院子,看着这露天的灶台,还有灶旁的一堆柴火,心里发闷。

  这就是如今的穷苦平民的生活,这样的家庭,天下何其多呢?

  “怎么了?”

  李寻欢拦住一脸怒气,急匆匆跑过来的阿飞。

  “追人啊,那二狗子明显是在忽悠我们俩,这里的人肯定是被杀了。”

  阿飞脸色很难看,说话有些急躁。

  窑洞内,进门就是一地散架的木桌凳,炕上的被褥没有一床,套间里的缸里没有一粒糠,更别说黑面和存粮了,倒下的水缸旁有几个老鼠洞,碟子和碗全部摔碎在地。

  “这还不够明显吗?这帮畜生不但抢粮食,而且屠了全村。”

  阿飞指着墙上一道道利刃划过的痕迹恨意满满。

  天全黑了下来,阿飞和李寻欢总算找到了这里,幸好雪傍晚时小了许多,那二狗子的功夫并不好,沿着一路留下的脚印追来。

  山寨很大,此时灯火通明,人声鼎沸,不时传来几声狗叫。

  “站住,你们俩是何人?这么晚,所为何来?”

  看门的两人举刀拦下了阿飞和李寻欢。

  “我们兄弟二人路过贵地,特来拜会朱大当家的。”

  李寻欢一把抓住打算杀进去的阿飞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

  “原来是大当家的朋友,二位在此等候,我去通报一声。”

  瘦小男子摸了摸手中李寻欢不着痕迹递给的银子,与另一个同伴对视一眼后,趾高气昂的模样让人气不过。

  “废什么话啊,直接杀进去不就得了。”

  阿飞在李寻欢身后小声嘀咕。

  “咱们初来此地,山寨里的一切都不熟悉,贸然杀进去,讨不了好。而且,抢劫猪山村的人是不是他们,还尚未可知。待咱们弄清楚再做打算。”

  李寻欢对阿飞暴躁的性子很无语,不得不低声解释。

  不多时,瘦小男子跟着一彪形大汉出了山寨大门。

  这汉子虎背熊腰,好几张老虎皮大衣也没能遮住那肥大的肚子。

  一张大似盘的脸上嵌着一双眼睛大如牛眼,厚嘴唇,大嘴巴,上唇的黑毛分不清是鼻毛还是胡子。

  “俺说怎么这大雪连下好几天都不停,今日偏偏却停了,原来是二位大驾光临啊。”

  大汉扫了一眼阿飞和李寻欢,眼中精光一闪,抱拳一拜。

  “你就是猪当家的?”

  阿飞看着起身向这边走来的大汉,眉头紧皱。

  “俺是姓朱,但当家的,是兄弟们抬爱了。本家,朱望德。”

  朱望德将一张大脸靠近慌忙后退的阿飞面前。

  阿飞跟在李寻欢身后,在朱望德的带领下走进了这山寨。

  “怪不得这山寨姓朱,这山一样的身躯里藏着一颗精明的心。”

  阿飞打量着山寨中来来往往的人,心里感叹不已。

  阿飞走进的不是猪山村那样的窑洞,而是一个很大、很宽阔的山洞,里面有好几根两人合抱粗的柱子,进门是几十张桌子拼成的大桌子,最里面有一段木质的台阶,最上面是一把很长、很长的椅子。

  “婆娘,做几样拿手好菜,再来几坛好酒,俺今晚要招待贵客。”

  朱望德并没有坐那把大椅子,而是抱来一个很大的树根做的凳子坐在了这张大桌子旁,大喊道。

  阿飞在看到左面帘子后走出来的那妇女时,脑海中不由出现四个字——美女与野兽。

  这妇人虽然不是美女,但胜在面目清秀,麻衣下的身材丰满。

  可惜,脸上却没有一点笑容,眼神有些痴呆。

  阿飞三人就在眼前,却被当成空气般,一句话也不说。

  走到朱望德身后时,被这‘野兽’顺手摸了一下屁股,脸上不是娇羞,而是惨白、恐惧和痛苦。

  朱望德哈哈大笑一声,旁若无人的将那只手放到嘴边闻了闻,一脸得意与陶醉。

  阿飞看得嘴角抽动,真是个色【胚。

  “见笑见笑,饱暖思淫{欲。俺这婆娘烧得一手好菜,却有一点不好,就是不会笑。这都是家务事,不说也罢。不知二位到此,所谓何事?”

  阿飞才不信,朱望德不知道自己的李寻欢的来意,这明知故问的本事,真不是一般人啊。

  “我们兄弟二人此次打扰之处,还请见谅。只是不知道大当家对猪山下的村子是否有记忆?”

  “不满二位,他们那村子的人,都是善良百姓,但是人善被人欺,就因为太善良,才遭此劫难。”

  朱望德看了看一脸笑意的李寻欢皱眉想了一会,叹息一声。

  阿飞不解的问道:“这是为何?淳朴百姓怎会遭难呢?”

  “此事俺也是听说的,大概半年前,村里的王老头救了一个人。”

  朱望德撕下那妇人带人摆上酒菜中的一只鸡的鸡腿,顺手递给阿飞,并给李寻欢倒了一碗酒。

  月挂中天,猪山村一片祥和,辛苦一天的村民早早睡了。

  一声声狗叫声,打破了这夜的宁静。

  村民们以为狼来了,男人们衣服都没穿整齐,个个手拿锄头、木棒出门。

  转了整个村子,根本就没有狼的影子,都回屋接着睡觉了。

  王守家是个老实人,早年是个江湖郎中,现在是猪山村唯一的郎中。

  老伴死的早,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今晚刚好回家看望自己的父亲。

  “爹,这人是不是死了?”

  王桂花拉着王守家的手,脸色煞白的指着倒在地上的人。

  “还没死,不过离死不远了。”

  王守家伸手在这人的鼻子上一探,又诊脉一会,摇了摇头。

  这个在王守家出门后闯进来的半死人,在父女俩竭尽全力救治和悉心照料下,不出三个月,已能下地。

  王桂花每每给这人胸堂的伤口上药时,都不由得脸红心跳,都怪自己那掌柜的太无能,骨瘦如柴的,哪有这精壮的身体。

  “哑巴,来,喝水。爹,给你的。”

  王桂花不顾自己父亲的催赶,每天都来地里给王守家送干粮,更多的是来关心这个一直不说话的哑巴。

  “唉,造孽啊。”

  王守家苦涩的叹息,自己都这把年纪了,还要被村里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一辈子好不容易守住的名声,在这短短五个月里全毁了。

  “哑巴,你还是走吧,我爹是不同意的,而且,我夫家那边过几天就来人了。造化弄人,早点遇见你该多好。”

  王桂花依偎在哑巴怀里,凄凉的哭泣。